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聽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激動的手指都在哆嗦,"這…嬌嬌是怎麼想出來的!若是真成了,這就相當于控制了棉花或者綢緞!何止是一本萬利,當真是點石成金了!"
林大河扯了他坐下,倒了一杯茶給他,"這事兒,還是過年時候嬌嬌說的,我也琢磨很久了.想來想去,加工作坊放在北茅最好.但我在京都,不好常住北茅安排這事.所以,就想找你一起合作.成本和技術,甚至對北蠻開市都由我們林家張羅,你只需要出面打理,給你一成干股,如何?"
"不,一成太多了!"
方傑一口就拒絕了,一成聽著是不多,但若是成了,這生意壟斷的是整個大越大半百姓的"衣",利潤實在太巨大了,哪怕是一成,也足以成為巨富.他只需要出個心力打理,絕對不能收這麼多的"工錢".
林大河卻是不容許他推辭,直接道,"這一成是老太爺和嬌嬌定的,你在我這里推掉也不算.再說,如今只有個想法,什麼都沒開始准備呢.我這里走不開,你要南下去尋好的紡線工,染工,總之,作坊要立起來,可是太多要准備了,這都是你的差事.你這會兒不拿工錢,我都怕你要累跑了.所以,你還是應了吧,我也放心."
方傑想了想,到底還是應了下來,"好,這事兒先這麼定了,後期若是作坊發展好,再縮減也不遲.我有預感,以後說不得,這個作坊又要轟動大越,就像自行車一樣,人人趨之若鹜."
"那是當然的,"林大河也是歡喜,"我家嬌嬌的主意,老爺子的決斷,什麼時候錯過."
當下,林大河就喊了心腹小厮准備酒菜,給後院送了信兒,要曲溫雅帶了孩子先歇息,然後兩人就邊吃喝邊商量起來.
之後幾日,他們更是結伴出入京都內外,忙的不亦樂乎.
曲溫雅也沒有攔阻,帶了丫鬟婆子,逛起了各個銀樓和繡莊,甚至是書畫鋪子,很是采買了不少東西,准備帶回北茅送給家里人.
如今水泥路連接了京都和北茅,不過五六日就到了,北茅精明的商家有了這等便利,幾乎貨品同京都賣的都一樣了.
但來一次京都,親手選購,總是一份心意.
這般,五六日過後,林家來了馬車,接了曲溫雅母子到糧囤村.
說來也巧,林家今日還有外客在.就是年前嬌嬌在驛館結實的包老太太,帶了兒媳和孫兒,由包老先生陪著,再次上門了.
包老先生被林大山引著去拜見姚老先生了,包老太就留下同董氏和馮氏說話兒.
年前包老先生就替老嫂子求到了林家,要把小孫兒送到學堂讀書,包老太和兒媳也要在糧囤村落腳兒.
林家一來想要交好包老先生,畢竟以後林大山要走仕途,多一個助力總沒壞處.二來也是佩服包老太的堅強有主見,畢竟一個守寡老太太帶著同樣守寡的兒媳,還有孫兒,不願依附小叔子一家,打算憑借自己本事生存,這實在可貴,不是誰都有勇氣做到的.
同樣作為祖母,董氏特別理解包老太太,拉了她的手安慰道,"老妹子,既然你們一家年前能遇到我家嬌嬌,就說明咱們兩家有緣分.以後,孩子在學堂讀書,你們也住到村里來,咱們可要多走動.我平日在家,也沒個年歲相當的姐妹說話,就盼著你過來才熱鬧呢."
包老太也是真心實意感謝林家,不說年前困在驛館,若是沒有嬌嬌援手,她們孤兒寡母的,就算傷不到性命,也要遭罪.
就說這次搬家,作為小叔子,包老先生明白她的這個倔脾氣,把她們一家安排在林家的原因,也曾仔細說給她們聽.
林家處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特別佩服歡喜.
"老姐姐,不瞞你說,我二弟一家待我們是極好的.但到底人家一大家子呢,我不好仗著身份賴著白吃白喝.二弟無法,這才把我們送過來.我想著,孩子有地方讀書,我和兒媳也有手有腳,做針線也好,哪怕下地做活兒都好,總能養活自己,供給孫兒長大成人啊.
就是…給老姐姐添麻煩了."
"哎呀,這算什麼麻煩.我們家里在北地時候,學堂每年要收的學童足有幾百人,就是如今也有一座接一座的建學堂,哪里就差你家小孫兒一個位置了."
董氏笑著擺手,想起旁事又說道,"我們村里的小媳婦兒們都是不下田呢,她們有更賺錢的營生,就是進城賣吃食.需要用到的方子和車子,我們家里都會提供,只要豁得出臉面,結伴進城,一日賺個幾百文不成問題."
"真的?這麼說,我們一家可是來對了!這沒什麼豁不出臉面的,不偷不搶,憑手藝吃飯,哪里需要害羞了."
包老太果然大氣爽利,說出的話,更合了董氏心意.
說實話,講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是富貴人家.普通百姓,想要吃飽穿暖,哪里顧得到這些.又不是做壞事,怎麼女子露個臉就要被指責了.
兩個老太太越說越熱鬧,就這樣的時候,曲溫雅母子就到了.
寶哥兒給長輩們行了禮,立刻就要跑去找小魚兒和寶哥兒了,當然他更多是奔著熊大和旺財,旺財傲嬌不理人,但熊大卻是好脾氣,上次他騎在熊大背上才跑了一圈兒,今日可要過足癮才好.
嬌嬌直接把包家的小孫子宏哥兒也送了過去,雖然還有些生疏,但小孩子嘛,玩一會兒就熟悉了.
包老太不知道曲溫雅來意,生怕耽誤了林家的正事,就要告辭,卻被嬌嬌攔住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說起來還是好事,老夫人聽幾句也沾沾喜氣."
包老夫人這才沒有堅持離開,曲溫雅就笑道,"想必,清雅這個以後的婆家是個好的,否則嬌嬌不能笑的如此歡喜."
嬌嬌點頭,應道,"清雅真是好運氣,男方家風極好,家里老太爺有一妻兩妾,妾室都沒有生養孩子,只有正妻生了三個兒子.提親的是二公子,如今十七歲,已經是秀才了,讀書很是刻苦,別說通房,就是丫鬟都沒有,近身伺候用的都是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