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家里自小就嬌寵孫女,任何時候都告訴孫女活著重要,那些女戒女書不過看兩眼就算了,從來沒要孫女遵守過.否則,孫女今日先是被三皇子故意調戲,又差點兒被迷暈奪去清白,怕是絕對活不了了.
老爺子也是氣得把桌上茶碗拍得亂顫,"陳家那個丫頭,是不是當初放貓把安哥兒和嬌嬌撓壞那個?三歲看老,真不是個好東西,越大反倒品行越差!陳家平日吃的都是牛屎嗎,教出這樣惡毒的閨女,活著浪費什麼糧食!"
眾人都是臉色不好,夜嵐就起身跪倒同老爺子老太太認錯,"爺爺奶奶,是我沒有保護好嬌嬌,讓她受了委屈."
老爺子老太太確實生氣,但還不至于分不清是非,老爺子伸手扶了夜嵐,歎氣道,"罷了,人家要算計你們,能躲開就不錯了,總不能事事都料到前邊."
林大海也道,"三皇子為難嬌嬌,還是沖著你來的,怕是覺得你如今比他得皇上看重的緣故."
林安皺著眉頭,極力忍著惱怒,應道,"前幾日給師兄們拜年,也聽過三皇子言行無狀,沒想到居然如此卑劣.這樣的人做了儲君,大越怕是再無安甯之日了."
趙三生想了想就道,"這件事,怕是瞞不住,要不要借著城里流言,把三皇子的老底兒揭出來?身為皇子,可以沒有才能,但德行如此,卻絕對不成."
周棟脾氣急,惱道,"這有什麼啊,就是多說幾句流言,三皇子也不會少了個毫毛.倒是他欺負了嬌嬌,肯定不能這麼算了,不如趁他什麼時候出宮,套了麻袋,狠狠打他一頓給嬌嬌出氣."
眾人原本還狠嚴肅,聽得這話,都是笑了出來.
"這話讓山長聽見,怕是要氣得罰你抄書,明明是書香門第出身,非要掄拳頭解決問題."
周棟也覺得沖動了,一國皇子怎麼是說打就打的.也是平日,夜嵐同他們一起,就像林家小子一樣,沒有半點兒皇子的架子,他們不自覺的就把皇子看得平等了,但說到底那是龍子龍孫,將來可能承繼大越的儲君最有利競爭人選,身邊不說高手如云,起碼也是護衛環繞,真被打了,京都怕是都要亂幾日.
最後還是老爺子一句話定了結論,"既然嵐哥兒已經同皇上說了,以後嬌嬌無事就不要進宮了.後宮說到底還是孫皇後說了算,她想找你麻煩太容易了.打不過,咱們就躲遠點兒.至于旁人,陳家姑娘這般,雖然自食惡果,但咱家同陳家之間還有一個顧家呢,天澤是個好孩子,你們以後也要相處,不好因為這事留了芥蒂,安哥兒記得給天澤寫信說明一下.另外,嵐哥兒想怎麼反擊,讓安哥兒他們幾兄弟幫把手兒,咱們家里太過良善,把他們養的也心軟,多學些手段也好."
"是,爺爺."
林安幾兄弟和夜嵐都是起身應聲,末了又說幾句閑話,這才散去,各自歇下.
林家這里如此平靜,城里很多人家卻依舊熱鬧.不說別處,先說鳳翔宮里,孫皇後氣得早就沒了往日雍容大氣的模樣,屋子跪著的三皇子被砸了一聲的茶水,低著頭極力辯解著,"母後,我不過是說了幾句醉話,那個賤種就敢打我.我心里有氣,所以聽說林家那個丫頭…嗯,我就想過去看看,只想沾點便宜讓那個賤種丟臉,沒想到看錯了人…"
孫皇後氣得直哆嗦,聽得兒子到了這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差點兒直接昏過去.蠢笨如此,就是所有世家合力把他扶上皇位,以後許是更糟心.但偏偏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孫嬤嬤到底看不過去,上前低聲同三皇子說道,"殿下,方才老奴已經審過所有的奴婢了.陳家姑娘嫉妒清甯郡主,原本是迷魂了清甯郡主,然後要引殿下您過去,再找人抓奸,這樣清甯郡主的清白毀了,以後只能給您做妾.結果清甯郡主不知是被人所救,還是自己躲過了,陳姑娘反而被迷昏扔到床上.而殿下您當真過去了,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嬤嬤,你是說…我被利用了,被一個五品官家的賤婢利用了?"
三皇子惱怒的直接跳了起來,"該死的,我要剮了她全家!"
"好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堂堂大越皇子,平日出書立說,也算美名流傳,如今生生成了好色之徒,本宮要怎麼堵住滿京都百姓的嘴巴!"皇後氣得拿起身後引枕又砸了上去,"陳家賤婢固然可惡,但你腦子被狗吃了嗎?聽得林家那丫頭醉酒,你居然就直接過去了,想都不想!驕傲自大,狂妄愚蠢,本宮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三皇子這下終于知道害怕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母後,還有孫家和一眾世家,若是今日事情傳出去,世家哪怕不會立刻改弦易轍,只是觀望,他都要受大極大的影響.
說實話,他如今不是太子,卻在宮里橫行,在各處受到眾人的優待,就是憑借世家的支持.
少了世家,做回普通的皇子,就是旁人不曾動手,他都會被氣死.
"母後,我錯了,我真錯了,嗚嗚,我就是一時生氣,想給老八一個沒臉.我沒想到,一個賤婢也敢利用我.母後我再也不敢了,您別生氣!"
三皇子抱了皇後的膝蓋,哭得厲害,那模樣倒是真有幾分悔過模樣.
天下就沒有能贏過兒女的父母,眼見兒子這般,孫皇後到底消了幾分怒氣,孫嬤嬤適時勸慰道,"娘娘,殿下平日讀書太多,總認為天下人都是良善懂禮,哪里想到陳家賤婢這般膽大包天.殿下一時不查上當,也是有心可原.殿下這次吃了虧,以後得了教訓,知道多防備,也算因禍得福啊."
孫皇後冷冷瞥了兒子一眼,到底抬了抬手.三皇子這才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問道,"母後,這事兒要怎麼處置才好?"
"明日本宮會讓人去陳家宣懿旨,納陳家女兒給你做妾.今日之事傳出去,就是有人說起,也是你同陳家女兒一見鍾情,行事著急了一些.待得事情平息之後,宮里多一個小妾,還是少一個小妾,外人再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