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八百里奔行

徐茂功找李鴻儒有些事情,但李鴻儒對《脈經》的上手之快讓他頗為驚訝.

即便是按部就班的修煉,這種資質在武者中也極為難得,屬于極為上等.

當然,入門易,精通難.

越往上越難.

想通透《脈經》,不花點時間不行.

李鴻儒對《脈經》越上心,修煉入門的越快,對他的依賴也便越強.

徐茂功看著李鴻儒,滿臉的笑眯眯.

"若是有什麼不懂之處,你以後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拍著李鴻儒的肩膀,態度熱情得李鴻儒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又要被對方弄到哪個坑里去.

若徐茂功沒有親自來,李鴻儒活動一番,又往肚子里塞些食物,便要進入到另外兩門能力的修行中了.

他此時還要等等這位有什麼吩咐.

"今天確實需要你的協助."

王大力來並州磨水晶,李鴻儒則是來並州做協調望遠鏡的使用.

雖說只要轉動鏡筒就能完成調焦等步驟,但徐茂功也擔心有可能出現疏忽,甚至于需要維修的情況.

這是一門新的戰爭手段,需要萬無一失.

他向來是小心謹慎的人,避免著一切可能產生的意外.

李鴻儒被他討要了過來.

如今到了所需的時候.

從長安回到並州才二十余天,他已經做出了諸多計劃.

若非落頭氏和李鴻儒時不時閉關,他的行動會更為提前.

"沒問題,但您能不能給我吃點東西,我這幾天就吞了兩顆辟谷丸,身體有點虛!"

"成!"

文人向來弱雞,一個剛剛閉關而出的文人更是弱雞.

多少也要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干活.

十余分鍾之後,李鴻儒已經坐到了左搖右晃的妖馬身上.

"這匹馬叫踏云烏騅,是我多年的老坐騎,它最近有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你與它多聯絡一下情感,吃的時候也給它喂兩口,免得它咬你."

李鴻儒提著一只煮到熟透的老母雞.

這是他進入並州以後第一次痛快吃肉,但沒想到還要分出去.

這不禁讓李鴻儒浮想蹁躚,他感覺手中這只老母雞很可能就是拿去喂妖馬的.

但喂妖馬吃雞總比啃自己身上的肉要好.

李鴻儒看了看老母雞,頓時將腦袋和屁股部分扯了下來.

"雞頭補腦,屁股多油,吃了強壯身體."

他哼哼唧唧之時,只見踏云烏騅相當不樂意的接住了這兩個部位,在嘴中一陣咀嚼.

"你好歹也分它一半,若不是我在旁邊,它便要反咬你一口了."

徐茂功極為無語的看著李鴻儒.

在他的身邊,有著並州軍區的五位重將.

這些人坐騎不凡,身上氣血亦是極為雄渾,只是注目便有著壓迫感.

這是李鴻儒進入並州以來少見的人物.

能帶著一起去實驗望遠鏡的能力,這些人顯然是徐茂功的心腹.

眾人不時在李鴻儒身上打量,審視著這個一臉文人相的年輕人,也不知對方是如何入了徐茂功的眼.

待得李鴻儒悻悻的撕下半只雞,踏云烏騅才正常了下來,不斷歡快的踩踏著蹄子.

"此次從並州到云中,再至白道,看看是否能探一探汗國人的底."

直到此時,徐茂功才說出自己的計劃.

在他坐下妖馬的側邊,放著一個獸毛長筒型背囊.

背囊足有一米二長短.

一些人眼中好奇,但並沒有流露窺探之色.

該說的徐茂功會說,不該說的他們問了也不會說.

"此行前去大概有八百余里,這位小兄弟是否能挺得住?"有將官笑道.

"年輕人恢複力都很強,我還給他吃了一只雞,踏云烏騅奔行也極為平穩,他肯定能撐下去."

徐茂功的理論有些牽強.

不過大伙兒也見怪不怪.


倒是李鴻儒有些驚嚇.

"八……八百余里?怎麼要跑這麼遠."

李鴻儒一愣.

徐茂功此前也沒說有多遠.

他還以為跑到大唐和汗國邊界不遠處瞅一瞅.

調試一下望遠鏡,還要跑到八百余里外去調整,這有點不科學.

這大概已經深入到敵方附近了.

出差費就是半只雞.

這頓時讓李鴻儒感覺到了與踏云烏騅同樣的悲慘地位,更別說到時候還要跑回來,那又是八百里路遠.

"當然要遠點,只有遠點才能看到真正所需"徐茂功道.

他將腦袋上的面罩一拉,拍了拍坐騎,在前方遠遠而去.

"走!"

"抓穩了!"

李鴻儒牽著缰繩,只覺踏云烏騅被人拍了一巴掌,隨即便沖了出去.

風馳電掣的感覺頓時傳來.

妖馬奔襲.

速度宛如流星般飛逝.

這讓李鴻儒死死抓住了缰繩和馬鞍,身體迅速俯了下去.

以他的身體的強度,這種速度摔下馬就是個車禍現場,生死難言.

徐茂功這是逮著他就死勁坑.

以前還在長安和王福疇說文人不擅長奔襲,轉眼就讓他在戰馬上奔襲八百里.

李鴻儒只覺自己牙疼.

身體部位與踏云烏騅的摩擦傳來,一陣陣的裂疼湧上心頭.

他雙腿夾緊,肌肉和經脈迅速蠕動,這才舒坦了下來.

幸得《脈經》小成,否則李鴻儒覺得自己會胯裂死在半路上.

他悶悶的趴在踏云烏騅上,瞅得機會就埋頭啃兩口雞肉.

在高速運動中還要進食,這讓後方的三位將官嘖嘖稱奇.

雖然李鴻儒是個文人模樣,但騎馬玩的甚至比一般的武將要溜.

若是能撐下去,八百余里的奔襲應該沒什麼問題.

"小兔崽子!"

奔襲在最前方的徐茂功回頭,李鴻儒的小模樣頓時齊齊收入眼底.

這家伙對《脈經》的掌控力較之他想象中更強,也擁有靈活運用的能力,更具備了極強的適應性.

只是奔馳數秒,李鴻儒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有踏云烏騅的老馬之功,也離不開李鴻儒自身的能力.

徐茂功放了心.

年輕人就得多磨練磨練.

若不是他有所需,一般的年輕人哪有這種鍛煉的機會.

一個自我感覺良好,一個在後方忿忿不平.

七騎如風一般穿過原野,又踏入山路之中.

此時恰逢秋收掃尾,田地中諸多糧食作物已經收割,甚至有大部分收割殆盡.

軍營中的日子難熬,但有這一波收割納糧,又能挺過去.

只是今年的收成似乎比較一般,並非大豐收的年景.

李鴻儒騎著踏云烏騅奔馳而行,往昔諸多只在書本中的介紹一一映入了眼簾中.

排除路途顛簸之苦,騎馬縱行讓他見識不斷增添.

李鴻儒也開始見得長安城外的諸多生活景象.

並州往北,耕田村寨漸漸稀少起來,甚至于人煙罕至,映入眼簾的是枯黃的土地,亦有諸多風沙之處.

從一處被風沙掩埋小半的荒廢邊關驛站奔出.

遠處的高空中傳來一聲鷹唳的悠揚.

這是與大唐完全不同的景象.

眾人此時開始縱馬沖入了汗國邊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