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白只是搖了搖頭.
"第一種說法麼,可能是真的,但我覺得大概率只是瞎扯淡,雖然從沒有任何一個世界逃脫得掉魔族的毒手,主宰也的確不是站在被侵入世界這一方,但兩者是一伙的……這種說法還是站不住腳的."
"相比之下,我覺得第二種說法更有道理,魔族,有克制主宰的手段,不,這麼說也不正確,我來說說當初仙帝的推斷."
"一直以來,我們都覺得職業者體系源自于主宰……但魔族的的確確是一個異類,他們擁有職業者的力量,甚至某種程度上能使用某些道具,他們處在職業者和變異生物之間,但從本質上看,他們與職業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當初仙帝就曾經做過一個假設--假設,這個職業者體系和兌換石柱,實際上是高于主宰和魔主的另一種未知存在,他沒有意識,沒有善惡,只是一個超級道具,其中主宰掌握了這個超級道具的大部分權柄,而魔主掌握了這個道具的小部分權柄,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的了魔族為何身在職業者體系之下,卻完全不會被主宰管制的疑點."
"因為主宰管不到魔族,因為這里是魔主的地盤--一個同樣擁有職業者體系管理權利的超級強者……而這,也應該是魔主與主宰對立的根源."
聽到白的解釋,文宇沉吟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應該不對,不是前面的,而是關于主宰和魔主對立這一塊兒,魔族的目的很干脆,他們需要本源之力,來到魔界之後我才發現,他們需要本源之力的原因非常簡單--為了給他們自己的世界續命罷了."
魔界,奄奄一息,而本源之力為一個世界的核心力量,且性質相同,用別的世界的本源之力為自己世界的世界意志續命--別說魔族,真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誰都不會舍己為人,就是文宇碰到了這種倒黴悲催的情況,恐怕都會立刻想辦法去禍害別的世界.
這是延續族群,繁衍生息,蘊含在生命體基因當中的本能!
當然,這不是文宇想要洗白魔族,雙方立場天然對立,這個怎麼也洗不白,但要說誰有錯誰沒錯……這個問題那就哲學了.
這種事情分不了對錯,看的只是立場.
面對文宇的辯駁,白只是聳了聳肩:"這些都只是仙帝的判斷,是對是錯我也不知道.不過讓我們把話題轉回來,轉到這個煉金公式上面."
說到這兒,白搖了搖試管,試管中的三枚晶體,在文宇血液的蘊養下,已經融合了一大半--以魔界之心碎片為主.融合進行到這種程度,文宇也看得出來,最終的完成品,恐怕與魔種腦袋頂上的黑色晶體一模一樣.
"這能說明什麼?"
"只是證實了一下剛剛的觀點,能相互融合,證明他們隸屬同源,而仙帝曾經所做的一切,也證實了這種東西的效果,他的確可以讓任何生命體--不僅僅是職業者脫離主宰的控制,然而,這里面卻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白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這讓文宇不僅心頭一沉.
"什麼問題?"
"這個!"
白看向文宇,隨後,他腦門上驟然咧開一個大口子,同時一枚純黑色晶體出現在其額頭上,仿佛第三只眼睛一般,閃爍著熠熠黑光.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麼?"
文宇恍然,他已經明白了白想要說的問題……
"魔種,對麼……"
"就是這樣,這個東西,代表了魔種的身份,那麼我們換一種說法,你一旦選擇融合了這個東西,你就變成了魔族,很簡單的道理對吧,魔族既然不受主宰的掌控和管制,那我們就變成魔物好了,你看,這就是整個煉金公式的運作原理……更改掉你的種族!"
"唯一的辦法?"
"據我所知,這是唯一的辦法……"
面對白的話,文宇只是沉默,半晌,他笑著搖了搖頭.
"改吧,還是改吧,其實倒是我著相了,所謂種族,只是但憑己心,我心屬于哪兒,哪里才是我的故土,這與生命形態沒什麼關系……"
"哎,你這麼想就對了嘛!"
白倒是滿臉欣慰,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是人是魔,不取決于外在的生命形態,而是取決于自己所想,表面上的東西,沒人看得多重要--就像是獨眼的盛宴那般,雖然獨眼越來越不像狗,但誰能否認他是條狗?
他自己認為他是狗,那他就是條狗……誰敢有意見?
更何況正像白那樣,平時將黑色晶體往頭顱上一藏,誰也看不出來文宇不是人,能脫離主宰的掌控,就算是賺大了,至于外貌上的改變,僅僅是一點兒小事情罷了.
文宇已經下定了決心,然而,白卻又一次開口.
"其實,這里面還有別的問題."
"還有問題?"
白慎重的點了點頭,同時笑著說道:"這是有關于十一級之密,和第二重錨的問題."
十一級之密,文宇明白怎麼回事兒,然而第二重錨……聽上去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話題回到剛才,那個關于種族的話題,你明白十一級強者,為何被冠以超脫之名麼?你又明白,為什麼主宰的所有寶地守護者,都是十一級強者麼?"
文宇干脆搖了搖頭,而白,只是歎息著說道.
"超脫超脫……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可不簡單,一方面是某種程度上的超脫掉職業者體系的某部分限制,比如說概念性能力,而另一方面,便是超脫掉這第二重錨."
"來自于母星的束縛!"
"母星的束縛?"
文宇不由張大嘴巴……關于這個隱秘,恐怕除了白,地球上再無第二人知曉了……
"對,就是母星的束縛,首先,你要明白生命體與母星的關系,說得好聽點兒叫依存,說得難聽點兒叫做寄生.你自己想一想,正常生物不借用外力,能否脫離母星獨自生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