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輕語者酒吧進入了打烊階段.
那些醉醺醺的酒漢,被疤面指揮著幾個壯漢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
辦公室內,鍾神秀看著史密斯在計算收入.
滿桌子花花綠綠的美元紙幣,以及各種金鎊,輔幣……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共572美元零36美分!"
十幾分鍾之後,史密斯抬起頭,用一種驚歎的語氣道:"因為這批酒水沒有成本,因此只要扣除一點微不足道的工資,以及給諾丁山的紅利,其余都是純利潤!"
"還可以."
鍾神秀點點頭,將裝滿錢的袋子拿在手里:"還有其它什麼事情麼?"
"酒窖里的藏酒快不夠了……"
史密斯說出一個情況.
"藥房選址,設備采集都已經在做了,不過哪怕原材料來得再快,發酵成酒也需要時間,我們有一個空白期需要填補啊."
鍾神秀點點頭,看向了疤面:"都打聽清楚了麼?"
"都打聽清楚了,上次的事情,是摩爾匪幫做的,只有六個人,每一個都是搶劫,殺人慣犯……最近正在找渠道想出手手上的酒水."
疤面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
不論是誰,被打了一槍,都不會忘記這仇恨的.
"很好,我們就去搶了他們,他們手上應該儲存了不少酒,雖然品質低劣,但蒸餾精煉一番之後,大概也能勉強頂用."
鍾神秀點點頭.
……
摩爾匪幫,就是上次搶劫了老海狗商隊的那幫匪徒.
之前,老海狗就曾經拜托諾丁山家族尋找相關線索,但即使通過諾丁山,將這批私酒拿回來,也會付出更多的份額上繳幫派.
畢竟,諾丁山家族不是老好人,不會白白為他做事.
這次,鍾神秀就是打算自己出馬,順帶也是為李維-莫吉托複仇.
正中午.
太陽高懸于半空,灑落下明媚的陽光.
一輛黑色馬車緩緩駛出市區,來到郊區某個倉庫之外.
在馬車之中,疤面帶著兩個人,正在整理手上的槍械.
除了疤面氣質冷峻之外,另外兩個都是酒吧里找來的保鏢,雖然通過了疤面的測試,但實際上跟真正的槍手還有些差距.
此時一個個拿著左輪,手掌有些興奮或者害怕地發抖.
鍾神秀斜瞥了疤面一眼,疤面立即做出一個舉手投降的姿勢:"沒辦法,頭兒……真正的棒小伙子都投靠諾丁山或者雷克,甘比那去了……"
看著兩個低下頭的家伙,鍾神秀翻了個白眼:"好吧,反正我這一次也不打算讓你們頂在前面,能在戰後幫著補槍與打掃戰場就行."
說話的同時,他也檢查著手上的槍械.
一柄造型別致的左輪,槍身泛起一種亮銀色澤,槍托弧線優美,明顯出自一家手藝高超的精品槍械作坊.
除此之外,還有一挺打字機,雖然火力強猛,但裝滿子彈之後,幾秒鍾之內就能打空,接下來就變成燒火棍了.
"確定前面倉庫,就是摩爾匪幫的據點麼?"
鍾神秀子彈上膛,發出最後的詢問.
得到了疤面肯定的答複之後,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所有人都以為偷襲一定發生在晚上……可他們不知道,白天午後,吃完午餐的人,精神同樣會很懈怠,還有光明所帶來的虛幻安全感……同樣可以成為我們的掩護."
"至于潛入與事後?只要將見到的人全部滅口,就是完美的無目擊作案……"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因為【放牧者】帶來的潛性影響,導致這具身體靈感很高.
而此時,就感受到眉心似乎有一點點刺痛,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片血海,身體傳來略微的顫抖.
'有點危險,但在接受范圍之內.’
'有趣……難道摩爾匪幫之內,還有能讓我感受到危險的猛人麼?’
鍾神秀舔了舔舌頭,做出一個手勢:"行動!"
……
倉庫之外.
一道穿著黑色風衣,頭戴牛仔帽,扛著一挺打字機的人影,隨意走到了大門之前.
鍾神秀槍口對著大門,突然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
火舌猖狂,無數子彈在頃刻間被宣泄而出.
大門上被打出大量孔洞.
等到打完彈夾之後,鍾神秀一腳踹開大門,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倉庫.
原本的桌椅板凳亂成一團,到處都散落著紙牌與酒杯.
血泊之中,倒著三具被打成馬蜂窩一般的尸體.
這幾個家伙原本正圍坐成一圈打牌,被鍾神秀來了個一網打盡.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顫顫巍巍的家伙縮成一團,似乎因為運氣好的緣故,沒有被子彈掃到.
此時他正把雙手高舉,大喊道:"不要開槍!"
"摩爾匪幫?!"
鍾神秀眉頭一皺,這種抵抗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弱,跟之前那種些微的危險感截然不符.
相比于事實,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靈感.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們還有兩個人去哪里了?"
他扔掉手里的打字機,隨口問了一句.
"他們就在……"
那個幸存者顫顫巍巍地回答,眼珠一轉,手掌就暗自摸到了腰間,想要拔出腰間的左輪掃射.
下一刻.
鍾神秀以比他還快的手速拔槍射擊,精致的左輪槍上冒出一團青煙.
對面的匪徒已經倒了下去.
"跟我比拔槍,找死麼?"
鍾神秀歎息一聲,以他的經驗與對身體的細微操縱,無論是拔槍術還是其他槍術都已經到了普通人類的巔峰水准,這個匪徒想跟他玩牛仔游戲,完全是自找死路.
如此想著,鍾神秀緩緩走入倉庫內部.
腳上的黑色皮鞋,在沾血的紙牌上踩過.
血泊與酒水橫流中,鍾神秀的靈感驀然感覺到一陣危險.
他本能向旁邊一閃,躲過了一道槍擊,抬手就是一槍.
那個偷襲者藏身在一個鐵櫃之後,處于射擊死角,但沒有用!
從鍾神秀左輪中射出的子彈打在了他背後的牆壁上,濺射反彈回來,准確命中了偷襲者的後背.
他慘叫一聲,手中槍械掉在地上.
'利用子彈濺射原理,計算彈道,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擊中敵人,此可為鍾氏槍斗術……’
鍾神秀走了過去,看到一個面色凶狠的白人青年倒在血泊之中,還在努力夠著槍械.
他走過去,踢走了對方努力想觸摸的獵槍.
"你們匪幫,總共有著六個人,這里五個,還差一個在哪里?"
鍾神秀一邊發問,一邊用皮鞋踩在這人手掌之上,不斷用力.
"饒了我,原諒我!"
白人青年臉龐扭曲,大量的眼淚流了出來,浮現出極致的恐懼表情.
"告訴我!"鍾神秀再次重複.
在他身後,疤面三人也跑了過來,望著滿地的尸體,臉上充滿難以置信的神色.
能一個人干掉如此多凶悍的匪徒,李維的身手絕對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我說!"那匪徒一臉崩潰的表情:"我們老大……在後面的酒庫喝酒……大概是醉了."
鍾神秀歎了口氣.
他早就知道,作為亡命之徒,有今天沒明天的家伙們怎麼可能抗拒得了酒精的誘惑?
現在有了機會,當然會瘋狂享受.
"原諒我!"
望著那白人青年痛哭流涕,鍾神秀突然浮現出一道記憶,當初在白樺林外的夜晚,似乎就是這一雙眼睛,獰笑著將一枚枚子彈打入李維-莫吉托的身體.
砰!
一聲槍響,對方的頭顱直接炸開.
"我只負責送你去見神靈,至于原不原諒你,那是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