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都是輸家(求訂閱)

教派屬于頂尖修煉者管控一切.

但凡是一派至尊,必然是戰力最高的存在者.

強者為王,這些存在不會容忍自己管轄之下出現一位勝出自身實力者,存在各種滅殺和上位的情況.

但在朝廷之中,此時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朝廷的帝王可以不是實力最強,但朝廷需要有相互鉗制的對象.

李靖則已經實現了超脫,難有人可以制約他.

這或許是文武元神第一次登頂踏入九品,但朝廷沒有一個足夠大的舞台展示,也承擔不起對方被仙庭大修煉者侵占的風險.

金鑾殿中,諸多朝臣的聲音變到了鴉雀無聲.

相較于死後驗證是否屬于投胎,李靖廢功顯然是一種迂回的選擇.

這也是一種可驗證的選擇.

眼前的李靖還是那個李靖,依舊對朝廷忠心耿耿的李靖.

若是自身擁有了李靖的實力,諸多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李靖這種抉擇.

"房大人,尉遲大人,請你們來檢測一下!"

殿堂之中,李靖的聲音少了沉穩,多了一絲蒼老.

他放下了點向身體的手指,在那胸口之處,一道如被雷電劈過的紫色花紋顯了出來.

"李大人!"

房玄齡扼腕痛惜時,只怨朝廷只有一個李靖.

偌大的王朝,也容不下這一個李靖.

他的聲音有些抖,房玄齡顯然很清楚李靖的狀況,甚至知曉李靖為何會做這種選擇.

"李大人好漢子,你比我尉遲恭要強很多!"

房玄齡只是張望,尉遲恭則持著雙锏靠近了李靖.

連連用拇指在李靖身體上按了數下後,尉遲恭的雙锏才收了回去,對著李靖抱拳告罪退後.

"沒有倒在大梵天的手中,倒在了咱們自己人的手中,可恨!"

遙想當日李靖與鎮元子,姬乾荒平起平坐共同對外的超然狀態,眾多官員只覺這種日子仿若是昨天.

但在今日之後,這種超然再無可能.

聖地依舊是聖地,具備著個人的極限修煉實力.

而朝廷更多是百花綻放,難有真正的比擬者.

一些文官咬牙切齒時亦將目光放向了高甑生.

這同樣是唐皇咬牙切齒的對象.

李靖的廢功和處死唐奉義一樣,驗證顯得有些多余.

"我,我又沒說要李靖廢功,你們看我干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錯,我……"

連唐皇都承認李靖曾受仙庭大修煉者的影響,高甑生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的證據很有效.

至于能不能驗證出來,那與他不相干.

這也不是他廢了李靖的元神,他更沒那麼大的本事.

"高大人這是誣告,李靖明明沒有被仙庭大修煉者控制,你卻說成控制,導致人心惶惶,此罪不可赦免!"

房玄齡臉黑無比,站出直接參奏高甑生.

高甑生確實只是將事實說出來,又結合了一些推測之言.

真真假假摻雜之時,也便難于去驗證.

若李靖不是自己廢功,便只有處死後等待驗證.

高甑生難于做到文人這種軟刀子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但唐奉義可以.

如今唐奉義已經死透了,也便輪到了高甑生.

但高甑生的罪名確實很低,即便房玄齡也只能拿誣告罪上奏.

譬如李鴻儒,這小伙同樣是誣告罪,直接將唐奉義告死了.

這種罪名可高可低,低到彼此輕松揭過,而高到的程度則看唐皇去指定.

"老臣同樣奏告利州刺史高甑生,此舉需重責"蕭瑀發聲道.

"臣附議!"

高儉亦是出列.

"臣附議!"


隨著長孫無忌的再次站出,諸多朝臣附議之聲已經如潮.

"高甑生誣告李靖,罪不可免,摘去頂冠,抄沒家產,流放交趾!"

朝廷文武沸騰之聲持續了十余秒,唐皇才抬起右手,直接進行了宣讀.

這是比死更難受的活罪.

只是決議的瞬間,高甑生便遭遇了削官到平民,又被剝奪了家產,更是遭遇極遠之地的流放.

交趾比王福疇流放的儋州更遠,毒瘴遍地,環境險惡.

人在這種水土環境中生存,必然容易導致疾病糾纏.

"皇上,我冤枉啊!"

高甑生臉色大變,他大叫一聲,隨即見得尉遲恭走了出來,直接抓起了他身體.

"高刺史好走!"尉遲恭悶聲道.

仿若老鷹抓小雞,高甑生首次清楚了七品遭遇九品是什麼待遇.

而尉遲恭這種九品見了李靖需要極端戒備,宛如面臨天敵,那更是他不曾遭遇的感受.

這中間的差距會大到讓人絕望.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曾經也有大功,尉遲大人,我當年還配合你擒敵了呀,那時你武力還沒到這種程度,尉遲大人……"

高甑生的聲音愈說愈小,到向各方表述,又轉向到與尉遲恭說話,再到漸不可聞.

遠遠之處,尉遲恭已經擒拿著高甑生走開了很遠,化成了一個小黑點.

"遠點也好,免得髒了朝堂!"

在尉遲恭的手中,高甑生顯然要受點罪.

侯君集低聲了一句,又看向李靖.

他的眼神中有悲哀,也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李靖就是他的先行者.

這也是他的榜樣.

在侯君集的心中,一直擁有著想追上李靖,甚至超越李靖的念頭.

但他現在覺得自己目前這樣也不錯.

"至少也求了個安身的棲息之地!"

他心中有些悲哀,又有些慶幸,至少他知曉了萬一有那麼一天,他登高之後該如何應對.

先行者們的教訓對後來者都是經驗.

但凡他修煉再提升階層,侯君集覺得自己會藏拙,更不可能讓人抓到什麼秘境大修煉者又或某某分身下凡投胎的把柄.

只有如此,他才能穩立于朝堂之中.

"切!我想那些有的沒的事干什麼!"

眼下李靖的遭遇讓他警戒時,侯君集又死了心思.

他雖是天縱奇才,但也沒到李靖那個程度.

李靖近七十歲還在八品晃悠,他在七品的階梯上會折磨許久,或許這輩子都難入八品,更難有九品的可能.

"老臣先行告退!"

李靖邁入九品時,氣血澎湃,身體有了一定的程度,頭發甚至開始變黑.

但在眼下,他身體有了一絲不穩,頭發迅速灰白了起來.

他朝著唐皇拱手告罪後退,緩步之時,身體有了踉蹌.

這讓李鴻儒頓時快步攬住.

這也讓李鴻儒覺察了李靖身體內部的顫抖.

"李卿你……慢走!"

唐皇的手伸出,想說一些什麼,但他覺察自己說什麼都是多余.

他的手伸了伸,最終變成了如同普通人告別時的揮手.

這是他從未在朝堂上說過的話,也是從未有過的手勢.

李靖的身體在抖,唐皇的手也有著微顫.

在這場風波中,他沒有錯,李靖也沒有錯,但他們都是被損傷者.

甚至于包括高甑生和唐奉義.

沒有一個人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