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華探長辦公室.
莊世楷敲門,推門,走進里面打招呼道:"洛哥."
"莊仔,你來啦?"這回雷洛沒有再坐在辦公桌後,而是坐在會客區旁的茶幾沙發上,雙手拿著茶壺朝他露出微笑.
"洛哥找我什麼事."莊世楷暮然間發現,正值巔峰時期的雷洛,在他面前竟然放下威勢了.
隨後,他在旁邊的一張沙發坐下,雷洛則是泡好茶,把一杯清茶放在他面前話道:"聽說在你的建議下葛白真的要成立神槍手部隊,你還是里面的華人顧問教官?"
"是,洛哥."
"神槍手部隊的名字叫作飛虎隊."莊世楷端著茶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雷洛在旁點點頭,語氣贊揚道:"你可為華人爭光了!好好干!"
"謝謝洛哥."
"我都是為你做事."
莊世楷把話說的很漂亮,雷洛迅速知道消息也不值得奇怪.
中環總署一半是鬼佬的,一半是雷洛的.
葛白很可能詢問過雷洛的意見,就算沒有詢問,只要雷洛忌憚他,主動向葛白出聲,葛白絕對會收回"華人教官"的權利.
因為,雷洛可以點破華人的文化傳統,也可以直接和葛白說.葛白不可能不考慮雷洛的意見,更不會為莊世楷惹雷洛不開心.
可洛哥沒有這樣做,在明知道一個小職位,會讓莊世楷權利迅速膨脹的時候,他還是保持沉默,不言不語,看著莊世楷壯大.
這是為什麼?莊世楷剛開始覺得單純是雷洛信任他,可隨著洛哥一句"為華人爭光".他懂了!洛哥不止是信任他,更是願意眼睜睜抬一個人上去.
只要這個人可以擴大華人的影響力,擴大華人的地位!不管這個影響力是明是暗,他願意抬一抬,送君一程,就為華人腰杆子硬一點.
這種內心港島眼下很多華人大佬都有,可莊世楷深受感動,因此給出雷洛尊重的說是為他做事.
潛意識里,也是甘願秉承這種思想,繼續為港島華人做事.
"好!"雷洛仿佛從莊世楷眼里堅定的目光中,讀出些什麼,拿起茶杯道:"飲茶."
"飲茶."莊世楷露出微笑,兩人同步抬起茶杯,飲茶落肚,放下茶杯.
從這一刻起,雷洛真正下定決心,將來把全部的資源交給莊仔負責,等到退休後,讓莊仔繼承他的位置.
而莊世楷論權利地位,現在實際上已經是華人警隊的二號人物.名義上雷洛的頭馬,可今天雷洛聊天的姿態,已經把他當成平起平坐的"朋友".
這壺茶兩人大概喝了半個小時,全程都保持著默契,沒有點破兩邊的地位變化.
莊世楷等到茶葉沒味後,極為現實的放下茶杯,起身講道:"洛哥,九龍有事要處理,我先閃人了."
"好,不送了."雷洛面帶微笑的站起身,站在沙發前目送莊世楷起身離開,把門關好.
"平地一聲雷,風云就化龍."
"懂得抓住一切機會,這個後生仔將來沒人能擋得住!"
等到莊世楷離開後,雷洛才目光凝重,語氣鎮定的吐出一句話.
轉眼之間,區區一年,莊世楷就已經成為全港境界的一面標杆.雷洛自問年輕時的表現,也沒手下這匹"頭馬"強,將來這匹馬跑的地方,絕對是他到不了的.
雖然,現在他的影響力肯定比不過雷洛,總體勢力更是天差地別,但一個底層少年走到這步,終究徹底立起來了.全港再也無人敢小瞧他!
......
莊世楷離開中環總署,臨行前和標叔打聲招呼,權當禮貌了.
當他回到九龍總區的辦公室後,並沒有什麼要忙的事情,只是決心做下一個輕飄飄的決定.
"林國雄,你覺得你自己怎麼樣?"莊世楷靠在椅子上,手上拿著鋼筆,打量面前一個年輕人.
雖然,林國雄應該和他差不多大,但社會上只講輩份,不講年齡.
林國雄站在莊世楷面前,如同幼童,氣勢徹底被壓倒,心里甚至有些害怕.
"報告長官,我覺得我...我覺得我......"林國雄吞吞吐吐,最終答道:"我覺得我挺好."
林國雄剛剛正在座位整理資料,突然沙展卓找到他,說莊探長點名他去辦公室一趟.
林國雄搞不懂自己一個小角色,怎麼會被莊探長點到名,可回憶昨天自己的表現,和莊探長上任後的態度,感覺沒什麼問題啊?他這才敢壯著膽子推門進入辦公室.
可一見到莊探長...昨晚莊探長的強悍表現就開始在腦海放映,心氣瞬間被壓住,仔細半天,只想出一個尷尬的答案.
"挺好?這是什麼答案?"莊世楷心里給這小子逗笑了,一把將鋼筆丟在桌面,靠著椅子笑道:"不管你覺得你怎麼樣,我覺得你行!你就行!"
"我決定任命你為九龍便衣組第二位沙展,帶領B組做事."
莊世楷沒有征詢他意見,九龍區這塊地頭,誰上誰下,都是他做決定,不需要征詢任何人的意見.
林國雄楞了一下,內心有驚有喜,最後語氣快速的講道:"長官!兄弟會們以為我是靠拍馬屁上位的呀!"
"年輕人,你很懂嘛!"莊世楷目光大亮,站起身,走到林國雄面前.林國雄想要後退一步,可卻硬生生止住動作,啪嗒一聲,朝莊探長立正敬禮.
"你是不是靠拍馬屁上位,底下的人說不算,我心里怎麼樣認為才算!懂嗎?"
"好好做事,證明給我看!底下的人不聽話,你就打斷他的腿!我撐你!"
林國雄深吸一口大氣,內心頓時澎湃起來,大聲吼道:"是!長官!"
"好,滾蛋!"
莊世楷轉過身,背負雙手,看向萬里無云的天空.
林國雄望著莊世楷的眼神,神似當初看著洛哥的莊仔,最後時空交彙,兩人做出同樣的動作.
後退,關門.
莊世楷和洛哥露出同樣的笑容,感覺世界都在手中.不同的是洛哥喜歡拉起窗戶抽雪茄,莊世楷喜歡看著藍天想象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