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爺,這人是灣仔警區的沙展黃秋."
"這家伙貪財爛賭,脾氣火爆,人送外號:火麒麟."
"爛人一個,不用管太多."
周華標放下酒杯,順著莊探長的目光往旁邊看去,然後略帶鄙夷的給莊世楷出聲介紹.
"呵呵呵."莊世楷收回目光,拿著酒杯,點頭輕笑,對于周華標的看法不置可否.
有些人現在爛,說不定將來威風呢?
看周華標的態度,顯然沒把火麒麟放在眼里.
這很正常.
兩個人雖然都是沙展,但是周華標是個很有前途的沙展,火麒麟則是最下層,最落魄的沙展.
要不是,火麒麟曾幫灣仔警區的前任探長擋過子彈,就他這樣一個廢人,根本混不到沙展的位置.
而他現在還能當著沙展,也是灣仔徐探長念前任長官的恩情,懶得去動這個爛人而已.
于是別說是沙展,探長,就算是普通警員都瞧不起他.
"唉,聽說以前火麒麟也是個敢打敢拼的勇將,現在混成這麼賤."
"而以前的九龍區扛把子顏同也是掛在賭字上."
周華標暗暗自省,同時多看了莊世楷一眼.
莊世楷沒有注意,他是在想哪個撲街仔誰把火麒麟請到尾牙宴的?
像火麒麟這種爛人,在社團馬仔前有幾分薄面,可請到洛哥家里吃尾牙宴,完全就是給他找欺辱啊.
"你們在這里聊,我和剛哥去找個招呼."這時莊世楷看見林剛與韓森走出房間,扭頭和身旁的幾個馬仔交待一聲,便拿著酒杯走向林剛探長.
"是,長官."蔡元琪,黃偉耀等人應了一聲,他們便留在原地吃點東西.
或許卓景全,林國雄沒人認識,但是琪哥,阿耀好歹是有牌面的探長.
他們站自然那就有人會來打招呼,並不會無聊.
莊世楷只需要帶著女人就行,不需要帶著他們.
這是多給他們一點交際時間搭建人脈.
可在莊世楷離開後,他們並沒有去搭建什麼人脈.
蔡元琪沉迷紅豆糕.
林國雄狂吃烤鰻魚.
黃偉耀則在向標叔炫耀自身的職位……
而標叔翻起一個白眼,胯下剪刀腿已經蠢蠢欲動……
"剛哥."莊世楷走到林剛身前.
林剛馬上停止和別人的聊天,轉頭朝他笑道:"莊仔."
"森哥."莊世楷也和旁邊的韓森打個招呼.
可能是韓森平時和莊世楷交流較少,人也比較嚴肅,只點頭叫了一聲:"莊探長."
三個高級探長聚在一起,就是警隊直洛哥以下最高的權利階層.
現在洛哥還沒從別墅里出來,眾人的目光便紛紛朝三人看去.
"洛哥在里面陪大嫂,等等會出來."
"另外,你記得跟我們一起到五樓喝酒."
林剛舉起酒杯,三人碰杯.
"好,我知道了."
莊世楷點點頭,把酒杯交給服務員,換上一支新酒.
他早知道一樓草坪旁餐桌是給普通賓客們安排的.
而他們這群大佬真正的用餐地點是在別墅最頂層,也是最大,風景最高好的地方--五樓天台.
這時一個身影帶著一個風騷的大胸女走進身前,彎腰低頭,拿著酒杯討好道:"莊探長,剛哥,森哥."
"我叫火麒麟呀,灣仔的沙展."
"哦."莊世楷看了他一眼,舉起杯子和他輕輕一碰,火麒麟立即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他身旁的大胸女更是俯下身,恨不得把身上兩個白球全掏出來.
玫瑰狠狠瞪了這個"馬叉蟲"一眼,嚇得對方往後一縮,連忙摟緊火麒麟.
一個馬子怎麼敢和大姐大爭芳斗豔?大姐大一個眼神就嚇退她!
而林剛,韓森可就沒有莊世楷那麼好說話了.
