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王妃顏氏



青蝶工作了一個早上,有些累了,出來散散心,突然記起莫離昨晚說過今天是允熙給老百姓們放糧的日子,于是就一個人走了出去。


一路打聽著,青蝶穿行在這京城的平民區,那些破破爛爛的老房子,斷瓦殘垣,彎彎曲曲的小道,凹凸不平,到處都是石頭。偶爾見到的喜洋洋的背著米袋子回來的人們,瘦削的臉上有常年曝曬的痕跡,破爛的衣裳沾滿了塵土,但是怎麼也掩飾不了他們臉上的歡喜。


迎面走來的是祖孫二人,老邁的祖母與年幼的孫女吃力的抬著沉甸甸的米袋子。青蝶看得不忍,走過去接過米袋,幫她們提到破破爛爛的庭院里。


青蝶要走,只見那祖母站在一邊說:“姑娘你這麼好心,就請你不要再傷害我們王爺了!”


青蝶驚訝回頭,看著她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王爺是個非常好的人,是對我們窮苦人家知冷知熱的人,我們都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幸福的過一輩子,姑娘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們王爺,就好好的跟他過日子吧,你們都是這麼好心的人,上天一定會給你們幸福的!要是你不喜歡他,就放了他吧,不要讓他再受到傷害了!”那祖母繼續說道。


青蝶既感動她對允熙的愛戴,又感到十分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沉默的離開。這是她不能為她們做到的。她不覺又有些惆悵了!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放糧的地方,一大群人整整齊齊的排著隊,穿著薄薄的單衣,抖著身子在寒風里排隊。在前面,一個身著素衣的美豔少婦領著一群人在發放糧食以及一些衣物,她很專注,臉上始終帶著溫暖的笑容,絲毫不讓人感覺到一絲難堪,她身居顯貴,也懂得要照顧別人的感情,實在是難得的女子!是個配得上允熙的女子。青蝶不覺看了好久。


人群漸漸疏散,糧食已經差不多放完了。青蝶看到她們在收拾東西,轉身想要靜靜離去,卻聽到了身後傳來女子的挽留聲:“姐姐,請留步!”


青蝶驚訝轉身,看到眼前打扮美麗的少婦,微笑的看著自己,心里一種複雜的情緒悄然而生。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神情去面對這個女人,歡笑抑或冷漠,似乎都不合適。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姐姐!”那少婦依舊溫和淡笑著說:“我叫你一聲姐姐,你不介意吧!”


“哦!不!”青蝶不自在的說,眼光轉向他處。


“既然姐姐不嫌棄妹妹,那就容妹妹陪姐姐走一段吧!”那少婦淺笑著說。


“王妃真是客氣了!”青蝶禮貌說道:“青蝶不敢當!”


原來她就是允熙的王妃顏氏!


顏氏笑著走過來挽青蝶的手,青蝶一震,不動聲色的將手抽離,她從來不習慣與人這樣親密的接觸。青蝶看到顏氏臉上一瞬間轉過尷尬的神色,眼里寒光閃過,轉眼有恢複如常,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是一個胸有城府的女人。青蝶心警,不知她會怎樣對待自己,忐忑不安,因為,在整個事件中,做錯的人是自己,所以無論她要怎樣報複,青蝶都決定隱忍。


“姐姐怎麼想到要過來呢?”顏氏如無其事的笑著說:“早知道姐姐要來,今早就該派人過去接姐姐才是!”


青蝶淡淡的說:“我只是剛巧路過而已!王妃不必多想!”



顏氏做出一副全然了解的模樣,一邊與青蝶並排走著,一邊閑聊著。青蝶一路聽著,心想她應該不會只是想和她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果然不出青蝶所料,顏氏終于忍不住說道:“姐姐也知道,雖然很多人都說王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那些手段都是對著敵人使的。王爺啊,最是心腸好的人,不論什麼時候,心里都裝著這些貧苦的老百姓!總是想為他們多做一些事!”


“王爺入朝為官之後,雖然朝政艱難,有許多苦惱,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也利用這樣的位置,為老百姓們做了不少事情。真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這一切,真不知道他會如何難過!”顏氏說著歎息起來。


青蝶沉默了一會,想著她真正要說的話應該就要出來了吧!


顏氏轉身看著青蝶,歎息著說:“王爺有這樣的愛民之心,我這做妻子的,當然得全力支持了。但是姐姐也知道,妹妹天生愚鈍,雖然有心想為王爺做好這些事情,卻總是有心無力。所以妹妹就想呀,如果能有像姐姐這樣聰慧的人來幫襯著,那就太好了!”


“王妃說笑了!”青蝶明白她的意思了,卻又不知她這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心,還是十分謹慎。


“姐姐,”顏氏拉住青蝶,說道:“妹妹真的希望能夠與姐姐一起伺候王爺!希望姐姐不要嫌棄妹妹才是!”


“什麼?”青蝶驟見她這樣親熱的接近自己,且又說得那樣直接,一時間倒有些接受不了:“你竟願意將自己的丈夫分給別的女人?”


“姐姐這是那里的話呢!男人三妻四妾本屬平常,妹妹早就做好這樣的心里准備了!”顏氏放開青蝶的說,笑著說。“況且又是姐姐這樣又美麗大方又充滿智慧的人!”


青蝶看著她笑容下面,止不住的酸楚,知道她其實也是很介意的,只是這時代觀念的束縛,使她不敢將自己的真是情意表露,生怕得到一個妒婦的惡名。她心里愧疚,說道:“王妃不必多想,我是不會嫁給允熙的。”


顏氏驚訝問道:“為什麼?”


青蝶微笑,說:“因為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什麼?”顏氏這下更加驚訝了。


“我與允熙之間,只是友誼,只是親情,如此而已!”青蝶誠懇的說。


“原來如此!難怪了!”顏氏一副頓然大悟的樣子。


“怎麼了?”青蝶好奇問道。


“你不知道吧!其實先前皇上曾經想過要下旨讓你們成婚,但是王爺他甯願抗旨也不願意,當時我們都很奇怪,王爺明明很喜歡你,卻為什麼又不肯娶你,沒有想到卻原來是這樣。”顏氏笑著說起。


青蝶心中一震,她竟不知允熙為她,竟連皇帝的旨意都敢抗逆。她再一次被他感動了,允熙啊,你總是尊重我,愛護我,而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你做到,反而給你帶來諸多麻煩。我欠你的情,要怎樣才能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