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期盼已久的一戰,雖然他有著強大的信心,但是他一直覺得這將是棋逢對手的一戰!
草原鐵騎確實是塊難啃的骨頭!
然而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戰贏的這麼輕松,這讓他有種蓄力卻一拳打空的感覺.
不應該啊,突厥的鐵騎絕不是紙老虎,怎麼會敗的這麼突然?
難道頡利可汗帶著大軍不但沒有攻下襄城,反而在襄城吃了大虧,以致突厥大軍士氣大跌軍心不穩?
可是襄城只有區區五千守軍,守城都困難,又怎麼可能擊退突厥大軍讓突厥大軍吃大虧?
這根本不可能啊!
不止李靖在思索,就連其他將領們在興奮褪去之後也在思索.
"其實早在接戰之前我就已經感覺到了,突厥騎兵的陣型有些散亂,而且毫無士氣的樣子,我想這也是他們如此快的潰敗的原因."
"難道突厥大軍遭遇了什麼變故?"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會不會突厥大軍沒有攻下襄城,而且在襄城吃了敗仗?"
"襄城只有五千守軍,怎麼可能擊敗突厥大軍?即便是大帥也做不到!"
眾將齊齊點頭道:"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有將領突發奇想道:"會不會頡利可汗突然得了重病?所以突厥大軍士氣大跌毫無戰意."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眾將領們點頭道,他們覺得頡利可汗突然重病的可能性比襄城守軍擊敗突厥大軍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李靖沉吟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就在襄城."
眾將聽了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聽大帥這語氣是覺得襄城里有人有可能擊敗突厥大軍!
"大帥,是誰在襄城?"一眾將領們好奇的問道.
"安康伯蘇程."李靖沉聲道.
安康伯蘇程?眾將領聽了不由面面相覷.
這名字如雷貫耳,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詩人,禦前紅人,駙馬,有錢,能折騰……
但是,他還能打仗?
而且還能比大帥還厲害?
李靖沉聲道:"之前,蘇程只帶著一百騎大破三千突厥騎兵,救回了蕭皇後."
這事在襄城的時候,他們也曾經聽說過,但是這事吧太玄乎,什麼作法招來箭雨之類的,聽著就像神話小說一樣.
"大帥,安康伯到底是如何大破三千突厥騎兵的?"眾將好奇的問道.
這事真的不好解釋,所以李靖除了照實寫了奏章之外,並沒有對別人多說,只好含糊道:"安康伯有些神奇的手段,好了,大家都早些歇息吧,明早返回襄城修整,今夜注意警惕."
襄城,大戰之後的激動終于平複,但是大家卻沒有閑著,所有人都很忙碌.
在派出斥候確定了突厥騎兵已經遠去之後,襄城的將士們開始出城打掃戰場,城外大多是突厥人的尸體,也有襄城的將士中箭掉下了城頭.
無論如何這些都要收拾,自己人的尸首要運回城里,突厥人的尸體則挖坑集中掩埋,不然會造成瘟疫.
唯有蘇程閑了下來,正懶洋洋的躺在城頭上曬著太陽.
"伯爺,伯爺,兄弟們出城正好碰到了獵物,已經烤好了,您嘗嘗!"
"哈哈,多謝,多謝,正好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這是程處默的口頭禪,被蘇程借來用了.
如今蘇程在襄城里威望比之守將馬立遠還要高,將士們對他既感激又敬畏,得了獵物最先想到的也是他.
剛剛啃了口肉,程處默就鬼鬼祟祟的出現了,身後還跟著有些無奈的薛仁貴.
蘇程有些好笑道:"程處默你什麼鼻子啊?隔著三里路都能聞到烤肉味?"
"特娘的,城外方圓百里內的獵物都被突厥人掃蕩了個干淨,我和老薛出去轉了圈連個兔子毛都沒看到,回來的時候聽到有人打了獵物,我就知道准會給你送來!"
程處默一邊說著一邊鬼鬼祟祟的從懷里取出了個酒葫蘆:"有肉怎能無酒?"
蘇程無奈道:"酒精真能喝死人的!"
程處默道:"我知道,我兌了水的!我跟你說,要是再不可喝兩口,我快忍不住給自己一刀然後去傷兵營里混點酒精了!"
一邊說著,程處默又從懷里取出了玻璃酒杯,倒了三杯,然後抓起酒來痛飲了一杯然後狠狠的啃了口烤肉,歎息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過癮!"
回想自己在長安紙醉金迷的生活,程處默突然覺得有點心酸,暢想道:"不出征不知道出征的苦啊,等回到長安,我一定要去醉香樓大醉三天三夜!"
蘇程搖頭道:"俗!"
程處默翻了個白眼道:"你不俗?上回你抱著夢月姑娘姑娘皮杯酒喝的可挺歡快的……"
薛仁貴一邊大口嚼著烤肉,一邊好奇的問道:"什麼是皮杯酒?"
程處默一把摟著薛仁貴哈哈大笑道:"哎呀,可憐的老薛,竟然連皮杯酒都不知道,等回了才長安,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你得親身體會才行."
蘇程十分無語的站起身,一手端著酒一手撫著城牆朗聲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就連正念叨著皮杯的程處默一時也怔住了,即便他只是粗通文墨,也被這詩里的曠達奔放所震驚.
這首詩太應景了,竟然把他對長安的思念一掃而空,反倒是讓他有種飲完這杯酒立即上馬大戰三百回合的沖動!
"好詩!"
蘇程轉頭望去,只見蕭皇後和仆婦紅櫻正從轉角處走來,顯然剛剛登上城牆就聽到了這邊的聲音.
程處默一張臉立即變成了豬肝色,剛剛他一直皮杯皮杯的叫著呢,也不知道蕭皇後聽不聽的明白這些葷話.
"久聞安康伯的詩名,沒想到今日親耳聽到了安康伯賦詩,這首詩豪邁曠達,古今罕有,安康伯果真好才情!"蕭皇後贊不絕口.
蘇程連忙道:"手里端著燒刀子,卻說葡萄美酒,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夫人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