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金,十兩銀.
雖有百兩白銀的家底,但李鴻儒確實是第一次拿到金子.
他此前的錢財來路純粹靠私下交易,顯得來路有些不正.
金子亦是大額交易才用到的財富,錢財中並未包括金子.
即便想拿白銀去錢莊兌換,以他的年齡也有一些難度,容易招惹是非.
尉遲寶琳的出價不低.
或許是昨天觀星樓賣詩詞,今天又做了半首,尉遲寶琳直接開了個買半首詩的價格.
又或許是這位爺出手不凡,消費是以金這個單位為起點.
想想自己每天只是用用銅板,李鴻儒只覺這中間的差距太大了.
讓李鴻儒驚醒的是腦海中浮現的一道小提示.
自從使用了神仙粉,太吾的數據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從死板慢慢運轉了起來.
"煉化!"
"同意!"
"你倒是開機運行啊!"
仗著自己小有家底,李鴻儒並不介意嘗試一下這種小提示可能引發的後果.
他心念了兩下,又嘀咕了一句,但手中的黃金沒有一點點變化.
這讓李鴻儒有點小尷尬.
他目送尉遲寶琳穿戴著披風,乘著棗紅馬得意而去,這才迎向李保國詢問的眼神.
"他只是一點小意思,沒多少錢"李鴻儒厚著臉皮囔囔道.
太吾的數據里就搞明白了仙緣的用處,金子留著還有幾分作用,李鴻儒此時也不欲交上去.
"小意思?那是賣了幾個銅板?"
金子體積小,尉遲寶琳抓出來時和給兩枚銅板沒什麼區別,這讓李保國興趣怏怏起來,感覺賣的這個披風不值錢.
好不容易見個大世家的子弟,收入與賣普通人沒區別.
他囔囔兩聲,當下懶得再關注,忙著去將那有味道的布匹一匹一匹往外搬.
"另一件還需要裁縫嗎?"客氏問道:"我今天買了一些肉,那賣肉的邢屠夫也回了生意,想著給自己添件好衣裳."
制作披風的流程很簡單,但獲利太少的情況下,事情的忙碌可以分個先後.
客氏想著去給那刑屠夫做衣裳,隨即便聽李鴻儒嘀嘀咕咕了過來.
"這麼多!"
客氏撫著額頭,頓時感覺眼前一陣發黑.
想象中的兩個銅板變成了二兩黃金,這和想象中的差距有點大.
怎麼說也是母親和兒子的關系更為密切一些,李保國不知道李鴻儒的小金庫,客氏則是知道一些,只是不清楚詳細.
"這金子我還有些用處,我去樓上折二十兩碎銀過來做賬."
"你還存了這麼多銀兩?"
"只是一點點,你知道我那些同學都很有身家,隨手漏點油水都夠咱們家吃的,就是爹……"
李鴻儒好一陣嘀咕.
若李保國沒那麼嚴苛守秘,他的小金庫早就用來填補家里經濟的空白了.
"你別怨你爹,他常常管教你,只是怕你走了野路子去撈財,你那經營又沒掛牌拿牙帖,萬一被人告官便是件麻煩事."
"我只是和同窗做些對等的交換,沒有盈利性行為,不算經營."
"待你再大一些,有個可靠的事情,就慢慢將那些錢財路子轉正,你現在還是要多多讀書,不要分心在這些俗事上……"
客氏低聲叮囑了數句.
她這才拿著李鴻儒那二十兩碎銀去做賬.
有尉遲寶琳這麼一個大客,頓時就洗白了二十兩紋銀.
這不免因為生意額度暴漲,以後要多納一筆稅,但錢財來源頓時就正當了,一切可以溯源追查.
李鴻儒有一些現代商業的習慣,但他一些行為並不在當前律法允許的范圍內.
若是盤算起來,他這相當于黑市的私下售賣交易行為.
只是交易的數位同窗後台比較硬,眾人見了喜愛之物,腦袋中也少有考慮這些事情.
被客氏提醒,李鴻儒此時也多了個心眼.
低調尚還好,若是樹大招風時不免也可能出現一些意外.
他錢財來源有些難以牽扯明白,若太吾能煉化吸收一些財富,那倒是一件好事,可以絕掉後患,難于查證.
只是如何煉化是件麻煩之事.
李鴻儒實驗數次未果,最終只能悶悶的去了四門館.
除了繼續從《九經》中劃重點,研究儒家浩然正氣的源頭,他今天還能拿到榮才俊提供的《明庭經》.
課堂之上,榮才俊穩如老狗,仿若無事一般,一臉的鎮定.
李鴻儒則不斷劃著《九經》中諸多重點.
但凡偷了家里的東西,一般便是榮才俊那種狀態,看上去是條老狗模樣,實則內心慌得一比.
李鴻儒此時也不催促.
拿了他的望遠鏡,沒可能不付出一些代價.
他也是集了多年才置換了兩塊合適的透明水晶,最終做了成品.
《明庭經》對他而言是珍稀,望遠鏡對榮才俊也不可多得.
待得下了課堂,榮才俊這才微微招了招手,兩人齊齊上了馬車.
"去博望街李氏布店!"
榮才俊對著車夫喊了一句,隨即才靠向了李鴻儒.
這是要護送《明庭經》到家了.
他的手有些抖,半響才從懷中摸出一冊包裹了黃布的書冊.
連續翻了數次,李鴻儒已經見得書冊上標注的'明庭’二字.
"我覺得自己最多能撐十天"榮才俊哆嗦道:"你盡早點看,也盡早點還我."
"要不咱們別換了,尉遲寶琳對寶鏡也很有興趣"李鴻儒笑道.
最初協商是一個月的觀看時間,後來又到半個月,再到如今的十天.
李鴻儒內心極為渴望的這冊書籍,但他又不是什麼天才,能幾天研究明白一冊書籍.
這些修煉之術不僅有風險,諸多謄寫之處更是意義含糊,晦澀難懂,需要他查找備注.
鑽研的時間少不了.
若是草草看上一遍,李鴻儒覺得自己有點虧.
"別啊!"
聽得李鴻儒提醒一聲,榮才俊頓時就清醒了回來,手腳也不哆嗦了.
對榮家而言的家底秘籍,在尉遲家或許只是二三流.
榮才俊記得尉遲寶琳對望遠鏡確實極有興趣.
只是終歸對方有些名門氣度,沒有強行奪人所愛.
但若是交易不成,李鴻儒另找尉遲寶琳那又是另外一說.
"其實這書就那麼回事,咱們這半桶水的知識根本看不懂,你看上一兩遍可能就沒興趣了,興許還不需要花費十天."
他解釋了一句,又介紹了一番自己此前不信邪觀看的經驗.
榮才俊難有多少可能進行自我修煉,而指導修煉亦是困難重重.
這大抵相當于眾人尚還在學習《高數》,轉眼又需要去研究《微積分》,還需拿出研究報告一般.
自己難明,師傅也難教.
沒有足夠的基礎,文人們的修行寸步難行.
對一般人而言,練武基本只是強身健體,習文則會幾句之乎者也.
李鴻儒將《明庭經》拿到手.
翻看之時,晦澀難懂的感覺頓時就湧上了心頭.
但他也收到了一條額外提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