第689章敗逃

范宏大半個身子靠在大車上,兩條腿不停的打顫,嘴里結結巴巴的說道:"虎虎字旗的人居然真敢和蒙古人動手!他們就不怕素囊台吉怪罪!"

遠處厮殺的場景,在范記車隊這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作為范記商隊管事,范宏早已嚇得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體不停的在顫抖.

他年輕時也來過草原上幾次,經曆過厮殺,不過那都是與馬匪之間的厮殺,遠沒有這一次人數之多.

如今他年紀已老,早就沒有年輕時候的血氣,見到這樣慘烈厮殺的場面,恨不得馬上返回張家口.

最令他後悔的是,不該放秦鏢師他們離開,若有秦鏢師等人在,這會兒也能多一些依靠.

"范范老爺,咱咱們逃吧!"

大車底下露出一顆腦袋,結結巴巴的對范宏說.

"走不了了."范宏臉色蒼白的說道,"咱們逃的再快也快不過虎字旗的騎兵,現在只求窩侖闊將軍打敗虎字旗的人,咱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向遠處的厮殺.

蒙古騎兵和虎字旗的鐵甲騎兵如同兩道洪流,撞到了一起,雙方持有各自的兵器,朝對方身上招呼.

窩侖闊帶來的蒙古騎兵算是土默特的精銳騎兵,身帶幾分驍勇,哪怕近身厮殺之前,已經有幾十名騎兵折損在虎字旗的鐵甲騎兵手中,依然沒有喪失拼殺的勇氣.

蒙古騎兵身穿皮甲,頭戴鐵盔的有幾十人,更多的蒙古騎兵頭上戴的是皮帽,手中的兵器以騎弓和彎刀為主,少數騎兵用的是木杆長矛.

而虎字旗一方人人身穿板甲,頭戴鐵盔,手中拿著精鐵鍛造出來的馬刀,幾乎人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兵甲全都一個樣子.

蒙古人的騎弓射在虎字旗的板甲上,連一道白印都無法留下,除非一箭射中眼部周圍,才有能傷到鐵甲騎兵的性命.

而那些彎刀砍在鐵板一樣的板甲上,頂多留下一道劃痕,根本無法傷到板甲里面的騎兵.

雙方的厮殺完全是一邊倒.

一個個蒙古騎兵被虎字旗的鐵甲騎兵用馬刀斬落馬下,有板甲護住身體要害部位的鐵甲騎兵卻很少被蒙古騎兵傷到.

就算有鐵甲騎兵受傷,也很少會是重傷,仍然可以繼續厮殺.

兩邊的騎兵僅接觸片刻,蒙古騎兵一方便死傷慘重,有些承受不住死傷出現了奔潰的先兆.

折損半數以上的蒙古騎兵之後,蒙古人終于承受不住,徹底崩潰,無心再戰,開始四散而逃.

譚再旺抓住機會,率領身邊的鐵甲騎兵,像趕羊一樣在後面追趕,不停地砍殺那些被追上的蒙古騎兵.

追出有三里多路,他才帶著身邊的鐵甲騎兵隊停下來.

"大看到吞噬 tsxsw.隊長,請給屬下一隊人馬,定能追上逃走的窩侖闊等人."譚再旺身邊的一名騎兵開口說.

此人身上的胸甲上面,留下了不少黑紅色的血跡,手里的馬刀有血珠從刀尖上往下滴淌.

譚再旺微微一搖頭,說道:"不必追了,以咱們的騎術,還比不過這些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人,他們一心想要逃走,很難追上."

"可惜了."那騎兵恨恨的說.

之前厮殺的時候,窩侖闊躲在蒙古騎兵後方,見勢不妙第一個逃走,其他的蒙古騎兵見到,也都無心戀戰,跟著他一起逃命.

譚再旺說道:"他不過是素囊身邊的親衛將軍,殺不殺都無所謂,咱們這一次的目的是范記商隊."

"便宜這個家伙了."那騎兵懊悔的一拍大腿.


錯失了一個斬殺素囊身邊親衛將軍的最好機會.

一名鐵甲騎兵小隊長開口說道:"這些蒙古甲騎也太沒用了,一個照面就被咱們殺的大敗而潰,以前還以為這些台吉身邊的親衛甲騎有多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著,他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譚再旺點了點頭,說道:"這些蒙古甲騎確實太弱了一些,蒙古人騎射第一的名頭太令人失望了."

旁邊一名長期混跡在草原上的騎兵說道:"土默特安穩太久,早都拿不起弓箭了,他們現在用的軟弓,根本傷不到咱們身上的胸甲."

譚再旺認同的點了點頭.

心中也明白,蒙古人若是像現在這般沒用,宋末的時候也不可能占據中原的大好河山,直到太祖皇帝出現才被趕回草原.

"牛大壯,帶你的小隊打掃戰場,碰到未死的蒙古人給他們一個痛快,咱們不要活口."譚再旺對身邊的一名小隊長說.

"是."牛大壯答應一聲.

待牛大壯帶著一個小隊的騎兵離開,譚再旺又道:"咱們也回去,收拾了范記商隊好上路."

"是."

周圍幾個騎兵隊長同聲答應.

沒有了窩侖闊這些蒙古騎兵保護,范記商隊面對虎字旗的騎兵,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范記商隊中的伙計紛紛跪地求饒.

譚再旺只殺了范記車隊的管事范宏,剩下的范記伙計一個沒動,只把這些范記伙計隨車隊一同被帶回大黑河的墩堡.

回大黑河方向的路上,有范記車隊拖累,譚再旺和他的騎兵隊走的並不快,直到遇到了後面趕來的戰兵大隊,把范記車隊連同車隊中的伙計交給了潘毅的那個戰兵大隊.

他才帶著自己的騎兵隊先一步返回大黑河.

………………

窩侖闊回到板升城的時候,身邊的蒙古騎兵不足五十人.

大部分蒙古騎兵折損在與虎字旗鐵甲騎兵一戰中,還有十幾個蒙古騎兵死在逃回板升城的路上.

這十幾個人里面,只有幾人是因為身上的傷勢嚴重而死,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凍死在草原的寒夜里.

回到板升城時,窩侖闊身上的鐵甲已經沒有了,身上穿著好幾層皮襖,頭上帶著皮毛,抓住缰繩的幾根手指凍得快有蘿卜頭般粗細.

板升城的人都認識窩侖闊,知道他是素囊身邊的親衛將軍.

他一回來,馬上被帶到了素囊住處.

守衛在素囊住處的甲騎把他從馬背上扶下來,攙扶著去見素囊.

"台吉,屬下無能."

窩侖闊見到素囊,當即跪倒在地上,眼淚鼻涕直流.

盤坐在矮桌後面的素囊眉頭微微一皺,問道:"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范記商隊的人呢?"

早在窩侖闊進來之前,就已經有人通報過,只有窩侖闊和一些隨他一同離開的蒙古甲騎返回板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