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貧寒的人家,左右女孩子養不活要賣去做奴婢,想想學本事總比賣身好,于是都動了心思.
也有大戶人家想著給女兒培養幫手,以後嫁去婆家,有信得著的丫鬟幫忙伺候月子,照料孩子,也是動心送人.
但也有些酸腐文人,說起這事就大罵林家出身農門小戶,粗鄙不知禮,這般攛掇女子拋頭露面,壞了女子清白名聲.
總之,就在這樣吵嚷中,學院絲毫不受影響的招生了.
嬌嬌先前沒考量過大戶人家送奴婢來學習的事兒,在報名單子上,眼見超過三分之一了,她臨時更改了條件.
若女學員不是自由身,畢業之後依舊要回主家,那學院只能算代培,學員主家需要支付一年五十兩的束脩.否則,學院培養出一百學員,畢業之後齊齊回了主子身邊伺候,對普通女子患者,依舊不會有任何幫助啊,說到底就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做,並不是說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就如何不好,不配得到林家的幫助.而是,相對她們這些錦衣玉食,請醫問藥容易的人,貧寒農家婦人們更需要幫助.
這則規定一出,果然報名的大戶人家奴婢撤回去了大半,只剩了八個,其余都是貧寒農家閨女,年紀多在十二三歲.而年輕婦人卻報名的很少,勉強湊夠了十個.畢竟誰家娶了媳婦兒都想著媳婦兒早些生孩子,或者在家里洗衣做飯,幫扶家務,送到學院讀書,眼前是看不到任何好處的.
老爺子聽孫女抱怨,當時就囑咐馮氏和林大海走一趟北茅,一來北茅是家里封地,總要常去探看.二來就是要馮氏幫孫女多尋些年輕婦人回來做學員了.
相比京都這邊,如今北茅小縣城的百姓反倒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更強.對林家的狂熱崇拜是主因,還有就是北茅如今更繁榮自由,年輕姑娘婦人可以進城做小買賣,也可以進作坊做女工,拋頭露面養家糊口,再也不會被外人笑話.
如今田里正好沒什麼活計,林保一個人足以應付,林大海和馮氏沒什麼牽掛,就歡歡喜喜回北茅去了.
水泥路特別方便,兩人五六日就到了北茅,都沒用到別的村子去說,只林家村本族里就聚了二十多人,是個小閨女,十幾個小媳婦兒.
當即就打包行禮,直接奔了京都.當然小媳婦兒的男人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跟著過去京都,在糧囤村里幫忙種地或者尋個別的差事都成,可謂是面面俱到了.
嬌嬌接了人,立刻就把學員名額都湊夠了.
不過三五日,學員入住醫院.學寫算,辨認藥材,背誦藥性,課程排的滿滿當當.
有些人猶豫了很久,到底決定把女兒送到學院的時候,才知道已經開課了,自然是後悔不迭.
當然,三年後,這批女學員被瘋搶,一月五十兩高價聘請到大戶人家護理孩子和產婦的時候,他們才是最後悔的時候.
但這都是後話了,林家這里忙著收女學員,卻不知道,大越含山關之外,已經有四國聯合的使團打算來"拜訪"了.
夜嵐手下的風組,這幾年的主要任務就是盯著這些異國,于是第一個送了消息回來.
嬌嬌自從成了發光體,晚上幾乎都窩在空間里.
為此,夜嵐也盡量整晚都在空間.空間一晚上,外界幾乎要三天,兩人讀書,研究一些可行的課題給學院,逛果園農田,一起做飯,總之互相陪伴,很是安甯喜樂.
這一晚,夜嵐進來,拿了一只傳信的銅管,臉色有些古怪,三分惱怒,七分躍躍欲試.
嬌嬌好奇,眼見銅管拆開過,就搶過去查看.
末了,她驚奇問道,"什麼叫四國使團,這四個國家什麼時候湊在一起的?"
夜嵐開冰箱拿了一瓶可樂,一口氣喝下大半,打了個氣嗝,散了大半的暑熱,這才應道,"半年前,這幾國就蠢蠢欲動,特別是北蠻,主動聯系了另外三家,送了重禮,說動他們一同來我大越出使."
"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有好事兒啊."
嬌嬌對即將來訪的四個鄰國都沒有好印象,北蠻當初可是攻打過含山關,若不是提前防備,林家村就被屠村了,就是後來夜嵐也被圍困孤山,她去救援,腿上還被那個七王子射了一箭.另外三國分別是鐵勒,大金和彌渡.
鐵勒在北蠻西南,同大越接壤只有百里,但國內盛產銅鐵等礦石,甚至是制作書畫顏料的原料,還是前些日子學院制作鉛筆,需要的石墨也是在同鐵勒接壤附近發現了一座小礦.可以說,這個國家就是個礦物豐富的地方,山林多,也產木材和毛皮,藥材,但滿國上下,產糧的良田不多,多是同別國交換.大越自然也是交易對象之一,先前國力差的時候,鐵勒可沒少欺壓大越.一旦糧食,一旦鐵礦石,曾是無數大越人心頭的恥辱.
大金在北蠻還要往北的地方,氣候苦寒,多以游牧為生,也因而彪悍,崇拜武力,倒是同嬌嬌前世某段曆史相像.
而彌渡在北蠻之南,介于南夷和北蠻之間,氣候適宜,四季如春,出產香料,花草,藥材,滿過上下都以美為榮,甚至男子也要戴花,而且民風開放,未婚男女住一起很平常,不只一個男人可以有幾個情人,就是女子也可以有幾個情夫,但只要從其中選取一個成親,以後就要安守到老.這也是被大越文人最詬病之處,當然興許也是羨慕嫉妒,卻不能效仿的原因.
這四國湊在一起,要從含山關進入大越,途徑北茅,一路到京都.
嬌嬌怎麼想都覺得不太舒坦,秀氣的眉頭皺著,"來者不善,這些人肯定是有所圖謀."
夜嵐自然也想到這一點了,但他是武將,最近這一兩年不曾出戰,早就躍躍欲試了.如今敵人送上門,他更多的是興奮,哪里有懼怕之意
于是,他扯了嬌嬌坐到沙發上,應道,"就怕他們沒有圖謀,只要他們敢伸手,我就有借口去他們的地盤逛逛.正好狼頭山那邊,總是缺礦石.換來換去多麻煩,不如直接把礦山都接手過來."
這論調真是霸道,不過,嬌嬌不得不承認,聽著真是痛快.
"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不過還是要傳信給北茅,該有的防備不能忘了,保密級別都要提升."
"好,我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