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個殿後的掠奪團成員,便是凝練武魄的高手,甚至于交戰時讓他略微吃虧.
對方坐騎帶來的影響必不可免,但實力至少與他旗鼓相當.
秦懷仁此時才明白為何李鴻儒等人一直不看好他們.
若非這兩個掠奪團成員落了單,一旦遭遇厮殺,他們就可能全軍覆沒.
他體內氣血一凝,分散的氣血之力,頓時凝為一體.
秦懷仁眼中異光一閃,揮動的長槍重新幻起連連的槍影.
只是瞬息之間,那汗國人坐下的馬便被他長槍紮穿,連哀鳴都未曾發出,便倒了下去.
"原來這就是武魄的力量!"
李鴻儒站在遠處,他並沒有上前參戰.
一來是經曆過與汗國人掠奪團的打斗,他對這些亡命徒有極度的警惕.
二來則是他本事有限,拿劍沖殺沒多少大用.
此時的打斗主力是秦懷仁和歐陽鴻濤.
其他人都在側翼做輔助.
諸俊義的冷箭和劉海元的毒都發揮了一定作用.
陶子平,宋元龍,裴聶則稍微有些打醬油,只是不時在側翼偷襲一劍,又遠遠躥離,逃避妖馬的打擊.
秦懷仁是武魄強者,而歐陽鴻濤雖未踏入武魄級,但使喚重兵器,一時也能勉強支撐.
"李館長,提著刀子上啊!幫幫我們!"
看了數秒,裴聶敏銳的覺察到了不對勁.
即便是兩個殿後的汗國人掠奪團成員,也並非他們這些人可以擊殺.
對方手段凶狠,招招都是搏命打法.
這與他們此前對練等情況完全不同.
相較于此前,他們的經曆只能算是過家家.
只有秦懷仁經曆稍多,才能一對一撐住,而歐陽鴻濤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頹勢.
裴聶大叫上一聲,才見得一柄長刀出鞘,如同黑夜中劃過一片星芒.
只是瞬息的暴起,李無忌便已經連連出刀,朝著對方劈頭蓋臉襲去.
無數叮叮當當的聲音頓時連連響起.
這是潑風刀法.
也是更為高明的潑風刀法.
武魄級強者使喚這門刀法,與丁正業施展時有了完全的不同.
李鴻儒見丁正業施展潑風刀法時,那是狂刀亂舞,掀起一片片銀光.
如同丁正業所說,能舞得潑水不進.
但李無忌的潑風刀法帶上了另外一種色彩.
連貫,有效,持續.
沒有絲毫的浪費.
便是坐騎在一旁高高咆哮,也難引得他刀芒飛濺.
那坐在妖馬上的汗國人高手圓弧刀連連撞擊,身體也漸漸矮了下去.
在他的胯下,坐騎發出一聲撕裂般的痛楚咆哮,直接被壓到了地上.
伴隨著的,是李無忌的長刀.
一斬到底.
對方刀斷.
人亦被李無忌斬成兩截.
但凡硬碰硬,河東武館的潑風刀能直接打到分出勝負,甚至于讓對方底牌都無法掏出來.
李鴻儒隱約明白了李無忌外號的由來.
霸天刀.
這大概是從高處一刀劈下,連連斬擊,霸道無比,直到分出生死.
依李無忌現在活得好好的模樣,他這一套斬殺大概還沒輸過.
"咄!"
在另一邊,秦懷仁爆喝出聲.
長槍連連捅出極為致命.
寸長寸強,寸短寸險.
他打斗時進度有度,時時保持著有效的距離,極具名門風度.
當知曉了對手的強度,他亦轉換了打斗節奏.
絲毫沒有理會對方嘴中的唾罵,秦懷仁緊握長槍,槍術連連施展.
對方打斗時沉穩有余,李鴻儒也不由暗暗學習.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搏命方式,但就正常而言,世家子弟們培養的方式更為正確,也能發展得更遠.
同伙被長刀直接劈死,這給予汗國人極大的刺激.
對方似乎拿他來訓練後輩.
偏偏這個後輩打斗又極具節奏,一時難以拿下.
諸俊義時不時的冷箭偷襲,更讓他極具煩躁感.
"鐺!"
刀身一聲清脆的回響,這支冷箭被他直接破掉.
