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你阿母,這就要一個情?""阿正"扯扯嘴角,低估了莊世楷打蛇上棍的功夫.要不是監獄里新貨難得,他才不願意主動和這個警官搭話.可是一想到新貨還沒用過,再想到那些充滿海鮮味的破爛舊貨,"阿正"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他非常機智的回答道:"人情有大有小的,一張紙就是一張紙的人情."
這意思是說別來搞我,一張紙總不要多少代價吧?可惜莊世楷鳥都不鳥他,拿著棍子繼續搜查下一間床鋪.
在莊世楷眼里這可不是一張紙的人情,是一個"老婆"的人情,到時候你說你該拿什麼還?
"哼哼!當獄警的感覺竟然還不錯."莊世楷邊搜邊笑,想到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和阿正搭上線,心情難免有點小愉悅.
何況,在監獄里當一個作威作福的獄警大佬,感覺好像真的還真不錯耶.
一不用和劫匪拼命,二不用和古惑仔周旋,三還不用理會警隊內部的派系斗爭.要是油水再肥一點,簡直是公務員養老勝地.
當然,他進來"渡假"最多不過一兩個月,快的話十幾天就搞定.這樣他才會覺得在監獄做事很舒爽.要是長年累月在這里做?不說前途,孤獨,光是監獄里混亂的情形就足夠把人性格給弄扭曲了.
"警官,能不能放一馬?"莊世楷又搜到一套違禁物品,旁邊一名囚犯學著阿正悄聲詢問.
"滾!"莊世楷狠狠瞪他一眼,手上拿著一幅撲克離開.
"丟,跟阿正就這麼好說話,跟我就這麼凶!"囚犯摸摸腦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莊警官"並沒有剛剛看起來那麼"慈眉善目"與和藹可親啊.
囚犯朝阿正的方向看去一眼,只見阿正滿臉衰樣,一點都沒有被人幫助後的感激.
"丟."囚犯又罵了一聲.
莊世楷則把搜到的東西全部扔進一個紙箱,其他完成搜查的警員們也陸續撤回,把東西全部丟進紙箱後報告:"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他們顯然不是來找普通的娛樂用品,而是來找丟失的銳器.傻標看見他們動作瞳孔一縮,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神深處有一絲狡詐的慶幸.
"好,下一間."殺手雄背負雙手,眼神陰狠的掃過倉內一圈,把每個囚犯都看的心底發怵.不過他最後什麼都沒說,就帶著人馬離開監倉.
因為他知道現在問怎麼都問不會有人承認.
何況,"傻標"的嘴太硬,撬他的嘴太費功夫,不如換個欺軟怕硬的來撬.
另外還有兩個大佬的監倉沒查,先查完他們再說.
莊世楷跟著殺手雄背後又查完兩個監倉,大概已經猜到殺手雄怎麼想的,估摸著明天有人要掉進坑里了.
……
第二天上午,傻標,盲蛇,大屯一行人貼牆靠在辦公室門外.
"傻標,有事跟你談."大屯忽然朝傻標說道.
傻標狐疑的看他一眼:"我和你有什麼好談?"
"不要這樣說嘛,那天我們是一起打大傻的."
"你被誤會啊,是大傻先扁我們兄弟,我才會動大傻,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傻標和大屯的關系一般,曾經還干過幾次架,互相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現在大屯主動來搭話,媽的,有好事才怪.
這時保安主任的辦公室被一名獄警打開,盧家耀滿臉迷茫的低頭走了出來.
傻標,大屯等人會被叫來辦公室,是因為他們大佬的身份,肯定能夠收到消息.盧家耀就比較慘了,殺手雄完全就是看他新人好套話,又和傻標住在一個監倉,才會叫盧家耀過來聊聊.
可惜,殺手雄根本沒在盧家耀嘴里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擺明就是一問三不知的廢材.于是殺手雄略帶不爽點起一根煙,然後又把大屯給叫進去了.
…….
上午的一番問話,殺手雄知道光靠問是問不出什麼結果,可是工具必須被找回來!于是他決定點手段撬開囚犯的嘴巴!
他先選中骨頭最軟的東星大佬"大屯",答應讓一個沒有背景的新人背鍋,以此換來"大屯"出賣"傻標"的結果.然後再派人成功找出"傻標"藏在操場土下的兩把工具,小小立了一次功勞.
接著就把"盧家耀"當作倒黴蛋推出去,放出風聲是盧家耀告密,讓"傻標","大屯","盲蛇"都把矛盾對准一個新人.
著直接導致第二天下午,洗衣房再度出現一次大事件!一名叫作"盧家耀"的囚犯與多人斗毆,並且用玻璃碎片劃傷多個囚犯!把現場搞的一片狼藉!
距離操場動亂還沒過去多久,監獄里再度出現這種惡性事件,監督心情頓時變得非常不好,就連找回工具的小功都無法抵過.
而且這次監督不止把"殺手雄"臭罵一頓,還把阿正與盧家耀叫到辦公室,親自詢問兩人動手的原因.
"很簡單!是你害我們的!"
"就因為他是新人!你就可以讓背黑鍋!"莊世楷正趴在走廊上抽煙,忽然聽見辦公室傳來一陣怒吼.
這使他動作稍有停滯,然後立馬豎起耳朵,只聽殺手雄站在辦公室內面紅耳赤的吼道:"你和長官說話不要那麼大聲!"
"長官!我說話一向這麼大聲!我說話大聲不代表我沒有禮貌!長官!!!"莊世楷吐出一口濃煙,表情變的又驚又喜,仿佛是在隔空看戲一般,操,滿滿畫面感全在腦海里.
而這時殺手雄盯著面前的"阿正",胸膛起伏不定,嘴角氣到上拽,可見內心火有多大.不過有監督在旁邊坐著,他到是不敢對"阿正"怎麼樣.可見"阿正"敢喊出這段話也是在求活命,故意表現.
"哼!我會查清楚的,這件事情你寫一份報告給我."監督看著面前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拉下一張臉和殺手雄說完一句話,便從位置起身離開.
當他在走廊看見滿臉戲虐,吞云吐霧的莊世楷時,竟然再度冷哼一哼,這才帶著人越過他身邊.
自從這家伙來到赤柱監獄以後,怎麼突然就多出這麼事?
這個人很煩!"殺手雄"做事也越來越沒分寸!你最好快點把事辦完,滾出赤柱監獄!
莊世楷一頭霧水的看著監督離開,心想:"搞事情的又不是我,你哼我干嘛啊?"
"算了算了,當大佬的脾氣就是大,懶得和他計較."
"全部收監犯責房!"這時辦公室里再度傳來一聲咆哮.
阿正和盧家耀在兩名獄警的看管下走出辦公室,莊世楷在他們路過的時候,開口和阿正打了聲招呼.沒想到,此刻一向樂觀的阿正鳥都不鳥他,額頭頂著一個深紫色的大包就從他身邊走過,等到走過莊世楷後才吹起口哨,換上樂天派的面孔.
"不鳥我啊?"莊世楷笑著摸摸臉蛋,心道:"帥臉對男人果然不管用."
不過並不覺得惱怒,只覺得一切都在掌握當中,有什麼好生氣啊?阿正不甩他又怎麼樣,遲早還是要幫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