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劇情的原因吧.
即便介入,也不能強制地大幅度更改劇情,所以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他不是因為愛她.
果然不是.
女孩有些倉皇地轉過身,頓了頓,才對背後的人道:"你可以在這里住下,但不許下床走動.如果想出去……就坐在輪椅上,讓侍女推你出去."
安陌爾微怔,冰藍的瞳眸里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為什麼不讓他走動?萊恩……知道些什麼嗎?
但尚未問出口,女孩就大步離開,倉促的模樣,甚至被門檻絆了一跤.
少年微微抿唇.
……
時間過得飛快.
王子和公主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喻楚再次問系統:
"他不會變成泡沫的,對吧?"
系統歎了口氣:"你已經問了一千八百遍了.那可是主神大人,怎麼可能變成泡沫?把心放回肚子去吧."
"你的心才長肚子里."
"……"
婚禮前夕,喻楚爬上床,問系統:
"大人不會拿著刀來吧?劇情都不一樣了,萬一他捅我怎麼辦?"
系統說,"沒事,疼一下就好."
"……唉."喻楚歎氣.
女孩蓋上被子,靜靜躺著的時候,眉眼襯著外面的月光平靜,心里卻湧上一絲微妙的澀意.
如果真的來捅她,也可以的.
她恍然想起小時候,那人隨意把她丟進一個現代位面的幼兒園,放學的時候,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了,只有她安靜地坐在角落,一聲不吭.
老師問,你家長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是很久遠的往事了,但那時候委屈而期待的心情,卻恍然,好像和現在的這種心緒,如出一轍.
那個時候,她多希望那個漂亮的少年能如天神降臨,漫不經心地拿起她的書包,說:哦,我就是她家長.
而現在,她希望那人可以說一句我愛你,哪怕代價,是一刀捅下去.
……
她輕輕閉上眼睛.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
安陌爾默默抱膝坐著.
身邊是一把漆黑的匕首.
他想起姐姐們殷切的囑咐--她們舍棄了曾經最愛惜的長發,才從魔女那里,換回這把帶著詛咒的匕首.
以及他一個晚上的聲音.
只要……
殺了萊恩.
他可以變回人魚,重新回到海里,過完自己那漫長的幾百年壽命.
或者,在心愛的人與別人結婚的當天,化為海上四散漂浮的泡沫.
選哪一個?根本不用考慮.
他輕輕拿起匕首,朝那人的房間走去,絕美的臉上是極淡的笑意.
他推開門.
床上的女孩仿佛睡得正熟,睫毛搭在眼眸上,睡顏十分安靜.
他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過去,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支起下巴.
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蹙眉,翻身,又熟睡,一直到凌晨.
光線,已經即將突破夜幕.
他微微歎了口氣,終于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女孩面前,感受到白皙腳底接觸冰涼的地面,帶來的痛楚.
仿佛被一柄刀刺穿.
--只要殺了她.
一切痛苦,都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