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楚楚盯著眼前的丫頭看了一眼,心底有些好笑,臉上卻沒有笑意,"你吩咐下去,以後我治療面容的事情,不許盟主府上下再私下議論,更不許對醫者進行猜測,你們干的這些要是讓我爹知道了,定不輕饒你們."
"是,小姐."小娟低低答應.
楚楚看她有點沮喪的神情正向再說點什麼,站在門外的婢女突然敲了敲門進來:"小姐,盟主來了."
楚楚抬眼,就見沈恒領著身後的人走了進來.
"見過盟主,見過先生."屋內幾人行禮.
突見沈恒,楚楚稍稍猶豫後,也站起身向沈恒行禮:"父親."
"楚楚,這位是鳳先生."沈恒介紹身後進來的人.
楚楚抬頭望去,縱使心底有了數,依舊還是被眼前人的容貌和氣質驚了驚,心底突然就明了,為何前世的原主對他又愛又恨.這樣的男人,根本就女人的克星,男人的情敵.
"鳳先生."收斂心緒,楚楚表情平靜地朝鳳梓行了一禮.
"你這孩子,都讓我慣壞了,鳳先生遠道而來你不去前廳迎見,還麻煩鳳先生前來見你."沈恒蹙眉,帶著責備的語氣道.
楚楚知道沈恒的意思,怕怠慢了眼前這位,于是順著沈恒的話又行了一禮:"父親恕罪,先生見諒,楚楚多年來吃藥用藥無數,早已對自己的傷不抱希望了."
"父親知道你受了委屈,但這次不一樣,你快坐下讓鳳先生幫你瞧瞧."沈恒看女兒眼中流露失望之色,連忙說道.
楚楚點點頭,居然沒有任何抗拒之色,轉身乖乖地坐了下來.
這樣溫順的態度,倒是令沈恒一愣.想起之前的幾次,因為請來了無數人都是對著楚楚的臉歎氣搖頭,最後她被惹怒,一氣之下砸了大夫的醫箱,將人趕出了盟主府,並告訴沈恒不要再給她找那些庸醫,她知道自己的臉治不好,她已經不抱希望了.
每一次的治療和失望只會讓她陷入更加的絕望和自卑憤怒里.他原以為女兒還是會生氣抗拒,卻沒有想到如此順從.
"摘下面紗."鳳梓走到楚楚面前看著她帶著面紗,面無表情地道.
楚楚表現的稍微猶豫了下,眼中閃過難堪之色,閉了閉眼,向下了決心一般,揭開了自己的面紗.
長長的兩條刀疤,看著都有些猙獰.
以往每個大夫看見原主臉上的疤痕時要麼直接一驚,要麼直接吸一口涼氣.而此時此刻的鳳梓眼底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著楚楚臉上的疤輕蹙了蹙眉.
"怎麼樣?鳳先生?"一旁站著的沈恒問.
"這傷疤多少年了?"鳳梓並沒有回答沈恒的問題,反而細問起疤痕的來曆.
"……十六年了."
頓了頓,沈恒答道.似乎是想起了過往,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愧色.當初如果不是他中了蘇菀筠的調虎離山之計離開了盟主府讓蘇菀筠有機會下手,夫人怎麼會死,楚楚又怎麼會被傷.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當年年輕氣盛,不會處理感情問題,才釀下了如此悲劇.
鳳梓點點頭,眼底沒什麼情緒,又問:"幾歲受的傷?"
"兩歲."這次是楚楚回答.
她聲音清雅平靜,眼底不見任何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