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雯使勁的舔舔嘴皮又道:"大人既然給我機會入股,我想博大一點,等把兩處酒樓,各處肉檔變賣了,湊足銀錢."
高方平指著她道:"你你你,敗家娘們,老子就看中了你的酒樓和肉檔,你要敢賣了,我也把你賣去青樓去.不能賣,酒樓肉檔,依照市價再加一層,折算為你的入股資金.支票的推廣初期最困難懂不,但倘若你的老字號酒樓和肉檔可以用票據結算,突破口就有了,一個傳一個叫傳銷你懂不?"
蔣雯嘴巴都笑歪了,原本急于賣酒樓和肉檔的話,恐怕只會有市價的九層左右,這下居然可以折價十一層入股,真的太幸福了.
"大人的聰明,大氣,誠懇,真不是虛的,總之妾身此生都賣給您了,愛咋地就咋地,都不皺眉."蔣雯激動的拍桌子道.
高方平道:"所以呢,我把你捧上屠夫幫的首座是有用意的."
"理會得,吃人不吐骨頭,狠狠吸他們的血."蔣雯女土匪的模樣道.
高方平又給她後腦勺一掌:"你你你,他們可都是你的手下,將來給你賣命給你賺錢的人,他們好些懂不.有他們的效忠和幫助,錢莊會多出多少用戶算過沒有?票據的推廣會快多少算過沒有?只是你家的肉檔用票據結算,難說老百姓就不買你家的肉了懂不?但全孟州的肉檔都用票據呢?那就大家都順利接受票據了懂不?知道怎麼和手下取得雙贏了嗎?"
"哦.大人下次打屁股別打腦殼可以不?"
……
告別了蔣雯,回到了驛館.本來還有些事要談,但是必須走了,否則高方平有感覺會忍不住被她睡了.
"大人,蔣雯可不簡單,你這麼簡單就信任她是否妥當?"房間里,富安和徐甯適當提醒了一下.
"沒所謂,真的沒所謂."高方平喃喃道,"金融構建的天下,信任就是基石.有天她敢負我也好,反正老子們是奸臣和流氓,正巧有借口把她的家產沒收了,難道你們覺得不好嗎?"
"衙內英明!"兩家伙嘿嘿笑了起來……
已經送信去東京了,讓家里派賬房來和蔣雯交接,順便做副掌櫃.
剩余的事不複雜,只是繁瑣一些,就不用高方平過問了.
總體上這趟河北之行是成功的,初步拿下了孟州作為基地,順便干掉了幾個將來的賊寇.唯一不好的在于,做掉武松他們一黨,等于幫助將來的宋公明,他會更快的,更沒有顧忌的收攏梁山權利.
武松孫二娘這類型的人渣兼瘋子,不論在哪里其實產生的都是副作用,沒有正作用.
就算是李逵,他好歹單純忠心,攻城的時候可以猶如種師道用賊配軍一樣的派李逵沖,這勉強也算是正面作用.但是類似武松孫二娘這樣的家伙就絕對是宋公明的麻煩.讓他沖他有保留,影響士氣,你自己沖的話,他難說就仿佛癌細胞一樣做大.干掉他們的話,就比較影響宋江在聚義廳的統治合法性.
宋江是個真正的人才.高方平認為,他能把這樣的一群牛鬼蛇神統帥凝聚到一個高度,一定不是靠的運氣.
"扈三娘的顏值……"
額,高方平甩甩頭,她們的保護費往後再說,等宋江去攻打的時候再去收保護費,准能順利.
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林沖還沒有到達孟州?
他不會被山賊搶,但是他的為人性格,會導致他被各種官差小吏欺負.
不惹事,回家和娘子團聚的心態,能讓林沖對任何小吏一忍在忍.這就叫英雄氣短.
總結下來還是梁紅英最好,除了會毆打衙內此點之外,她幾乎沒有毛病.
"紅英你還順利嗎?方臘手下也高手眾多,幾乎可以和宋江相比.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邊越順利,我就越擔心你."高方平看著窗外喃喃自語,又下雨了.
小蘿莉咬著指頭說道:"阿姐不會哭的."
"問題就出在她不會哭上."高方平把梁紅玉抱在懷里道,"她性格太強,所以不喜歡逃跑,機變不夠."
"阿姐會回來的."梁紅玉肯定的點點頭……
次日蔣雯登門驛館找高方平,她還刻意的打扮得很漂亮.
同時攜帶了管家以及賬本,方便高方平摸底她的家財.
張都監全家被干掉後,家財就是蔣雯繼承,蔣門神也有不少積累.總計下來,她的身家可以折價十萬貫入股錢莊.
