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馬,下山是容易了,可去附近的村子,路途遙遠,徒步容易出事.
若是將馬廄建在山腳,又會被詭異襲擊,直接白給.
方月只是這麼一想,就覺得麻煩死了,更別提凝老頭真的住在山上好多年的人.
一時之間,方月對素未蒙面的凝老頭,也有些小佩服,一看就是個真正的匠人心態.
與世無爭,潛心鑽研技藝,怪不得能賺這麼多錢,請這麼多高手當下人.
"請問這位貴客,就是夜白衣夜公子嗎?"
一個水桶腰的婦女,笑盈盈地在十幾個下人的擁簇中,走了過來.
"夫人好!"
方月大禮貌地道.
水桶腰婦女頓時愣了下,隨即捂嘴輕笑道:"夜公子誤會了,我是凝家的三管家,你可以叫我廖管家."
啊……不是凝老頭的夫人啊……
方月面露尷尬:"原來是廖管家,久仰久仰."
"夜公子客氣了."
廖管家帶著方月往前大廳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夜公子來的真是時候,老爺剛醒不久,聽聞有客人來,就立刻請你過去了."
"嗯嗯."
方月點頭應著,不停觀察周圍,發現凝府下人的數量,比他想的要多.
要知道,這是一個孤立在山頂的宅邸.
即使給的加錢不低,但確實是在野外,隨時可能遭遇詭異.
同時,還要忍受孤立的環境,無法與外界接觸.
這樣一個地方,即使出高價,也很少會有人願意留下.
更別提……凝府的下人,大多數都還是武者.
方月越發困惑起來,不由問道:"凝老頭給你們每月多少工錢?很多嗎?"
廖管家愣了下,笑道:"夜公子問的問題倒是有些有趣,不過關于這方面,我們不方便回答."
雖然沒回答,但其他人面對這個問題,自然的神態,多半待遇不會太差.
好吧,看來真的就是有錢為所欲為.
等方月穿過幾條走道,進入大廳後,他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凝老頭.
那是一個單邊大垂耳,長得有些畸形的怪老頭.
正一手摳著腳,一手打著哈欠,和方月心中所想的詭物鍛造大師形象,相差極大.
"老爺,人帶到了."
聽到廖管家的聲音,凝老頭身體僵了下,收斂了神態,端正姿勢坐好.
"人暫且不急,廖管家,大管家二官家,有說過何時回來嗎?"
"回老爺,大管家急著回家探親,沒留書信說何時回來.二官家則說處理好事情後,就會回來,想來就是十天半月就會回來了."
"嗯嗯……如此就好,沒他們在,我感覺最近睡覺都不踏實了."
廖管家微微眯眼,笑了笑:"老爺是休息不足,操勞多度.府里有我在,尋常詭異傷不到你的."
"嗯……如此就好."
讓廖管家退下,凝老頭看向方月.
"坐.我聽他們說,夜白衣是代表青司來找我的,是不是倔老頭讓你來的?"
"是,也不是."
方月坐在大廳左側的椅子上,說道:"我來此,是想問凝老一些問題.而之所以來此,是經倔老的指點,才尋來這里的."
"……你要問什麼?"
"我想知道,凝老最近有為誰,制作過熒光手鐲."
方月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雙目死死地盯著凝老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是,凝老頭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或者慌亂.
非常平靜地聽完,然後說道:"有,我近期有為烈火宗的人,制作過一批詭物,其中就有熒光手鐲."
烈火宗?!
方月瞳孔一縮.
怎麼會和烈火宗扯上關系?
難道抓走寒大人和林零的人,其實是烈火宗的人?
不……說不定還真是如此!
方月面色一沉,眼神冰冷下來.
他記得寒大人說過,烈火宗等大宗門,曾每隔幾年,都來拜訪他.
那時候,寒大人實力深不可測,沒人敢得罪.
現在寒大人實力沒了,但知識儲備全都在.
若是烈火宗有所圖謀,必然就是最好的出手時機.
至于林零的失蹤,恐怕只是一個餌,是來引寒大人上鉤的餌……
等等!不對!他們烈火宗行事霸道,若想抓走寒大人,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而且在青絲縣的時候……應該沒外人知道寒大人已經喪失修為.
方月又疑惑了,對凝老頭的話,也變得半信半疑起來.
不管如何,線索直指烈火宗,回去調查一番就是.
不同于白小雅這種半透明的邊緣人士,無論在青司做什麼都得不到關注.
像烈火宗的人,無論在青絲縣做什麼,都會被一雙雙眼睛盯著的,查起行蹤和做過的事,都非常方便.
方月接著反複和凝老頭,確認了下,確定真的只有烈火宗的人,買過熒光手鐲.
方月便站起了身.
"既如此,我就不多做打擾了."
凝老頭頓時愣了下.
"等等,夜白衣這就要走了?我都讓人准備夜膳了,吃一頓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你現在回去,即使是騎青絲馬,沒到青絲縣,路上就要天黑,天黑後的野外有多危險,你們青衛應當是知道的."
什麼?
你在和我夜間戰神講天黑後有危險該怎麼辦?我錘爆詭異狗頭好不好!
拱拱手,方月說道:"不用了,林零生死未卜,我需要立刻回青絲縣回報情報,然後調查烈火宗的人."
凝老頭又挽留了兩句,見留不下執意要走的方月,就不再勸說,只讓人送方月去馬廄.
不過人還沒走出大廳呢,凝無電就突然急匆匆從外面跑了過來,一便跑還一邊喊.
"夜,夜白衣,大事不好了,你馬沒了!你馬沒了!"
方月:???
感情你小子還是祖安獵馬人??
方月臉色一黑,看了看跑過來的凝無電,又看看滿臉茫然的凝老頭.
"別著急,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我的……青絲馬怎麼了?"
"你馬,你馬吃了我們家草料,像中毒了似得,躺在地上直抽抽!我們家的大夫正在搶救,你快去看看你的馬吧!"
"……是青絲馬!算了,馬廄在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