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宮的氣氛有些壓抑.
"父皇!"
太上皇嗯了一聲,目光立即越過李二和長孫皇後落在了蘇程的身上.
"微臣蘇程拜見陛下!"蘇程恭恭敬敬的見禮.
"你就是長樂的那個駙馬?朕聽說過你,還誇過你,還說你年紀輕輕就屢立功勳,將來會是國之棟梁."李淵緩緩道.
"當不起太上皇謬贊!"蘇程恭聲道.
"你確實當不起,是朕看走了眼!滿朝文武,朕還沒見過你這般囂張跋扈之人呢!二郎把你帶來大安宮是讓你來自辯嗎?朕倒要好好聽聽."李淵喝道.
"讓太上皇失望了,臣不是來自辯的!"蘇程恭聲道.
李淵聽了臉上不由路出了詫異的神色,他見皇帝和皇後帶著蘇程來到了大成宮,還以為是讓蘇程來自辯的.
結果,竟然不是?李淵有些懷疑道:"你不是來自辯的?你痛快承認了,朕還能給你個自辯的機會!"
蘇程笑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辯不辯的也沒什麼意思,所以臣真不是來自辯的!"
竟然真不是來自辯的.李淵心中十分驚異,饒有興趣問道:"你可知道,你要被奪爵?"
蘇程一臉輕松道:"臣知道!"
李淵雖然老了,但是這一刻卻目光如電的盯著蘇程,他一生經曆過無數驚濤駭浪,一生見過不知道多少驚才絕豔之人,自認練就了一雙慧眼,他驚愕的發現,蘇程的輕松的姿態竟然不是偽裝的!
李淵好奇的問道:"蘇程,你就不心疼嗎?"
蘇程笑道:"還好吧,臣相信大唐不會薄待有功之臣,只要再立功勳,臣相信爵位還會有的."
饒是李二臉皮厚,聽到蘇程的話也覺得臉火辣辣的,他抬眼看了一眼太上皇,不知道太上皇的臉是不是也火辣辣的.
李淵也沉默了,看著蘇程被奪爵卻仍然意氣風發的模樣,再想想李元景那哭天搶地的樣子,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這差距真是無法形容!
怪不得皇後經常誇蘇程,對長樂的這個駙馬贊不絕口.
在心里默默歎了口氣,李淵的目光落在了後面的大箱子上,他不由好奇的問道:"後面怎麼還有只大箱子?里面裝的什麼?"
難道是想進獻什麼寶物?李淵又掃了一眼蘇程,突然覺得這小子也不過如此,這世上還有什麼寶物能打動他?
蘇程笑道:"回陛下,里面什麼都沒裝,是空的!"
李淵不由再次愣住了,今天的事還真是屢屢出乎他的意料,他納悶的問道:"空的?為何抬來一只空箱子?"
蘇程笑道:"其實,知道奪爵後,臣心里還是有一點不痛快的!"
長孫皇後聽了嚇了一跳,連忙給蘇程使眼色.
李淵倒是沒在意,好奇的問道:"人之常情,你帶這個大箱子來干什麼?"
蘇程笑道:"聽說太上皇善賭,所以臣就帶了這只大箱子,准備好好的贏一大筆,心里也能舒服些!"
李淵先是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大殿的太監們都很震驚,他們好久都沒有聽過太上皇這麼開懷的笑聲了.
大笑聲在大殿里回蕩著,甚至傳到了殿外.
長樂公主有些氣喘的趕到了大安宮,還沒進去呢就聽到了太上皇的大笑聲,她心里十分激動.
那天的大安宮的氣氛是何等的壓抑,而今天蘇程來拜見太上皇,太上皇竟然如此高興.
那豈不是意味著,那件事還有轉機?
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面的李治愣了愣,一臉震驚道:"姐夫這也太厲害了吧?"
長樂公主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卻禁不住露出了驕傲的喜色.
蘇程當然厲害!
很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李淵離開了禦座,朗聲道:"想要贏朕可沒有那麼容易,蘇程,想賭什麼?骰子還是投壺?"
蘇程搖頭道:"這些都沒什麼意思."
李淵驚訝道:"這些都沒什麼意思?你覺得什麼有意思?你來選!"
長孫皇後笑道:"蘇程帶來了一種新鮮玩物,名叫麻將."
一邊說著,長孫皇後從身後的宮女手里接過了裝有翡翠麻將的錦盒.
李淵上前翻著錦盒里的麻將,詫異道:"新玩法?蘇程,只是你想出來的?"
蘇程當即大言不慚的點頭道:"是的,臣夙興夜寐,苦苦思考了數年,窮盡周易八卦之變,這才制出了這套翡翠麻將,正想找機會獻給陛下呢!"
其實蘇程原本制出麻將來是想和丫鬟玩誰輸了誰脫一件衣裳的游戲,結果還沒來得及教丫鬟們玩呢,反倒是送到宮里來派上了用場.
將麻將擺在了案上,蘇程細細的解說起來.
長樂公主還有李治悄悄的走了進來,站在蘇程的身後靜靜的聽著.
大殿里十分安靜,蘇程詳細的講解完了,暫時不理正在沉思的他們,轉頭看向身後的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也望向蘇程,眼中全是關心,安慰的神色.
蘇程突然覺得有些愧對長樂,她在宮里一定十分擔心.
蘇程溫柔的笑了笑,朝她眨了眨眼.
長樂公主小臉緋紅,微微低頭,隨即又忍不住抬頭含情脈脈的看著蘇程.
"我,我只帶了這麼些!"長樂公主輕聲道,聲音中有些自責.
蘇程輕聲笑道:"足夠了!且看你夫君今天如何大殺四方!"
長樂公主聽了心里松了一口氣,甜甜了笑了.
李治努力的仰著小腦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
而且他很想告訴蘇程,那里面一半的錢是他的!
但是他卻沒敢開口,因為他隱隱有種直覺,如果此刻他敢開口,也許會被姐姐毀尸滅跡.
蘇程的目光略微下移,卻發現根本沒法看出什麼來,看來還得上手才能知道結果.
蘇程有些遺憾的轉身問道:"陛下,娘娘,還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嗎?"
李淵微微頷首道:"朕已經聽明白了,倒是有點意思!"
長孫皇後和李世民已經聽過一遍了,自然早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