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見得嬌嬌匆忙趕來,林富就覺得事有不好,立刻迎了上去.
嬌嬌簡單說了前因後果,林富立刻安排了最好的人手配合嬌嬌燒石灰,研磨成分,兌水噴灑,直到嬌嬌滿意,他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嬌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囑咐道,"富哥哥,從這會兒開始,停掉所有活計,全力燒制石灰,裝袋子運回村里,越多越好,這是救命的東西.另外,不要買肉,也不要上山打野味,喝水必須燒開.所有人員,除了送石灰到村里的,任何人不能隨便外出走動.一旦有人發燒嘔吐,所有接觸的人都要隔離.這里雖然偏僻,但也有外人過來,盡量不要接觸.等事情有了結果,派人來報信兒再解除警戒."
"好,我聽明白了."林富重重點頭,"我會帶人日夜加班,多燒石灰.但凡有能用上我們的,盡管讓人來告訴一聲."
"好,告訴大伙兒,加班都有工錢,肉也攢著,等事情過去之後一起補.今晚燒制的石灰,明早一定送到村里.咱們村的豬舍和雞舍,要趕緊殺菌."
"是,明日天亮之時,一定送到."
嬌嬌不放心,又在工地轉了一圈兒.幸好狼頭山這里偏僻,若非運送水泥,很少有外人過來.平日為了技術保密,還有護衛隊巡邏,如今都成了自保的優點.
另一邊,林老爺子帶人趕到京都,守城門的兵卒哪有不認識林家人的,都不必老爺子拿出令牌,就趕緊恭恭敬敬把老爺子讓了進去.
老爺子也沒耽擱,抱拳道謝就一路奔去了皇宮門口.
消息一層層往里傳遞,倒得勤政殿的時候,明德帝剛吃了午膳歇息.
萬全聽得小太監說安國公求見,而且是十萬火急.萬全想了想,還是沒敢耽擱,進去喚醒了明德帝,稟報道,"皇上,安國公求見,好像有重要之事."
明德帝被打擾了好夢,有些不喜,隨口就道,"不會又是誰欺負了清甯吧?"
萬全笑道,"奴才猜著不像,安國公雖然護短一些,但可不是不知道輕重的,若非是大事,怎麼會跑來打擾皇上安歇."
明德帝喝了一口溫茶,算是醒了神,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林家人有時候雖然行事古怪了一些,但很明事理,若非必要,肯定不會進宮.
這般想著,他就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萬全這才下去安排,很快,林老爺子就帶了一腦門的汗珠子趕到了.
明德帝坐在書案後,強打精神問道,"安國公,怎麼進宮來了,可是有事?"
林老爺子跪倒磕頭,起身時候不等說話,見萬全給他遞了打濕的溫熱布巾擦汗,他趕緊退後幾步,直接站到了大殿門口,這才說道,"陛下,老漢有大事稟告,還請把不必要的人都撤走."
皇帝被嚇了一跳,眼見老爺子眉眼里卻是都是焦急之色,就擺了擺手.
萬全趕緊攆了宮女太監們,然後退到來了明德帝身邊,一副守護之態.
明德帝安了心,就問道,"安國公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皇上,好像有瘟疫發生了?"
明德帝正端了茶碗,聽得這話,茶碗啪嗒就掉到了桌子上,茶水淌下,濕透了他的龍袍,他都沒有心思管,高聲問道,"此事當真?安國公,這事開不得玩笑!"
但凡天災,最後基本都成了人禍.究其原因,就是災禍必須要有一個負責的人,而這個最好的人選,通常就是帝王.
這也是地震,旱澇,蝗災,皇帝都要下罪己詔.而有心人利用這一點,煽動百姓造反,干脆換一個皇帝也有很多.
而瘟疫又是所有天災里,最讓人恐怖的.
大越開元以來,二百多年,也不過發生過一次,好在是西南之地,人煙相對稀少,那也讓一個府城的百姓盡皆死絕,當地五六年之內都沒人敢過去.
不想,如今在他當政之時,居然又降臨了.若是處置不好,一直蠢蠢欲動的世家,很可能利用這一點,徹底把他推翻,扶持三皇子登基,那時候,他隱忍多年,籌謀多年,就都成了笑話.
特別是夜嵐出征在外,他少了這般最鋒利的武器,根本沒有自保之力.
明德帝越想臉色越白,急的直接站了起來.
萬全也是臉色不好,趕緊勸道,"皇上,先別急,國公爺既然來稟報,一定是有了對策."
"對,對,林家最是忠心,一定有辦法."
明德帝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開口催促,"安國公,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林老爺子這才把孫女在茶館聽說福來縣牲畜不正常死亡的事說了,末了道,"皇上,老漢已經讓家里人去福來縣探查了,但人手有限.還請皇上也趕緊派人手去調查真假,若是以訛傳訛,都是誤會,就最好了.但若是真的,就要早做准備.
封閉城門,搜查這幾日從福來縣過來的百姓,直接隔離,還要禁止買賣肉食,派人各處巡邏,發現發熱嘔吐的病人也要送出城,統一隔離治療.特別是宮里,采買用物,封閉皇宮,消息可以在城牆上下傳遞.
總之,一切以安全為要.老漢也是第一次經曆瘟疫,只知道這些了,還請皇上恕罪."
"好,好,這就不少了."明德帝從頭聽到尾,終于心里有了一些底,難得誇贊道,"危難關頭,安國公如此忠心,待得這次大難過後,朕必有重賞."
"多謝皇上,不過如今還是齊心協力,度過大難重要."林老爺子再次跪倒,磕頭,"皇上,老漢家里還一點兒准備都沒有,恕老漢不能多留,這就告退了."
"好,你去吧."
林老爺子扭頭就走,腳步匆忙,顯見也是真著急.這樣的時候,他能第一個跑來報信兒,冒著誤傳被降罪的風險,實在是忠心之極.
明德帝心里記了這一份情,開口就吩咐萬全,"派人去福來縣,探聽消息之後,宮外傳遞消息.另外加緊采買,准備封閉宮門,許出不許進.你親自去京畿道調兵,護衛皇宮,加強京都城防."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