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大帳,素囊一腳踹到擋在身前的矮桌.
"台吉息怒,此戰失利全怪那兩個漢人,打造了幾具攻城車來哄騙台吉您."窩侖闊在一旁勸道.
素囊脫掉身上的明光鎧,一屁股坐在墊子上,嘴里說道:"我氣的不是那兩個漢人騙我,而是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想在坎坎塔達和巴圖到來之前拿下虎字旗的墩堡已經不可能了."
窩侖闊低了低頭,沒有接話.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台吉有獨占虎字旗墩堡的心思,所以這個時候不管他接什麼話都不合適.
素囊側頭對一旁的親衛說道:"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再拿一壇高粱釀過來."
邊上的親衛走過去扶起倒了的矮桌,又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收起來,這才從大帳里面退了出去.
"台吉,現在看來想要攻破虎字旗的墩堡,必須要先解決掉他們的炮,若不能把虎字旗的炮解決掉,想攻破墩堡恐怕不容易."窩侖闊低聲說道.
素囊右手下巴,胳膊肘頂在腿上,嘴里說道:"你有辦法解決掉虎字旗的炮嗎?"
"末將愚鈍,未能想出解決的辦法."窩侖闊搖了搖頭.
素囊說道:"虎字旗的炮確實厲害,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現在只能等坎坎塔達和巴圖他們,看看他們有什麼辦法."
"算算日子,坎坎塔達台吉和巴圖台吉應該快到了,要不然末將派一支人馬沿路看一下兩位台吉到了什麼地方?順便迎一下."窩侖闊詢問道.
"不必了."素囊一擺手,說道,"就在這里等他們來,本台吉怎麼說也是大軍主帥."
"是."窩侖闊點點頭.
去准備酒的親衛從外面走了進來,懷里抱著一個酒壇,上面扣著酒碗,一支走到素囊身前的矮桌邊上.
酒壇放在了矮桌上,親衛打開了壇口的泥封,這才退到一旁.
素囊抱起酒壇往酒碗里倒滿了一碗,端起來一飲而盡,最後一抹嘴角流出來的酒漬,說道:"這一戰阿日斯蘭的部落折損不少,一會兒你給他送去二百只羊和五十匹馬."
"是."素囊應聲,旋即說道,"這一次阿日斯蘭的部落為先鋒,損失了不少部落中的勇士,台吉您說他會不會選擇私自離開大軍,帶著剩下的人回他的牧場去?"
"他敢!"素囊手中的酒碗重重的撂在桌上,冷聲說道,"你現在就去見阿日斯蘭,看看他是不是要離開大軍,一旦發現他離開,立刻給我攔下來."
"末將這便去見阿日斯蘭."窩侖闊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素囊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旋即對一旁的親衛說道:"去給我准備些吃食送過來."
親衛答應一聲,退出大帳.
大軍出征,各部落的牧群隨著大軍一起行動,有專門的牧民照料.
時間不長,親衛端著炭火盆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另外兩名親衛,抬著一只收拾好的羊,放在了炭火盆上面烘烤.
肉香味很快填充滿大帳,烘烤過程中有油脂從羊身上滴落到炭火盆里,發出滋啦的響聲.
肉烤的差不多,親衛用短刀片下羊身上最好的一處肉,放在托盤里,端到素囊身前的矮桌上.
素囊拿著自己割肉的短刀紮起羊肉吃起來,時不時端起手邊的酒碗喝一口酒.
一大盤子的烤肉吃下肚子,他胡嚕一把肚子,然後說道:"剩下的你們分著吃了吧!"
"是."
大帳內的幾個親衛行了一禮,這才走到剩下的烤羊邊上,圍坐一圈開始吃起來.
這時候,窩侖闊從外面走了進來,幾步來到素囊近前,說道:"台吉,東西已經賞賜給阿日斯蘭了."
素囊喝了不少酒,臉有些紅,人也有些醉醺醺,這會兒聽到窩侖闊的話,下意識問道:"阿日斯蘭有沒有提到過離開?"
"沒有."窩侖闊搖了搖頭.
素囊單手一按矮桌,說道:"算他識趣."
站在對面的窩侖闊見素囊身子不由自主的在晃,知道對方有些醉了,便詢問道:"台吉,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也好."素囊點點頭,旋即說道,"坎坎塔達和巴圖要是來了,記得喊我."
說完,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朝大帳最里面矮床走去,最後和衣而臥,躺在了上面.
不大一會兒,呼嚕聲響了起來.
窩侖闊給素囊蓋好皮毛毯子退了回來.
一旁有親衛拿起一只烤羊腿,說道:"千夫長,坐下來一起吃點."
窩侖闊看了一眼炭火盆上面的大半只烤羊,想到自己還沒吃東西,便道:"你們給幾個給我留個位置,我去拿酒."
"你可要快點呀!"其中一名親衛沖窩侖闊說了一句.
窩侖闊點點頭,從大帳離開.
當他再回來的時候,懷里抱著一只酒壇,上面扣著一摞酒碗.
給每人發了一只酒碗,這才坐下來一邊吃羊肉,一邊和其他幾個親衛碰碗喝酒.
蒙古人的這一戰雖然又一次小敗一場,可對整個蒙古大軍來說,損失並不大,只有阿日斯蘭的部落損失了近二百的蒙古勇士.
"阿布,之前窩侖闊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和他說,咱們想要回自己的牧場."一個年輕的蒙古人一臉不解的對阿日斯蘭說道.
阿日斯蘭說道:"博日格德,你要記住,咱們部落沒有想過離開大軍,不管誰來問,都不要承認咱們有過離開的想法."
"這是為何?"博日格德眉頭皺了起來.
阿日斯蘭說道:"咱們剛剛敗了一場,折損了不少部落中的勇士,這個時候離開,會動搖軍心,素囊絕對不會允許咱們父子安然的離開."
"可是阿布,之前你是同意離開的."博日格德說道.
阿日斯蘭說道:"之前我是准備帶著咱們的部落離開,可窩侖闊送來素囊賞賜的羊群和馬匹,這個時候咱們離開,等于給了素囊動手的理由,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就算要走,也不能是咱們父子開這個頭."
"可是阿布,咱們被素囊任命為大軍先鋒,若是繼續留下來,一旦素囊再次發兵攻打虎字旗的墩堡,咱們部落怕是剩不下多少人了."博日格德擔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