但他眼中一條長槍如龍,已經迅速朝著他腦袋紮來.
"破!"
秦懷仁一聲大喝,槍尖一抹紅光陡然乍現,攜著長槍連連突進.
這一槍的打擊顯然是耗盡了他全力.
對手被冷箭偷襲,破綻一出,他毫不留情的使用必殺的打擊手段.
借著蔓延的山火,他此時能看到對手臉上的絕望神色.
刀槍相交.
劇烈的暴擊聲響起.
秦懷仁只見對方臉色忽然轉到暴戾,身體一轉時,一道黑色流光已經突襲而至.
巨疼感傳來,秦懷仁長槍撒手,身體已經在空中連連翻滾.
待得落地勉強站穩身體,他才摸了摸身體.
此時的衣服已經破碎,露出身體穿戴的內甲來.
內甲能阻隔利刃的穿刺,但難以抵消鈍器打擊的傷害.
不需要解開內甲,秦懷仁就很清楚自己肌體已經高高腫脹.
連連強壓了數次氣息,調整了一番,他才緩沖過來.
在他的前方,是對手被長槍紮穿腦袋的尸體.
對方身後一條黑色尾巴極為顯眼.
他剛剛便是被這條尾巴狠抽了一鞭,才落到連兵器都撒手的下場.
在戰場上,這種交鋒的後果就意味著死.
不論是沒了兵器,還是被對方臨死反殺.
但凡此處還多一個敵人,又或沒有李無忌的插手,他便可能被人取了腦袋.
成功擊殺了一個武魄水准的對手,但秦懷仁沒有任何喜悅,甚至沒有去取對方的腦袋.
"先走遠點,將這些馬鎖起來!"秦懷仁冷靜道.
劉海元擅毒,出手時沒有針對汗國人,手段盡是施向了這些坐騎.
尋常的馬並無多少麻煩,但妖馬擅長踢人咬人.
他連連撒了數次藥粉,才讓這些暴怒亂踢的妖馬萎靡冷靜下來.
此時眾人紛紛牽馬,甚至還有了備用的坐騎.
除去死亡的坐騎和被陷阱傷到難于救治的坐騎,眾多好馬被眾人騎行而去,遠離著此地.
"沒想到我們是如此之差!"
坐騎上,秦懷仁沉默半響,最終開了口.
經曆此役,他再也沒了尋覓汗國掠奪團擊殺對方的想法.
即便是當漁翁,也沒那麼好當.
實力,隊伍配合,經驗等要素缺一不可.
只有強力的小隊才有可能與這些人交鋒.
如他們這樣的萌新隊伍難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可我們干掉了汗國人呀"裴聶道:"我們還搶了他們的馬."
"那是因為我們只打了他們兩個人"秦懷仁垂頭喪氣道:"但凡他們多一個人,我們就會出現死傷."
李鴻儒看著秦懷仁,一時欲言又止.
掠奪團有強有弱,那強勢的能和徐茂功帶領的精銳團掰掰手腕,那弱的掠奪團成員則能被丁正業連連砍殺.
這倒不是秦懷仁等人實力完全不行.
今天這是撞到鐵板了.
這支掠奪團的實力很可能排在汗國眾多掠奪團的前列.
他也不欲解釋,去安慰秦懷仁.
現在好不容易讓這小伙消停了,沒可能讓秦懷仁等人重新萌生希望.
秦懷仁的話讓眾人開始正視現實.
雖然贏了,但這贏得並不讓人順心.
秦懷仁激斗時受傷,而另一個是李無忌出的手.
沒有幫忙,他們什麼都不是.
這讓眾人一時垂頭喪氣不已.
"太好了!"
李鴻儒的坐騎是倒數第二,隱隱聽到在最後殿後的李無忌極為低聲的開心話.
李無忌的心態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李鴻儒也覺得這簡直就是太好了,太爽了.
這批爺終于要回歸到現實,能正視自己的本領和能耐,不再想著找掠奪團麻煩了.
驅趕眾多坐騎前行時,只聽遠處的野鶴湖一聲雷響,諸多水汽齊齊湧上,大雨頓時磅礴而下.
"陣破了!"
李無忌回頭看上一眼,隨即聽得鶴聲高鳴.
在那湖中央,兩顆紅色的光點迅速高高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