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帶著自己部族的人馬從蒙古大營離開,連帶著一部分見風使舵的部落也跟著一起離開.
蒙古大軍圍困虎字旗在大黑河這里的墩堡已經快一個月,各部早就沒有了最開始時候的信心.
尤其在聽到巴圖帶領兩千騎兵敗給了虎字旗的幾百步卒之後,很多部落更不看好這一次圍攻虎字旗的行動.
不到三天的工夫,近萬蒙古大軍只剩下六千多人,走了差點有一半之多.
留下的部族大部分是素囊和坎坎塔達的人,還有一部分是與他們兩部交好的部落.
素囊把剩下的台吉都召集到自己大帳內.
原本擠擠攘攘的大帳空閑了不少,剩下的台吉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二.
"這一次把大家找來,是因為我和坎坎塔達都決定率領大軍離開大黑河這里."素囊開口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帳內的台吉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素囊咳嗽了一聲,吸引到帳內眾多台吉的注意之後,繼續說道:"離開大黑河這里,並不意味要放過虎字旗,而是我與坎坎塔達商量過,准備領兵攻打大同."
嘩!
帳內的議論聲愈發大了起來.
對很多人來說,他們與明國安穩了很多年,已經很多年沒有入寇明國的事情發生,上一次入寇還是十幾年前五路把都兒台吉時的事情.
帳內的一名台吉出言問道:"若要攻打明國,是不是要告訴大汗一聲?"
素囊一搖頭,說道:"不必了,這一次攻打明國,只要在場的諸位和諸位所帶來的部族一起出征即可."
這時候,坎坎塔達高聲說道:"各位,咱們這一次去大同寇邊,不是真的要攻打大同,而是為了威脅明國人自己對付虎字旗."
聽到這話,帳內眾多台吉恍然大悟.
素囊看著面前的眾多台吉說道:"各位回去准備一下,明日大軍便南下大同,只要虎字旗的老巢被明國人解決掉,虎字旗在草原上的一切財富都將屬于咱們."
"攻打大同."帳內有台吉喊道.
很快,越來越多的台吉喊著要攻打大同的話語.
素囊見狀,笑了起來.
第二天正午一過,大黑河這里最後一個部落趕著牧群從這片草原上離開.
六七千大軍離開的動靜很大,張洪舉著手中的單筒望遠鏡一直看著最後一支蒙古人隊伍離開.
"營正,看樣子蒙古人像是退兵了."炮隊隊長林平來到張洪跟前說.
張洪沒有拿開眼前的單筒望遠鏡,而是一邊往之前蒙古大軍駐紮的方向看,一邊說道:"說不定是蒙古人用的計策."
"看著不像是什麼計策."林平說道,"蒙古大軍圍困咱們也快一個月了,退兵也算是正常,他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干,一直圍困咱們."
"還是小心一些."張洪說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找一下馬營正."
"是."林平答應一聲.
張洪從堡牆上走下來,一路朝馬云九所在的騎兵營駐地走去.
來到鐵甲騎兵營,他看到正在巡邏的譚再旺,問道:"你們營正呢?"
"營正在營房里休息."譚再旺回身用手指了指身後一排營房的第一間營房.
張洪邁步朝那間營房走去.
這一片營房都是鐵甲騎兵營的營房,里面的房間都是一排排相連,哪怕是馬云九的住處,也和其他營房連在一起,中間只隔著一堵牆.
"你怎麼來了?"馬云九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張洪,詫異的問了一句.
平常這個時候,他知道張洪都在堡牆上蹲守,和堡牆上值哨的人在一起.
張洪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里面的水,道:"外面的蒙古大軍好像退兵了,但是我又不能肯定,我想讓你派出哨騎去查探一下,看看蒙古人是不是真的退兵了."
"退兵了?"馬云九先是楞了一下,旋即說道,"看來圍困了咱們一個月,蒙古人也受不了了."
張洪說道:"我擔心這是素囊的圈套."
"行,我這就派幾個騎術好的,去查探一下,看看蒙古人的退兵是圈套還是真的退兵."馬云九點頭應下這份差使.
張洪感謝的道:"多謝了."
"行了,不用謝,要是蒙古人退兵了,這對咱們也是好事,不用在困守在墩堡里."馬云九說了一句,旋即走到門口對外面的一人喊道,"去把屠沙給我找來."
張洪坐在營房里的座位上,手中拿著大茶缸,時不時喝上一口水,同時嘴里說道:"屠沙他們在草原上做了多年馬匪,騎術自然了得,有他們去查探蒙古大軍的消息,也能讓人放心."
"屠沙現在很不錯."馬云九走回屋中,嘴里說道,"別看他做過幾年馬匪,可以前終歸是邊軍的人,比不少馬匪出身的鐵甲騎兵都要更遵守咱們虎字旗的軍櫃條例."
張洪笑了笑.
他知道馬云九和譚再旺都比較看好這個屠沙,想要讓屠沙在鐵甲騎兵營內部升上一級,可這事情不歸他這個戰兵大營的營正管,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時間不長,屠沙從外面跑了進來,朝馬云九一行禮,說道:"營正,您找我?"
馬云九看著他說道:"剛剛張營正跟我說蒙古退兵了,但懷疑是蒙古人的圈套,所以我准備派你的那個小隊去查探一番,看看蒙古人是不是真的退兵."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屠沙答應一聲,轉身從營房里離開.
等他一走,張洪放下手中的茶缸,站起身,說道:"我也走了,我還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副司長."
馬云九點點頭.
張洪從馬云九的營房內走了出去,朝李樹衡的辦公房走去.
堡牆那邊的戰兵早就得到了消息,屠沙等人一來到墩堡的大門前,堡門便被打開,吊橋也被放了下來.
屠沙率領自己小隊的騎兵,從墩堡內魚貫而出,朝蒙古大軍退走的方向沿路追了過去.
張洪來到李樹衡辦公房內,見到李樹衡,開口說道:"副司長,蒙古人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