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教授更是直接要了一輛馬車,拉了三個賊人的尸體去了京兆尹.
盧大人已經麻木了,聽說前進學院被偷盜,藏書樓被燒,盜賊服毒自盡,送來府衙偵破.
他真是恨不得一拳頭把自己打死,當初怎麼就貪圖京都的繁華,做了這個京兆尹,簡直就是火山口一般,隨時能夠把他炸的粉身碎骨啊.
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尸體收下,該調查調查,至于能不能查出來,就不是他能負責的了.
這般鬧哄哄,足足兩三日,這事才算勉強接過去,人人提起學院都道可惜,提起減去偷盜的賊人都是咬牙切齒.
猜測起賊人幕後主使的東家,眾人也是議論紛紛,猜測的五花八門.
但誰都知道,幕後主家肯定不是普通人.
其實,幕後主使之人私下也是惱怒.暗夜里,某個深宅大院兒的書房里,一個中年人狠狠把茶碗砸到跪在地中央的黑衣人身上,罵道,"廢物!讓你們偷個方子都不成,反倒燒了藏書樓,以後到底要去哪里尋方子!"
那黑衣人平日也是得用的,這會兒到是沒有嚇得不能說話,辯解道,"主子,暗一組奉命行事,絕對不會節外生枝."
"你是說這事有蹊蹺?"
"是,主子,這火是林家自己放的."
"什麼?"
中年男子驚了一跳,轉而卻是立刻相信了,惱怒之極的咬牙"贊"道,"好,真是好!林家真是好狠的手段,先前真是小瞧了這一家泥腿子!"
"主子,林家是甯可毀了,也不會輕易把方子露出來.關外催的急,以後要如何行事?"
黑衣人請示,中年男子喝了一口茶水,壓下火氣,冷笑道,"自然是要想辦法,那些方子都是學院的小子們琢磨出來的,即便燒毀了,他們定然也是清楚的.多抓幾個回來,總能把方子拼湊出來."
"是,主子,屬下這就安排."
黑衣人倒也是個驕傲的,自覺先前是沒把林家放在眼里,這才馬失前蹄.只要多派人手,抓幾個普通學子還是容易的.
但沒想到,現實往往是最殘酷的.
糧囤村通往狼頭村作坊的水泥路,比之初建時候又加寬了七尺,方便平日車馬走動,運送物資.
前進學院的學子們,平日就騎著自行車在這條路上自由飛奔.
這里自然也是最好的劫持之地,黑衣人派足了人手,第一次出手就被學子手里的連發臂弩招呼了一輪,射傷了大半,不等他們醒過神來,村子的護衛也出現了.
黑衣人除了自盡,沒有別的選擇.
不必說,抓學子這一招兒根本就行不通…
不說京都這邊,如何算計和反算計,日日都在斗智斗勇中,過得分外熱鬧.
只說千里之外的太平港口,這會兒也是紅霞漫天,馬上就要夜幕降臨.
馮氏同董氏穿了露腳背的涼鞋,穿了最涼爽的細麻衣裙,領著兩個丫鬟從海邊回來,老少幾人都是滿臉的笑容.
有漁民家里的婦人見了,就招呼道,"老夫人,您這是趕海去了?"
"是啊,都說退潮的小蟹子最鮮,我打算做點兒蟹醬,捎回去給我家孫女嘗嘗."
董氏笑呵呵應著,半點兒沒有架子,伸手逗逗漁家夫人臂彎里的胖小子,問道,"幺幺去尋我家餃子玩了?"
"去了,去了,少夫人還給了兩塊點心呢."
"那就好,小孩子湊一起就是熱鬧."
寒暄幾句,董氏等人就繼續往石堡走,石堡門口,田甜和玲瓏已經一人抱了一個胖小子等著呢.
說起她們也是有福氣,南來的船上生產,由董氏和馮氏親自接生,倒也平安無事,兩個胖小子差了三日出生,一個取乳名叫餃子,一個叫包子,都是沿襲了家里娃娃們取乳名的習慣,方便好記,又都是美味.
如今兩個胖小子已經四個月了,被娘親抱出來看風景,好奇的瞪著大眼睛,吃著小拳頭,分外的可愛.
董氏和馮氏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才會露出最歡喜的笑容.兩人一人一個把孩子接了過去,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家里來信了嗎?"
田甜和玲瓏都是搖頭,眼見老太太和大伯娘臉上的笑沒了一半,玲瓏趕緊笑道,"奶奶,大伯娘,您們別急,算著日子,妹妹和王爺早就從草原回來了,再送信過來,總要半個月,說不定明天就到了."
董氏和馮氏臉色這才好了一點兒,應道,"這麼一日推一日的,都盼了兩月了,還是沒有消息."
馮氏也道,"是啊,嬌嬌那丫頭瞧著平日笑嘻嘻,其實主意最正了.咱們都不在京都,她居然就敢攛掇她爺爺把自己嫁了,轉身又帶人跑去草原.誰家閨女沒有她這麼膽子大的,誰家媳婦兒也沒她這麼不安分的!"
"大伯娘,可不能這麼說,妹妹可是有本事的,王爺落難,妹妹同王爺感情好,不放心別人去迎,親自走一趟.旁人誰不說妹妹有情有義,偏偏就大伯娘數落妹妹,我都替妹妹委屈了啊."
玲瓏巧嘴,扶了馮氏往里走,惹得馮氏笑道,"有你這麼護著妹子的嫂子,也是你妹子的福氣."
玲瓏趕緊改了話頭兒,"平二哥來了,今晚留下吃飯,我娘在灶間照管飯菜呢.那位原本也跟著來了,但是被我娘攆走了,怕您和奶奶見到她再惹一肚子氣."
"攆的好,若不是她那個狐媚東西,我好好的兒子兒媳何至于像如今這般樣子…"馮氏罵的不是別人,正是霍瀟瀟,自從她們隨船搬來,霍瀟瀟就隔三差五上門,借口伺候婆婆和祖婆婆,打算擠進林家的大門.
可惜,老太太和董氏都不喜她當初的所作所為,從來不曾讓她進門,也沒正眼看過她一次.
董氏聽得院里有小女孩的笑聲,猜得是念慈過來了,就趕緊攔了馮氏,"行了,有話私下說,別嚇到孩子."
果然,剛拐過門洞兒,念慈和小魚,果凍兒三個就紛紛跑了過來.念慈最小,卻是三個孩子里長的最好的,粉雕玉琢一般,膚白大眼,同嬌嬌小時候居然有五分相像.
倒是小魚和果凍兒曬得好似黑炭一般,不過也是壯實健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