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遠遁的地點在吐渾國.
他提前奏報了長孫無忌.
江湖司當前借助諸多部門下放第五道榜文,又在鋪設洛陽賽事,額外的事情並不算多.
長孫無忌重基礎能力,更是想看看江湖司能不能將一些政令通達到全國.
他此時也在等待效果.
李鴻儒請假就由得李鴻儒請假.
這小伙考了個功名,臉色感覺跟死了爹媽一樣,長孫無忌也隨李鴻儒外出散心.
若不走西番哈蜜國等國的路徑進入吐渾國,路徑會較為便捷一些.
從長安往西北方向,先通了涼州,再往西數十里便能入吐渾國.
這段路程縱馬奔襲下來也不過十日的時間.
李鴻儒出了涼州城關,亦是慢慢踏入吐渾境內.
吐渾國與汗國並不完全相同,屬于半游牧性質國度.
這個國度有自己的城市,也依山傍水之地修建城池,又擁有種植技術,也大力發展商貿.
與涼州對立的城池叫'張掖’,城池采用土磚堆砌,較之涼州城規模要小上許多.
雖然臨近大唐,但這種邊關城市並沒有禁止大唐商人通行,只是會有來回往返的重稅.
朝廷的賞銀還沒撈到手,李鴻儒借道通行就被收了二十兩紋銀的人頭費.
"難怪西域之物在大唐境內價格如此之高!"
被李道宗吐槽倒賣的危害,李鴻儒並沒有熄滅這方面的興趣.
如今感受著商人們沿途的付出,李鴻儒覺得價高也能理解.
他們單人縱馬奔行都要費錢費時間,更無須說借助駱駝,馬車慢慢通行的商隊.
入了張掖城,李鴻儒也兩眼觀看著這座異國城池.
大街上不乏穿著灰袍白褲的吐渾軍士巡邏,這些軍士坐騎與尋常馬並無多少外貌上的差異,但李鴻儒坐下的黃驃馬靠近時,便有不寒而栗的顫抖,彷佛見了上位者一般.
"這是吐渾國的龍種馬,帶了妖龍血脈,較之尋常的妖馬都要勝出一籌,打仗時會很麻煩."
楊素百無聊賴的跟隨在後,他的紙馬並不懼怕這種影響,隨口向李鴻儒介紹了一句.
他在前朝沒少帶兵打仗,只是那時多以鎮壓國內戰況為主.
但大隋對吐渾國出過兵,更是一度擊敗過吐渾國,待得有公主嫁與對方可汗,吐渾國亦安定了下來.
只是世事變化太快,身為宗主國的大隋亡了.
吐渾國並未因為這位公主,就像汗國一樣瘋狂報複大唐.
但吐渾國在汗國行事之時,也沒少做配合打擊,讓一些兵部高層恨得咬牙.
"那自然是取步騎搭配,兩步配一騎,步兵殺馬,騎兵砍敵!"
大隋擊敗龍種馬軍團依靠了地利,也依靠了人數的龐大? 不斷圍殲之下? 讓吐渾國節節敗退.
聽得李鴻儒問起,楊素亦簡單介紹了一下.
"當時擊潰吐渾國的是大將軍元諧? 他實力強? 但嘴巴比你們那個李道宗還不消停,元諧也是死在自己那張大嘴巴上? 他……"
楊素還提及了統帥大軍的將領.
前朝文臣武將不遜色大唐,甚至一些人的實力還超越著當朝.
楊素提到了一個舊人? 他也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口中敘說的內容轉口一變.
"元諧似乎說吐渾國內有一處區域叫敦煌,是佛家的聖地."
"文帝曾經因般若佛母的緣故,進行釋家大興,也遠至了敦煌."
"萬佛山上不僅鑿窟造洞修佛像? 似乎還是諸多佛陀講經之地!"
儒家文法難于修行? 楊素所學難派上用場.
他此時手段頗少,只能靠著李鴻儒去皇家藏書閣中尋找一些由妖法改良而來的書籍.
但遠在大隋和大唐之外,諸多疆域修行有著不同.
這些人少有儒法,什麼能力強就修行什麼,各類所學葷素不忌.
這也讓不少國度教派混亂? 爭鋒極多.
在吐渾國,無疑是釋家占據了上風.
"釋家教派諸多? 授學或許有妖修可學的內容."
步出關外,楊素一時有了去敦煌看一看? 尋找萬佛山眾佛陀講經之地的心思.
他這興趣來得臨時,又不斷催促李鴻儒前去.
"我還沒變化混入到軍營中刺探消息呢!"
李鴻儒嘟囔著不滿.