談的很愉快,她的管家明顯看得出,這些家產能折價九萬左右就算良心價了,但高方平化整為零,算十萬,並且簽押了.足以說明誠意.
目下就等著東京的賬房過來理順細節就可以.
當然了,蔣雯的十萬貫那是資產,現金只有不到三萬的樣子.換做平時夠運作了,但高方平打算連這邊的民間大錢也收,如此一來,可能還要從東京方面押運十萬貫過來參與周轉.
收大錢的確會損傷錢財,但是好處也明顯,就是更快取得民心,更快推廣錢莊.
用戶群越大,錢莊的抗風險能力就越強,被擠兌的可能就越低.
古往今來的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家銀行經得住擠兌是肯定的.但只要不擠兌,銀行就是生生不息的造錢機也是肯定的.
目下因為虧損,大量收大錢,又完全吊死在東京一棵樹上,所以一有風吹草動就破產了.而高方平現在真的不急于賺錢,只要迅速鋪開,擴大用戶群,降低被擠兌的風險就是勝利.
真正賺錢的地方是養豬,以及達到一定規模以後的跨區彙兌.一定的時候,那種賺錢速度是可以用黃河泛濫來形容的.
所謂豬要養肥在殺.
錢莊規模到一定的時候朝廷就會出手殺豬了.這點別人害怕,但高方平不怕.
朝廷來要錢更好,那就正式合法化了.無非就是給多少的問題.而這一點,出了戶部大佬的一張嘴外,還要看官家怎麼說.
好處在于官家也貪財,奸臣老爸搞得定官家.所以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談的,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最重要的一點,必須在蔡京真正掌權以前讓錢莊達到一定規模,達到綁架戶部,大而不能倒的地步.
否則,就等著被蔡京以政治理由玩到死了.
所以時間差,就是目下高方平整個事業的生命線.為了維持這個生命線,可以刺刀見紅.
親軍練出來後,高方平真是等著滿世界去搶人,然後滿世界的反哺百姓了.無他,要像病毒入侵一樣,最快拉攏用戶群,虧損也在所不惜.
"換大錢!此點雷大不動!"
高方平面對蔣雯的不理解時,直接以命令下達.
蔣雯坐立不安的樣子道:"大道理妾身不懂多少.但收大錢換大錢,等同燒錢,真的沒其他辦法嗎?"
"其他太慢.而老百姓不富你就掙不了錢,這乃是萬古不變的規律."高方平道,"相信我,我身家比你大得多,我敢賭,你閉著眼睛跟就行.常維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照顧咱們,錢莊初期最缺的不是錢,而是信任和抗風險能力,如果常維支持我們,孟州錢莊就非常容易.但要讓他支持,就要見真章,要讓他孟州治下安定.懂了嗎,看到問題核心了嗎?"
"大錢只值得三文,卻以十錢入賬.立虧三倍不止,妾身擔心會血本無歸."她還是有顧忌.
高方平道:"一,東京我都扛得住,孟州我也就扛得住.二,給了甜頭,老百姓過了難關有錢後,依舊會存在錢莊,那幾乎就等于是我們的錢.三,收了大錢,你可以大膽的去問老常要支持.四,虧不了三倍,朝廷已經在謀劃回收大錢的方式.別人的收不了,但我乃是禦用賬房,有戶部侍郎張叔夜作保,我的大錢會被回收,不可能十錢回收,但是五至六錢妥妥的."
"好吧,既然您如此信心,老娘整個的賣給你算了."蔣雯犯渾了,做了決定之後帶著老管家離開……
日前立下大功,又貢獻了兩千貫給孟州,最終老常良心發現,批准禁軍進城了.
之所以批准,因為常維發現此軍的軍紀嚴明,不像土匪兵,數量也不多.
否則軍伍入城通常乃是大忌.實在是當兵的太窮,被壓抑的太重.一進城便是治安毒瘤,如果是在打戰時期,就算開進自己的城池也經常燒殺搶.
禁軍入孟州城後,把整個驛館戒嚴的鳥都進不來.真的,一有鳥過就被他們射下來銬了吃掉.
有了護衛,高方平這才讓徐甯離開身邊,去暗中調查蔣門神被殺一事的起因.
施恩是條咬人不出聲的狗.需要確定的在于,幾個娃的死是不是施恩的主意?
施恩做掉蔣門神可以理解,高方平不想干涉,但如果那幾個娃之死和施恩有關,那就發財了,想必施家家底也還行.既然有借口,霸他大屋奪他田,陷害他們,把他們發配陝西種師道麾下去"保家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