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伸手擋開她的手,轉而准備去握方向盤,但他輕輕推開女孩之後,她忽然向下一滑,警官立刻條件反射地抬手接住她,精致的眉下意識蹙起.
"沒事吧?"清冽聲線中,不難聽出言大少爺的緊張意味.
懷里的女孩抬頭,他才看到她臉上帶著笑--很明顯,被耍了.
喻楚還以為這人要生氣了,但對方卻很平靜,蹙起的眉頭松開,他抬手揉了揉女孩的發頂,並沒說什麼.
喻楚眯起眼睛笑:"快回答我."
言慕慢條斯理瞥她一眼,沉默幾秒後,問:"你想在車里做……"
"不我不想."女孩立刻裹著警服退後,老老實實坐在副駕駛上,轉頭去看窗外,安分地看也不看他.
言慕微微好笑,薄唇勾起細微的弧度,溫聲問:"身體有不適麼?"
女孩扭頭看他,搖了搖頭.
言慕便移開視線,車子緩緩啟動.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聽到身邊的女孩支著下巴慢慢道:"所以……還是舒服的,對麼警官?"
言慕頓住.
喻楚笑吟吟地托著下巴,瞄了眼警官的臉色,立刻從車前的盒子里摸出一顆糖,喂進對方薄唇中:"吃糖."
她把糖紙折起,正准備隨意丟進垃圾桶,忽然想起這人喜歡收集糖紙,于是便又好好地折好,放進盒子里.
言慕瞥了眼,沒說話.
車子駛過街道,言慕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忽然開口道:"有件事告訴你……我決定離職."
喻楚一愣,轉頭看他.
言慕敲了敲方向盤,淡聲道:"工作太危險……這麼多年也膩了."
他沒多解釋什麼.
漆黑微卷的碎發下,那雙眸子平靜地看著前方,似乎只是漫不經心的一個決定,不含什麼其他情緒.
但喻楚卻非常明白……這個人是因為她.剛才只不過逗他玩一下,裝作滑倒,她都清晰地從那雙清雪般的眸中,讀出了難以言喻的緊張.
喻楚張了張唇,想說什麼,但又頓住了.她大概也屬于情商低的人……
她想勸說,如果喜歡警察的職業,完全不用顧及她啊……想了想,女孩最後道:"我其實很厲害的."
她眨巴眨巴眼,湊過去抱住他,親了口警官白皙的下巴,"沒事的,你繼續當警察,我還能幫上你呢."
言慕淡定地握著方向盤,低眸瞥了她一眼,蹙眉:"坐好."
女孩乖乖松手坐回去.
言慕看著前方.
他眸中隱約晦暗.
其實……
永遠不會有人理解.
哪怕確定萬無一失,都依舊小心翼翼地擔憂著,甚至,恐懼著.
這種情緒濃烈到,想把她揉碎進身體里,用自己的骨架保護住她.但那顯然不行……所以,也只有老老實實,品味這種日複一日的緊張恐懼.
身邊的女孩輕輕靠了過來,抬眸瞄了眼他的表情,輕輕靠在他肩上.
肩側微微一沉.
輕飄飄的重量,讓人不敢有更大的動作,只想沉默地任她依靠.
言慕神情平淡.
--就像,她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具有特殊意義的糖紙,被覆在唇上的糖果甜蜜,才能蓋過心情的煩躁.
在監獄食堂的見面,那個把她丟在地上的女犯人,後來被施以最嚴重的懲罰,仍然沒能澆滅情緒的暴戾.
搜身的警察沒有直接拿口袋,多摸了女孩的腰.他默默想用黑道的方法,砍掉那家伙的手……後來殺意勉強冷靜下來,是因為那支間接接吻的香煙.
多變態的感情.
不知所起.且一往而深.
感情來的突然,程度又太深,這麼變態的愛,它有許多陰暗面.
但是也沒什麼……
反正給她的,都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