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保依舊不放心,聽得里邊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他就奔到廊簷下,眼巴巴望著妹妹,小心翼翼問道,"嬌嬌,你嫂子…沒事吧?"
"放心,大哥!"
嬌嬌站在台階上,伸手正好抱了大哥的脖子,小胖手拍著他的後背,極力安慰著他,"你別害怕,嫂子肯定沒事,一定會順利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呢.我看過醫書,孩子出生時候通過產道擠壓,以後才更聰明.我小侄兒要考狀元,要…"
其實,嬌嬌也是第一次見到生孩子,她心里也害怕啊,嘴上說的什麼,自己也不清楚.
她心里就像有塊大石頭,高高提著,喘氣都不敢用力.別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空間里只有治療小病小痛的藥片,根本沒有任何能幫助生產的.退一萬步說,嫂子真是難產,她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但她可不敢同任何人說,如今她就是定海神針,連爺爺都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她可不能表現出一點兒慌張,否則家里就亂套了.
好在,林保比她還緊張,根本理解不了什麼產道擠壓,只知道妹妹說媳婦兒會沒事,會給他生個兒子,他心里就好過很多了.
正這樣的時候,高大全夫妻就沖進了院子.趙冬梅來不及同老爺子等人客套,直接就推門進了產房.
高大全想問問情況,咽了兩次口水才算擠出一句,"沒事,大蓮隨她娘,好生產."
"是,是,肯定沒事."
林大海扯了親家,一同坐在台階上,只覺這太陽西落的分外緩慢啊.
沒一會兒,林平也騎馬載了程老大夫回來,程老大夫被顛的是頭昏眼花,落地時候腳都軟了.
林大海趕緊上前扶人,喝罵兒子,"你這個傻小子,著什麼急啊,把程大夫顛壞了,你拿什麼賠!"
程老大夫晃晃腦袋,來不及抱怨,就問到,"保哥兒媳婦生了多久了?"
"不到一個時辰!"
林家老少幾乎異口同聲應道,惹得程老大夫大大翻了個白眼,惱道,"那著什麼急啊,誰家媳婦兒生孩子不得兩三個時辰.害得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快給我倒碗水喝,顛死我了."
伺候在門口的月仙幾個丫頭,趕緊跑去倒茶,搬椅子.
程老大夫剛剛坐下喝完茶,林大江同劉氏也趕了回來.
"怎麼樣,生了嗎?"
這夫妻倆幾乎是問的異口同聲,不必說,見了眾人搖頭,劉氏也進了屋子,而台階上又多了一個悶頭傻坐的男人.
林老爺子雖然也是惦記,到底還是覺得一群大男人坐在院里等女人生孩子,實在有些不好看,于是就招呼眾人進了堂屋.雖然只有一門之隔,但眾人都是好過很多.
倒是嬌嬌站在廊簷下,不肯進屋,雖然聽著嫂子慘叫,實在有些懸心,但這會兒有聲音可比沒有聲音好啊.
林護幾個在後院等著,實在是惦記,趴在角門上同妹妹招手.
嬌嬌走過去,把角門開了一條縫兒.林護幾個立刻就問道,"嫂子還沒生?"
"沒呢,估計快了."
嬌嬌生怕幾個哥哥害怕,隨手從空間里取了些零食出來.
果然,美食是解壓的絕好辦法.
兄妹幾個門里門外的湊在一處蹲著,一邊啃著薯片,吃著果凍,一邊小聲討論兒,"嬌嬌,你說嫂子這次是生小侄兒還是小侄女?"
"你們希望生什麼?"
"當然是小侄女了,家里就你一個小女娃.你小時候,奶奶和大娘她們都搶著抱你,就是爺爺也跟著搶,我們根本抱不到幾次.以後有了小侄女,香香軟軟的,我們就能多抱抱了."
"對,要小侄女,不要小侄兒."
林禮和林貴都是開口附和,就是安靜的林安也點了頭.嬌嬌兒正挖了果凍投喂哥哥們,聽得這話就道,"好啊,嫂子若是生了小侄女,就取名叫果凍兒,怎麼樣?又甜又軟,想想就高興!"
"好啊,好啊.這名字太好了!"
林護幾個都是舉雙手贊同,可惜,老天爺許是聽見了他們的話,一定要唱唱反調.他們這里商量的挺好,那邊產房里已經傳來了嬰孩的啼哭.
林家老少哪里還忍得住,都是湧到院子里,很快,董氏一臉疲憊的抱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繈褓走了出來,笑道,"咱家又添一個小子!"
"啊,怎麼不是小侄女?"
林護失望的第一個嚷了出來,結果被林大山一巴掌拍在後腦勺,"喊什麼!小子才好呢,以後長大了,保護妹妹."
林護撇嘴,小聲反駁了一句,"我們一堆叔叔,哪個不能保住侄女啊,又不差他一個!"
嬌嬌是家里最小的一個,卻是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小娃娃,跳腳的想要看一眼小侄兒,"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董氏趕緊彎下腰,小心背了夜風,笑道,"寶啊,讓你姑姑看看.你姑姑有福,你以後一定也不差啊."
嬌嬌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小侄兒的臉蛋,簡直是軟嫩之極.小孩子也沒有她想象一般干瘦的像猴子,反倒出奇的白胖兒,顯見在娘親肚子里太享福了.
"哎呀,小侄兒的臉蛋兒好軟,真像果凍一樣."
嬌嬌忍不住嚷了一句,惹得林護幾個也紛紛伸出指頭,小嬰孩兒許是覺得自己被調戲了,皺了眉頭哇哇大哭,嚇得林護幾個趕緊跳開了.
林護性子促狹,自覺這小子搶了他小侄女兒的位置,開口就道,"爺爺,嬌嬌方才說這小子的乳名叫果凍呢!就叫果凍好不好,又甜又好吃!"
"我才沒有!"
嬌嬌可不背這個鍋,趕緊反駁,"我說小侄女就叫果凍,小侄兒可不成."
老爺子接了孩子抱在懷里,仔細看了一下眉眼,同林保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就更歡喜.轉身遞給林大海,林大海看了看,最後才遞給激動的臉色通紅的林保.
林保是老大,最是疼愛弟弟妹妹,小時候沒少抱他們,這會兒動作倒也不生疏,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孩兒,雙臂還是有些僵硬,生怕不小心力氣大了,傷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