他來吐渾國不是看什麼佛家釋家聖地的? 他是跑過來撈錢財的.
只要刺探出符合兵部要求的軍情,秘地,可利用人脈關系等? 待得有驗證之後? 便能領取到賞金.
此時剛入張掖城,李鴻儒覺得應該找個地方落腳,然後慢慢打探基本的訊息,再變化成一個軍士模樣混入進去.
他敘說著自己的小計劃,頓時讓楊素嗤鼻了一聲.
"你連吐渾語都說不利索,還想變身混入進去,當真是不知死活!"
"我可以少說多做減少破綻呀"李鴻儒爭辯道.
"普通小兵能有什麼信息,涼州城隨便來人收買一下就能獲知了"楊素道:"只有真正的高層才把控著兵部需要的准確信息,那需要間諜十余年的耕耘才可能有收獲."
"我可以偷……"
"你趕緊給我走!"
李鴻儒還欲說自己能變成間諜的模樣,說不定就能偷到地圖或者機密什麼的,隨即他被楊素拍了一巴掌.
沉重的打擊感傳來,李鴻儒開始催動坐騎奔行.
什麼說教都不如一巴掌管用.
在楊素的興趣面前,他的計劃不值一提.
當然,這也與李鴻儒想撞撞運氣有關,畢竟他對獲取吐渾國機密一無所知,只是跑過來四處看看基本情況.
李道宗提及的什麼培育龍種馬聖地的海心山,天柱王政敵的情況,老國王慕容世允被迷惑的原因,吐渾太子和質太子的爭斗,軍略地形圖……
只要不出現信息重疊,諸多機密和要事價值數百金到數千金,甚至于上萬金都有可能.
但探尋這些內容需要的時間長久,李鴻儒此行過來只是試試手,提前做一番適應.
畢竟再過一段時間,他還要回長安看看放榜,去撈個進士身,給楊素背誦卷風術,壓根沒那麼多時間折騰.
"我以後會去將舌竅煉化,一定能學會吐渾語!"
思索自己來吐渾也沒什麼大錢入手,李鴻儒嘟囔了一聲,策馬向前,熄了自己在張掖城混跡的心思.
楊素對敦煌城的方位有大致的印象,兩人出了張掖城,漸行漸遠.
奔行不過一日,兩人已經遠遠見到了天邊處宛如萬佛成群的大山.
群山之下有一處小鎮,諸多人將住處鑿成洞穴的模樣,直接居住在土房或石房中.
這與張掖城和大唐境內的建築有了明顯的區別.
"我朝曾取七七之數,在萬佛山為般若佛母建佛祠七十七處!"
楊素指指前方.
敦煌區域曾是大隋掌控的范圍,但管控遠不能及,又遭遇朝代交替,漸退漸遠之下,最終以涼州為界.
"釋家享受香火,香火越旺盛,金身的效果也就越強,看似擊潰一人,但針對的是萬千信徒的願力!"
楊素此前是正統的儒家文人派系,仇視釋家,對釋家亦有一定的了解.
李鴻儒遭遇過的妖僧不在少數,從夜魔衍,到慧聰,又有毗那夜迦佛.
李鴻儒對釋家喜用的金剛不壞之身頗有興趣,也探尋著針對的方法.
"只要搗毀信奉他們的寺廟,難于接收到信徒願力,對方的金身威能就會大幅度下降,持續時間也會變得短暫,難有無敵的可能."
"他們這是取香火信徒之念走了捷徑,實力來得容易,走得也容易!"
楊素不以為意,指出釋家金身得破綻之處.
"真正肉身不壞的修煉手段要屬八九玄功,只是那等逆天功法太過于難練,古往今來少有人大成!"
楊素提及自己曾經去過的一處地仙界秘境,口中不乏感慨之意,直言那才是真正不壞之身的修煉術.
自從李靖之後,這是李鴻儒第二次聽到八九玄功.
據傳楊素獲得過灌江口的傳承,李鴻儒隨口問了數句,這讓楊素一顆警惕心頓時上來.
"小王八蛋,別想打探我的秘密"楊素低聲罵道,但他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這才繼續開口道:"要入灌江口秘境,必須先去討好一條狗!"
"討好一條狗?"李鴻儒疑道.
"只要入了那處秘境,那位秘境之主會給予偶入秘境者一個機會,你……"
李鴻儒的記憶力非凡,楊素剛想進行一些小投資,但兩人隨即見到了遠處萬佛山上一片片金光.
此時夕陽西下,黃昏紅色的光芒照耀在天邊,引得萬佛山上諸多洞窟光芒齊齊閃耀而出.
光芒之中,似乎真有佛陀降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