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溫柔地拂過,喻楚整個人躺在海平面上,腰間是小美人魚修長的手,聽到這句話,她愣了下.
嘶……要死,又來情話攻擊?
深藍的夜幕和海面幾乎融為一體,這樣的美景下,喻楚正想應景地感動一下,對方卻粘膩地抱上來,眷戀地蹭蹭她的臉,"楚楚."
"干嘛?"喻楚一驚.
"之前一直是我跟你到岸上……你要和我到海里去嗎?"
少年慢慢說著,冰藍長發在海水中晃悠,那雙冰藍眼瞳也無辜眨了眨,漂亮魚尾悄然卷了上來,調皮地掀起晶瑩水珠,尾梢卷曲的弧度漂亮.
喻楚:"……"
她不敢動,抬起眼睛四下看了看.
完蛋.她現在離岸邊很遠,幾乎看不到,四周都是深藍海水.
要跑掉去岸上,是不可能了……
她立刻嘗試溝通:"小安陌爾,我是人類,到水下不能呼吸啊,而且深海的水壓會擠爆人體的."
"嗯?"小美人魚尾音繾綣,嗓音美麗如清晨海面的泡沫,輕輕柔柔地勾唇道,"我沒有說要去深海呀."
冰藍魚尾蹭了蹭女孩,"在這里,海面就好,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他眨了眨眼睛,漂亮卷翹的睫毛遮住冰藍色,嗓音暗啞下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會接住你的."
他一手攬著女孩,輕輕游到她背後去,察覺到她緊張得繃緊,不由勾起薄唇低笑:"你就當在岸上好啦."
喻楚:"……"
胡鬧!簡直胡鬧!
這怎麼可能當是在岸上?!
她緊繃著,聽著耳畔輕淺的呼吸,風聲中傳來遠處船只的鳴笛,寂靜的海面只有兩個身影,魚尾冰藍美麗,同樣冰藍的長發蜿蜒鋪在海面以下.
在海中好像很有趣味似的,接下來的幾天,小美人魚總要各種纏著她,可憐巴巴地央求去海上玩.
他喜歡水,更喜歡她,所以和她一起在海中,總是感覺更加愉快.
喻楚每次都是滿臉寫著"荒唐".
小美人魚把她輕輕抱上礁石,自己則在礁石旁搖了搖魚尾,眯著冰藍眼眸看星星,手指還牽著女孩的手.
"楚楚,以後會不會記得我?"
喻楚猶豫了下,問:"如果碎片回歸了神體……你會去哪里呢?"
"我會成為神體啊."小美人魚低聲道,"楚楚知道什麼叫徹底回歸麼?不是身體消失,而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關于我的記憶,都沒有了."
"所以,"少年修長手指勾起女孩的尾指,嗓音輕柔繾綣,"我就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只有你記得我,楚楚,你不會忘了我的……對吧?"
女孩凝望著他,動了動唇,沉默地點了點頭.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在海平面.
少年在晨光中,輕輕搖著魚尾,輕輕覆下纖薄唇瓣,唇角微勾.
兩個剪影美如畫卷.
隨著陽光升起,少年的魚尾漸漸化作絢爛泡沫,最後是身體,容顏.
"不要忘記我."
"只有你證明我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