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妹妹."
趙三生小心接了被子,一口喝干一半,贊道,"睡醒喝一杯果汁兒,真是太舒服了.岳麓雖然也不缺果子,但怎麼吃都沒有咱們家里的好."
嬌嬌偷偷得意,家里的果子都是空間里摘出來的,新鮮不說,品種也是後世多方試驗栽培出來的,更沾染了空間里的靈氣,怎麼也不是大越山野里的果子可比.
但她可不能說,笑道,"三生哥喜歡吃,在家這幾日就多吃點兒."
"好啊,"趙三生應了,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掏出一枚紅瑪瑙的玉環,遞上前說道,"妹妹,這是在岳麓游玩時候偶爾碰到的,送你把玩兒.也是多謝你這麼多年照料,送去岳麓的吃食用物,從來都有我的一份."
說罷,他生怕嬌嬌拒絕一般,又添了一句,"不是值錢的東西,看著就是顏色好,喜氣."
不想,嬌嬌不但沒有嫌棄,反倒大大方方接過來,笑道,"謝謝三生哥,正好缺個壓裙子的玉環呢.妝盒里的那些太貴重了,害得我走路都不敢邁步,這個好,漂亮又不怕磕壞."
說著話,她就把瑪瑙環掛在了腰帶上,正好垂在裙角上三寸的位置.
趙三生沒想到,禮物送的這麼順利,愣了一瞬,轉而笑起來,"妹妹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謝謝三生哥."
正說話的時候,顧天澤也從隔壁推門走了出來,嬌嬌趕緊請了他坐下喝雪梨汁兒.
"大師兄,你是不是餓了,娘的飯菜做好了,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顧天澤在門里已經聽了幾句,這會兒也從懷里拿出一對兒銀鐲子,鐲子上刻了古老的花紋,各自吊了一對兒小小的銀魚,精致又可愛.
"小師妹,我也同樣沒少收你准備的箱子,這個小東西勉強算是謝禮了."
嬌嬌既然已經收了一個,自然不差第二個,同樣爽快收下,套在手腕上,笑道,"謝謝大師兄,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天澤偷偷松了一口氣,應道,"你不嫌棄就好,也是市集上淘換的,說起來南邊匠人的手藝,就是比咱們北邊的好."
"就是啊,"嬌嬌端雪梨汁兒給他,笑道,"上次,你們回來帶的那幾塊蠟染的棉布,就極好.我做了兩只抱枕,放在涼床上,真是漂亮極了."
"好,你喜歡,我到時候讓友人挑了幫忙捎帶來."
趙三生接口,笑道,"不知道安師弟同你提起過嗎,就是我們的同窗韓子豪,他是個孝子,家里母親身體不好.先前家里的車隊去給我們送東西,我們分了他兩小壇子糖水罐頭,還有半袋子冷水米.不想他母親身體好了很多,那以後他幾乎每次都要打劫我們的好東西.這次回來,他本來要跟著,但是家里有事耽誤了,但開春時候一定要來京都大考."
"那好啊,他來了,一定請到家里來做客.既然有這樣的緣故,請他做一次運貨鏢頭,我也就不客氣了.三生哥給給他去信,記得幫我多要幾匹蠟染的花布,清雅也喜歡,我還要分她幾匹.就像你們的好吃的,總被同窗和先生打劫,我的好東西,也總被清雅分走,哎,真是沒辦法."
嬌嬌做了心疼樣子,但眼里卻都是笑,顯見對清雅這個好閨蜜,還是很樂于被她打劫的.
趙三生同顧天澤都是笑了起來,不等再說話,周棟已經開門竄了出來,見到桌上的雪梨汁兒,一手搶過,咕咚咚就喝光了,末了嚷道,"哎呀,這炕太熱了,渴死我了."
林安也是推門而出,笑道,"你們說的熱鬧,否則我還要睡一會兒呢."
"哥哥,喝了雪梨汁兒,咱們去吃飯了,一會兒娘要派人來催了."
"好,正好口渴."
幾人說說笑笑,喝了雪梨汁兒,就往正院去了.
嬌嬌同林安走在前邊,周棟湊到跟前問詢城南的那家燒雞還賣不賣,惹得嬌嬌不時笑出聲.
那只瑪瑙環,隨著她的裙擺晃動,手腕上的小銀魚也是隱約碰撞,清脆有聲.
趙三生同顧天澤沉默跟在身後,許是心有靈犀,兩人抬頭對視一眼,都是笑的無奈.但也因為彼此同病相憐,心里倒也不難過了.
這樣最好,世間珍寶,他們無福得之,但能這般守護在一邊,也是幸事一件.
提著燈籠走在一邊的默多,低著頭,眼珠兒卻在滴溜溜轉.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王爺呢…
冬日寒夜,守著熱騰騰的飯菜,抬眼就是笑著的親人,即便再冷情的人,這一刻也是滿心的溫暖.
一頓晚飯,吃的眾人心滿意足,待得飯桌兒撤下,女人們去了廂房哄孩子,閑話兒.
老爺子就帶了小子們說起在外的見聞,還有以後的打算.當然嬌嬌這個小諸葛是要留下的,削果子,倒茶,更多時候充當一個勤快的小丫鬟.
眼見就是深冬,過年之後開春,大越又一次大考開始.林安和顧天澤,趙三生都是舉人,都要參加.就是周棟也吊了個舉人的尾巴,同樣有參考的資格.
不得不說,周山長待林家越來越親近,除了因為姚家,也有周棟這個孫子的功勞.他先前簡直是紈绔一個,硬生生被林安和趙三生熏陶成了今日的樣子.雖然比照趙三生和林安,還是多有不及,但周山長已經滿意之極.
畢竟家里還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呢,孫子能成長的這般出色,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所以,周棟把林家當第二個家了,兒子兒媳,甚至老妻抱怨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極力支持孫兒"判出家門".
"春日大考之後,不出意外,你們都要開始選官了,有山長和唐大人他們在,你們多半會稱心如意.只是不知道你們有何打算?"
老爺子磕打了煙袋鍋兒,嬌嬌乖巧的幫忙續煙絲,惹得老爺子笑著拍拍孫女的頭,入手不是兩只小花苞,已經是挽了發髻,插了金釵,他又忍不住感慨.眨眼間,孩子們都長大了,連最小的孫女都是大姑娘了.
林安心細,見此,趕緊就道,"爺爺,我想進翰林院,雖然清貧,但那里有大越六部曆年的文書.熬上幾年,再謀外放."
"也好,家里也不缺你那點兒銀子過日子.你想做什麼,盡管做就是.若是有不明白的,多聽你四叔和山長的話."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