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六皇子被貶為庶民,圈禁在皇城某個僻靜角落,皇貴妃被剝奪封號,收回冊封文書,貶為宮女子,賜了酒.
據說臨死前,許多曾受過皇貴妃手段的宮妃都曾結伴去看過皇貴妃的笑話,甚至許多常年閉門不出的貴人們也都一報當年仇恨,甚至有兩位貴人痛哭當場,一陳喪子之痛.
皇上本還在為太子和皇貴妃接連之死而心中大慟,不妨整個後宮都為皇貴妃的倒台而喜笑顏開,皇上這才派人細查皇貴妃這些年所做之事.
當年皇貴妃位高權重,許多事情只能默默咽下,如今牆倒眾人推,皇上才愕然發現,連先皇後之死都和皇貴妃有關.至于其他,更是罄竹難書.
皇上震驚之余,痛書數十罪狀,將皇貴妃從宮女子又貶為庶民,甚至牽連皇貴妃全族,宮中也經過了一番清洗.
事情結束三日後,便是趙嫣被流放的日子,楚楚特意求了慕容國公許她去送趙嫣.
城外古道總是蒼涼,又因人跡罕至,便更添蕭索.
當年趙嫣盛時,許多官家小姐都在她面前俯首,每每宴會,更是眾星捧月.如今受的無妄之災,卻只有親近家人相送.楚楚去的遲了些,之間趙家人與趙嫣幾個兄長俱是淚眼婆娑.
楚楚本不欲此時上前,不妨趙嫣認出了馬車前的大丫鬟,便叫了人過來,請楚楚一見.
楚楚帶了帷帽下去,走到趙嫣面前才撩開,卻只見一雙腫的和饅頭一樣的眼睛.
趙嫣見狀不由笑出了聲,拉了楚楚的手道:"卻難怪你不肯摘了帷帽,這等丑樣子,也只能叫我見了."
趙嫣說著,又拉著楚楚給自己父母兄長見禮:"這是慕容國公府上大小姐."
兩廂又各自行禮,雖然慕容甯當初和六皇子又婚約,但後來慕容國公拒絕六皇子再和楚楚結親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趙家倒不至于牽連到楚楚身上來.趙大人和趙夫人對楚楚都很和藹,趙家幾位公子也對她十分感激,甚至趙夫人還多看了楚楚幾眼,眼中帶著滿意.
"想不到最後,只你來送我,"趙嫣歎了口氣,止住了楚楚想要勸她的話,繼續道,"當年多少所謂姐妹,如今患難之中都做鳥獸散去,你我其實不過相處半年多,卻像是今生一直要好似的."
"卻也不是她們不來,我也是求了父親允許才來呢,還險些誤了時辰,只怕也是她們沒能得許吧,"楚楚見趙嫣身邊有不少家仆跟從,便明白這應當是趙家安排了.畢竟趙嫣是大家貴女,此事又是皇家不厚道,各家即便再是鑽營,也不會去戳破趙家這拳拳愛子之心.楚楚便讓大丫鬟直接將自己准備的包袱遞給了一旁的家仆,"山高路遠,你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在京中等你回來,到時再去賞寺中桃花.上回是我失約,這回,你卻不能不來."
"你放心,"趙嫣只說了這一句,便也紅了眼眶,只她強忍住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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