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才不會呢,"周公子笑著搖了搖頭,略行幾步,突然偏向了楚楚這邊,"請問這位……"
"公子,那是位姑娘,"那小厮小聲提醒道.
"這位姑娘,請問您是否才買了桂花糕,"周公子臉上顯出些薄紅,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道,"內子近來心情不好,我便想來買這家的桂花糕給她,只是我來得遲了,不知姑娘可否將這份桂花糕讓給我,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給姑娘."
這周公子生有眼疾,卻還是堅持出門,就是為了親自買上一份桂花糕,去哄娘子開心,楚楚一向對這樣愛重妻子的男人很有好感,何況她雖然喜歡桂花糕,卻也不是一定非它不可,如今成人之美,倒不是什麼難事.當下便點了點頭道:"卻也不必,我只是一時貪嘴,倒是公子愛重妻子,心意更加難得."
那小厮聞言,滿臉自得道:"多謝這位姑娘,我家公子是城南周家的嫡公子……"
那老板本沒說最後一份點心是被楚楚買走,只周公子眼盲之後,鼻子靈巧甚于常人數倍,便自己嗅到了,老板如今見他們達成一致,這才松了一口氣,卻不妨小厮橫插一句,佳話倒成了權勢逼人,忙上來道:"宋除妖師心地良善,這贈點心之事,倒也是一段佳話.宋大人且瞧瞧這店中可還有您看得上的,我都包起來,遣人給您送去?"
這老板其實一向都叫楚楚為姑娘,並不直接叫破楚楚身份,只今日遇到周公子直接請楚楚贈點心一事,也是長了個心眼.
兩邊都是熟客,雖楚楚脾性好,同意相讓,可這周公子小厮之言,也著實讓人生氣.
曉得的人說他是因愛重妻子,又有身邊小厮不曉事,不曉得的只以為他借著自己家中權勢,逼迫別人讓出點心呢.
楚楚注意到,一聽說自己是除妖師,那先前說話的小厮突然瑟縮了一下,而後眼中露出幾分畏懼之色,楚楚心里一動.
那周公子忙撇了小厮,上前幾步,顯得很有幾分急切,而後不過兩步,突然醒悟過來自己的不妥,便住了腳,對楚楚恭身一禮:"周某下人無狀,不知是除妖師大人,還請大人海涵,不知大人現在何處落腳,改日周某必登門致歉."
楚楚原想說不必了,但見周公子面上急切,和他身後小厮眼中的驚訝與不情願,以及對楚楚看過去時,目光中的躲避,心中的預感越發強烈,因而便說了自己的地址.
那周公子見楚楚告知,面上神色不由一松,重新遣了小厮過來與楚楚買下桂花糕,又一再對楚楚鄭重道謝.
那小厮磨磨蹭蹭行到楚楚身邊,半點不敢抬頭看楚楚,旁人只以為是他方才說錯了話,怕叫楚楚生氣,但楚楚卻從這小厮身上聞到了妖氣,便對周公子方才的急切有了幾分明悟,但隨之而來的小厮身上那熟悉的花香,讓楚楚突然有了一種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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