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神醫莫離



看著他睡著了,青蝶與徐伯退出房間。


青蝶看著欲言又止的徐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出聲道:“徐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心意已決,不必再說了!”


“是!”徐伯聞言無奈的看著青蝶,點頭應道:“恐怕他的傷勢有些不妙!”


青蝶轉過臉來看著徐伯,她相信徐伯說的話,他畢竟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人。況且他的傷勢也是她親眼所見的,但是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還有什麼辦法嗎?”


“外傷還可以用最好的藥來治療,最重要的是內傷,他受了極重的內傷,經脈都差不多被震斷了!五髒六腑也受了極重的傷,恐怕——”徐伯不想告訴她真相,但是看她的樣子覺得還是告訴她真相比較好。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想到這樣年輕的生命就要這樣逝去,青蝶心里特難受,她眼前又浮起他那雙黑亮倔強的眼睛,心里歎息,他怎麼就惹上這樣的劫難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徐伯看著她那樣難受,感覺到她想救他的真心,有些感動。在江湖久了,人情冷暖,看得多了,心都快麻木了,他何曾見過有誰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擔心難過?他不忍心看著她這樣絕望。


“真的嗎?”青蝶聞言一喜,抬頭看著徐伯,滿眼都是歡喜:“還有什麼辦法?”


“如果神醫莫離肯出手相救,也許還有些希望!”徐伯看著她因為希望而閃亮的雙眼,對自己又要打破她的希望有些愧疚。“但是,神醫很少出手救人的!”


“為什麼?學醫不是為了救死扶傷的嗎?不然還學來做什麼?”青蝶皺眉道:“不會又是什麼怪胎神醫吧!這個世界上怎麼那麼多怪胎啊!”


“姑娘,你也知道,人總是會有些怪脾氣的。”徐伯苦笑,他其實很想說你不也是個怪胎嗎?想來不知有多少女孩子盼著我們堂主的青睞呢?你倒好,撿了便宜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不是怪胎是什麼?這話他當然是不敢說出來的!他依舊是苦笑著說:“這神醫也是有些怪脾氣的。他如果要救人就是你不願他也會救你,但如果他不願意,就是皇帝老子來求他也是無濟于事的,所以一切還得看他的心意。不過目前就算他願意救人,也不知道去那里找他啊!”


又是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現在都覺得現代的醫生還算是有道德的了,起碼你有錢他會給你醫治,現在的倒好,救人還要看心情!真不知怎麼說才好了!但是只要希望,就不能放棄,她青蝶既然決定要救一個人,總要竭盡全力方可,不然她一生都會不安的。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她點點頭:“不管怎樣都要試一試!只要有機會,就不可以放棄!你去准備一下吧!”


“是!”徐伯應著,心想看來無論如何是不能改變她的主意的了,也只好去辦了,沒有辦法,堂主命令下來,務必要好好保護她,不可讓她出任何事。不過這件事,看來還是向堂主報告一下比較好,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是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他剛想退下去,卻又聽到青蝶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徐伯倒是一怔,想不到她會詢問堂主的消息,但是應該不是因為想念他吧!他恭敬的說:“堂主有些事需要親自處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樣啊!”說實在的,青蝶有些失望,倒不是想念他了,只是想到以他的能力,應該可以幫到她的吧!現在她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不過既然他沒有空也就算了,她也不想專門為自己的事勞煩他!當下她說:“那你也不必給他添麻煩了!這件事只有你我兩人知道便可!”


“是!”徐伯嘴里應道,心里卻忍不住說,不告訴堂主那可是給我惹麻煩啊!那些人找不到人那里會輕易放過?如果他預料得不錯,那些人一定還會回來的,到時他們可就危險了!你若出事遭殃的可是我啊!但是他嘴里還是應著!和她這樣一個不懂江湖險惡的人談只會浪費時間!


“去吧!”青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有什麼事情我會擔著的!”


她說著就走進了房間里!


她坐在床邊,仔細的看著熟睡中的他,那樣年輕英俊的臉,那樣倔強的線條,那緊皺的眉峰!連睡著了心還是止不住的痛著吧!



她伸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將他的眉輕輕舒展,她又握住他的手,低聲說:“你放心!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救你的!”


她又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漸漸亮起來的天,黎明前的那一刹那靜穆,沉重而壓抑!


這——是風雨到來之前的平靜嗎?


青蝶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要來就來吧!我不害怕!


“大夫!我弟弟的病如何?”青蝶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問正在收拾東西准備走人的大夫。其實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一看大夫的臉色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但是她就是不甘心,總要走到真正絕望方肯罷休!


“小的無能,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大夫搖頭說。


“真的不行了嗎?可以讓他先退燒嗎?”青蝶不甘心的問。那樣至少可以拖延些許時間。


“小姐,請恕小的說句不客氣的話,您還是盡早安排後事吧!他這病就算華佗在世也難以治療了!”那大夫真是不知好歹。


“啰唆什麼呢?醫術不行就不要在此口放厥詞!”徐伯冷冷的說。那冰寒的眼光直殺得那人灰溜溜的逃了。


徐伯去送大夫離開,青蝶心事重重的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心中歎息不已。難道真的沒有救了嗎?她手握著他寬大厚實的手,那手上長著厚厚的繭子,他一定過得不好吧!


“你一定要堅持啊!”青蝶溫柔的說,“生命這樣美好!就此離去多麼可惜啊!所以一定要堅強,堅強的活下去!”


“姑娘!”徐伯已經回來了,立在一旁看著她。眼里有複雜的感情!


青蝶點點頭,將他的手放進被子里。一邊問道:“那神醫可有消息?”


“已經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徐伯沉穩的說,他看著青蝶,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盡快吧!他的傷越來越嚴重了,不能再拖了!”青蝶說不出的感傷,也有些無奈。人生有許多事,不是只憑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她都明白,只是,只是看著這樣年輕的生命就此消失,她又如何心安?


“是!”徐伯應道。看著這樣一個女子,除了說是,還能說些什麼呢?


徐伯又退了出去,青蝶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對他說:“要堅持啊!一定要堅持啊”希翼這樣的鼓勵可以帶著他穿越黑暗。


她想起自己曾經穿越過的黑暗時光,那時候她在黑暗中彷徨不知所措,她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光明的所在,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走出去,她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了,那麼孤獨,那麼絕望,那麼無助!可是她聽到了林的聲音,他一直在她的耳邊呼喚她,一遍又一遍,他請求她要堅持,他請求她不要離開他,他日日夜夜在她耳邊呼喚她的名字,“蝶!蝶!蝶!……”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追隨他的呼喚,掙紮著醒過來,卻……


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她情願她沒有醒過來!


青蝶走到窗邊,深深的呼吸!用力的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痛,不讓自己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