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戰王查清清白,出去的時候,就是流言也滿天飛了.對他這個大越戰神,絕對是個絕好的抹黑機會.
明德帝皺眉,這個時候,萬全卻是笑道,"皇上,三殿下也是關心則亂.其實要查清這事也容易,老奴已經讓人把詩會上所用的酒水碗盤,甚至是奴仆都看管起來了,隨時可以查問.另外三殿下若是不信劉醫正的診斷,也可以立刻讓人到宮外帶兩個大夫回來,印證一下就是了.您說呢?"
派人押解兒子進宮對質,還是查問奴仆,請宮外大夫,這還用選擇嗎,明德帝當即點頭吩咐道,"你下去安排吧."
"是,皇上.老奴身邊人手有些不夠用,不如請三殿下也指兩個得力的,幫老奴一把.還有太醫們,也要勞煩哪位同老奴走一趟驗看酒水."
萬全老奸巨猾,為免三皇子又說他暗中動手腳,直接連三皇子身邊的大太監都帶著了.
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眾人就回返了.
萬全笑眯眯的上前回稟,"皇上,老奴已經查看過了,詩會上所有飲食和用具,都沒有任何異常.宮女太監們也問詢過了,戰王一直在男賓一側,只在提前告辭時候,單膝跪地給娘娘敬酒賠罪,但只有戰王喝了酒,娘娘卻沒喝.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做不得假."
"不可能!他沒下毒,我母後怎麼會吐血,你們是不是造假了!"
三皇子自然不願相信,萬全也不急,慢悠悠應道,"三殿下若是還不相信,那老奴只能把詩會上的閨秀們都請回來,再問詢一次了.但那時候,怕是這事就瞞不住了.皇後乃一國之母,最後查出怒急攻心吐血,實在是于聲名有礙.三殿下,您看…還要繼續查嗎?"
三皇子咬咬牙,他這會兒也有些動搖了,但還是堅持道,"那也要請外邊的大夫看過再說."
"這個好辦,老奴已經讓人去請了,很快就到."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孫皇後已經醒了,靜靜聽了半晌眾人對話,雙手又忍不住握成了拳頭.
她的蠢兒子,若是沒了她支撐,怕是沒幾日就被踢下馬了.到時候,她和她的兒子就真成了那個野種的踏腳石,成全了他的野心.
"來人啊,端水來."
孫皇後的聲音雖然弱,但還是讓眾人聽得清楚,三皇子幾乎立刻撲倒床前,"母後,母後,您怎麼樣?哪里不舒坦,跟兒臣說,兒臣給您報仇!"
孫皇後真是一眼都吝嗇掃過這個蠢貨兒子,倒是孫嬤嬤很快端了水,扶著皇後坐起來,喝了半杯.
又有太醫上前診脈,長松一口氣應道,"皇後娘娘醒了就好了,只需服了湯藥,多歇息幾日就能恢複原樣."
三皇子還想說話,卻被孫皇後狠狠瞪了一眼,不甘不願的閉了嘴.
孫皇後坐在床上給明德帝低頭行禮,"皇上,勞煩您走一趟了,臣妾無恙,謝皇上惦記."
明德帝見此,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頭,末了起身安慰道,"那你好好歇息,朕先回去了.需要什麼補品,盡管去內庫取,早日養好身體."
說罷,他帶了萬全就走了.
屋子里,瞬間就空了一半,太醫們也扶著醫正到旁邊房間候著,預備每隔一個時辰診脈一次,確保皇後早日恢複.
孫皇後重新躺好,對著三皇子擺擺手,三皇子失望之極,還想說什麼,孫嬤嬤已經把他拽了出去…
不說皇宮里這麼熱鬧,各家接了閨女進門,自然也要問啊,"詩會如何,可是熱鬧?你可被評上了,曹教授那人有名的公平,才學過人,若是被他誇贊幾句,也是好的."
不想,一路上憋了滿肚子話的閨女開口卻道,"詩會沒有評出任何才女,倒是皇後娘娘吐血了!"
"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家里婦人們聽得心驚,趕緊吩咐丫鬟去把避嫌的老少男人們請了過來.
畢竟是夜里,男人們不好在內宅亂走,都在書房喝茶,等著後院的消息.
但這會兒聽說這樣的大事,也不顧規矩,都是聚到了姑娘身邊.
這姑娘半分倦意都沒有,興高采烈的從頭說到尾.
詩會如何熱鬧,戰王出現,眾人斗詩,戰王拔了頭籌,閨秀們獻技,戰王敬酒告退,皇後吐血.
最後,姑娘還添了幾句,"我同表姐回來時候坐了一輛馬車,表姐也猜測說戰王給皇後的酒杯下毒了.怎麼可能,我看得清楚呢,戰王敬酒,皇後根本沒喝,反倒是戰王一飲而盡.
而且戰王從到了詩會,就在喝酒,醉得厲害,他的小丫鬟還找我們借帕子和荷包了呢.爹,娘,你們不知道戰王作的詩太有氣魄了,我花開後百花殺,簡直聽得…"
"慢著!"
姑娘的父親是個三品官,平日很是精明,皺眉打斷話頭兒,問道,"你說什麼,戰王的丫鬟找你們借帕子和荷包?"
姑娘下意識點頭,應道,"是啊,很多姐妹都借了呢,戰王被酒水濕了衣袖,姐妹們都看到了…"
"胡鬧!"
父親立刻大怒,惱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把帕子借給一個男子,你不要清白名聲了!"
姑娘有些委屈,腦子里想起那個踩著夜色到來的俊美男子,那個二十八字絕句力壓全場的霸氣男子,她就紅了臉,倔強辯解道,"王爺被林家那個不知羞的郡主傷了心,這才喝酒,我借他一塊帕子怎麼了?說不定我有緣嫁進王府呢…"
"放肆!"父親聽得是暴跳如雷,"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蠢貨,戰王喝酒是不是因為惱了清甯郡主,沒人知道,但你一個未許婚的姑娘家隨便把帕子送出去,就是不知羞恥,傳出去,你和咱們家里的臉面都別要了.嫁不進王府,就等著進庵堂去做姑子吧!"
姑娘的母親也是嚇壞了,一迭聲的責怪姑娘,"平日是怎麼教你的,你的貼身用物不能隨便送出去,碰到有心人,你的名聲就毀了.你帕子上是不是繡了你的名字?這可怎麼辦好?你們是以貞靜聰慧四個字,被邀請進宮去赴詩會的,而且皇後娘娘有意在你們當中挑選三皇子妃,結果你們居然隨便把貼身之物給了戰王,那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