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是楊素跟隨,回大唐時已經換了另外數人.
說好在大唐會面,李鴻儒此時也不知楊素去了哪里.
但楊素找他的地方不算多.
如果沒有偶遇,那就只能去長安城找他了.
楊素怕洛陽城的照妖鏡,又擔心在長安城撞見長孫無忌.
但李鴻儒也沒法在四處漫無邊際的等待.
他隨著李道宗等人奔行,一路暢通.
近十天之後,一行人已經望見了遠處的長安城.
"江水三千里,家書十五行,行行無別語,只道早還鄉,諸位大人慢行,我一顆心切,先歸家去了."
遠遠望見長安城,李鴻儒隨口吟讀了一聲.
他隨即與眾人抱拳告辭.
李道宗此行前去吐渾國似乎有牽扯朝廷要事,臨近了長安,他也需要避嫌.
他不曾打探李道宗去吐渾國的行為,李道宗也很識趣只是聽了一些江湖司榜文的旁枝末節.
諸多部門官員少有互探對方行動的真實目的性.
此時眾人入長安,也各有了分別.
"山高水長……我討厭和文人道別!"
李道宗剛想說兩句告別的場面話,隨即悻悻的揮了揮手.
他隊伍中的顧文瀾和丁甯是文人,但此時齊齊趴在坐騎上,仿若死人一般翻著白眼,難有什麼做詩的雅興.
他嘟囔了兩句,覺得自己念的狗屁不通.
這讓李道宗決定下次提前找兩手應景的詩,告別時把場子找回來.
他腦袋中浮念墜下,臨近了長安,他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吐渾,天柱王,毗那夜迦,呸!"
什麼探子前去打探都比不上主帥走上一趟,李道宗低語時亦催動了坐騎,奔襲入了長安城.
長安城中,李鴻儒輕快的抽動著馬鞭,身體和面貌漸漸恢複到原樣.
往昔還算熱鬧的李府此時空空蕩蕩沒有一人.
父母大概是出去經營紅娘之事了,李旦闖蕩,張果子游曆,萬文石在洛陽.
李鴻儒回了府邸,也只得自己動手生火做飯.
待得半刻,一縷炊煙升起之時,李鴻儒只聽府邸外一陣咚咚咚之聲.
這讓李鴻儒鑽出了了廚房.
"是哪位大爺?"
李鴻儒嚷嚷一聲,隨即聽得了陌生中又帶著點熟悉的咳嗽.
他腦袋尋思了一番,一時沒想起是誰.
待得大門打開,他頓時見得了長孫無忌那胖胖的模樣.
"大人!"
李鴻儒覺得長孫無忌的任命書應該是下傳了.
但李鴻儒也沒去江湖司確認.
他叫了一聲,又拱手行了禮,迎了對方進門.
"咱們江湖司的工作似乎有些隨意?"長孫無忌問道.
"瞧大人說的,咱們江湖司是最繁忙的部門呀"李鴻儒道.
"繁忙?"
"屬下連連追蹤了近兩月的榜文任務,還有其他人員也各司其職,齊齊為了江湖司在做貢獻!"
"各司其職……"
長孫無忌長籲了一口悶氣.
若不是身寬體胖,他覺得自己早就被氣死了.
被唐皇任命成江湖司新司命,他上任時感受到了從業以來最冷清的待遇.
在長安城的江湖司府邸中,沒有一個人員歡迎新長官上任.
二把手李鴻儒不知跑哪兒去了.
三把手萬文石在洛陽分處籌備著將來可能舉辦的活動.
負責聯絡和下發文書的張果子不知去了哪兒,至今沒有信息回來.
從事雜物的李旦也不見了人影,仿若消失.
上任之前,他就來李家拜訪了一趟,算是極為禮遇賢士了.
李鴻儒當時說近期出去跑一跑.
那時的他沒上任,也管不得江湖司的事情,若是李鴻儒要跑,他也就隨李鴻儒去跑.
他哪知道李鴻儒跑的這麼快,又需要如此久的時間才回來.
若不是李家還有父母在長安城,又有太子的寬慰,長孫無忌真懷疑他上任時遭遇了下級的架空.
常言是新官三把火,給下面一點下馬威.
但長孫無忌的下馬威還沒出來,已經弄到灰頭灰臉.
他這兩個月頗為清冷.
長安城沒人,他只能跑去洛陽城看了看.
這對部門老大而言真是很尷尬.
江湖司人員很容易征召,但招了人員來做什麼事,又要干什麼活,饒長孫無忌智慧,他也頭疼.
他只得在洛陽給萬文石搭配了一個下手,負責一些跑腿任務.
除此以外,他這兩個月也沒瞎搗鼓什麼.
'監察司’的經曆是經驗,也是教訓.
在沒有摸清楚運轉規律之前,長孫無忌也不瞎搗鼓,保持江湖司無功無過的狀態.
他日日望長安,終于在今天見得了李府一絲異樣.
李家父母每天早出晚歸,每日都在四處走動做媒,沒可能中午生炊煙.
這是有人歸來了.
不是李旦就是李鴻儒.
驗證的效果不錯,他終于逮到了自己部門的二把手.
"大人的分身術法真是神妙不可言!"
長孫無忌剛想好好批判李鴻儒一番,隨即聽得了李鴻儒的誇贊.
"你能看出我是個分身?"
長孫無忌一番自視,不時查看自身上下.
他覺得自己的分身術沒毛病,該有的地方都有.
便是同時應對三位夫人都沒問題.
一個人干三個人的活,這就是他長孫無忌.
但第二次入李府的門,就被李鴻儒說是分身上門,長孫無忌一時也沒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我潛心修行數年,分身術大成,怎麼能如此輕易判斷出來!"
江湖司的事情很重要,術法破綻也很重要.
長孫無忌想批判的心思頓時就下去了一截,隨即態度柔和起來.
"你說說,你是如何看出我這分身不對勁?"
"大人請喝茶!"
"我不喝呀……哎,你這茶真好看!"
李鴻儒泡了一些萬壽茶,嫋嫋上升的茶霧帶來了特殊的芳香,頓時讓長孫無忌沉迷在其中.
這是楊素都贊歎不已的茶.
也是鎮元子招待大修煉者的頂尖茶水.
"你這是賄賂上司…真舒坦,我覺得陛下那兒的茶水都沒這麼好!"
吃人最短,長孫無忌滿心的悶氣消退得干干淨淨.
一口茶水沖下肚,長孫無忌只覺渾身毛孔舒坦.
他晃了晃身體,李鴻儒只覺眼前的形象更為凝實起來.
長孫無忌的身上,儒家浩然正氣上下翻騰,不時又有紫色的元神光芒沖刷著身體,讓身體顯得極為神異.
"如此好的茶水,需要用真身來享受,妙妙妙!"
長孫無忌連連發聲時,李鴻儒只見他身上的異相漸漸消退了下去.
"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這茶也解了我身內百般之苦!"
良久,長孫無忌咂咂嘴,覺得自己舒坦極了.
他看了看渾身上下,見得再無異狀,心下極為滿意.
莫名來麾下這兒飲下一杯上好的茶水,他強行突入九品的元神已經穩了下來.
"你莫不是弄到了仙茶不成?"長孫無忌奇道.
若是出去後能弄到這種茶葉,他只希望這種得力手下越多越好.
他也不貪多,人均賄賂一杯茶水,他就什麼壞事都忘了,還能大力提攜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