兩人鳥都沒鳥火麒麟這個爛人,林剛反而還朝旁邊喊道:"擦鞋灰!這家伙怎麼在這兒?"
火麒麟前段時間才在林剛轄區一個賭檔耍橫,被人暴打一頓,丟進警隊的臉,惹得林剛和洛哥都非常不爽.
擦鞋灰則是中區一個沙展,負責幫洛哥跑腿,安排菜單和迎來送往等事宜.
現在瘦小的擦鞋灰,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小跑到林剛身前答道:"剛哥!我有問洛哥要不要請他,洛哥說隨便,那我就請了."
合著是免得自己做錯事,甯多請,不少請啊.
想必那時候洛哥肯定是沒聽清,很隨意的回答了.
林剛聽完板著臉,扭過頭,當火麒麟的面罵火麒麟.
"TMD!我一看賭鬼就惡心反胃!吃不下飯!"
"不過,洛哥都請你了,你就坐下吃飯吧!別到跟猴子一樣處亂跑,真是丟人現眼."
火麒麟臉頰跳動,被罵的頭血淋頭,面紅耳赤.
韓森則是朝旁邊說道:"阿輝,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坐!"
"是,森哥."
擦鞋灰應了一聲.
火麒麟面色僵硬,站著一動不動,就連他身旁的女人也非常難堪.
林剛會毫不顧忌場合,當他面罵他,顯然是把他給恨上了.
可惜,江湖上只有大佬能不爽馬仔,馬仔沒資格不爽大佬.
火麒麟心里就算再冒火,也只能死死憋住.
"糟了."
"位置都滿了,該怎麼安排他."擦鞋灰默默腦袋,陷入焦灼.
草坪上的自助餐只是開場,旁邊是有擺圓桌,等等要上酒席的.
自助餐可以隨便混,可酒席就是一把椅子一個位置,並且位置,桌子都象征著身份.火麒麟沒有身份,但好歹是個人啊,得有地方坐.
莊世楷帶著玫瑰隨著林剛等人離開,離開前拍拍火麒麟的肩膀說道:"快點去坐吧,坐下好好吃飯."
"多謝莊探長."火麒麟吐出口長氣,點點頭.
最後,擦鞋灰把他安排在了隨行兒童的那一桌……
只見火麒麟帶著馬子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邊則作者一圈表情歡快的小朋友們……
隨後,洛哥則帶著大嫂出來和賓客見面,正式宣告尾牙宴開餐.
廚房和侍應生們開始上菜.
莊世楷,豬油仔........
他們和林剛,韓森,四大家族,四大社團這些大佬們,則全部跟隨洛哥走上五樓天台.
在天台上乘著星空,眺望維港夜景,用餐,喝酒.
整個五樓天台,只擺這一張桌子,坐著黑白兩道最有實力的人.
用餐結束後,洛哥帶著他們走進五樓內堂.
只見內堂里擺放著成山成堆的規費!
這些全都是四大家族,四大社團今年年終送上的最大一筆年費!
乍一看去,書桌上放著鈔票,地上放著鈔票,櫃子里全是鈔票,房間里還是一袋又一袋的鈔票!
這時房間里放著音樂,幾個長相出眾,身材高挑的夜場紅牌走出浴室,開始在內堂扭動身姿.
當一個最豔麗,最誘人的美女倒在房間中心的一張紅色圓床上時,洛哥掉著雪茄,抓起桌上的一把鈔票,當空甩起.
"嘩啦啦!"
"嘩啦啦!"
豬油仔,林剛,韓森等人全部叼著雪茄,面露張狂,放生大笑,一把一把撒著鈔票.
鈔票堆滿圓床,蓋住舞女的身體.
龍頭們大聲鼓掌,開酒豪飲.
這是今年洛哥制霸全港後,豬油仔想出的新節目.
只要大佬們撒出來的鈔票.
這些舞女們都能帶走.
莊世楷叼著一根雪茄,看著房間里如此瘋狂的一幕,神色有些呆滯,恍如置身夢中.
他沒有去撒錢,而是靜靜撫著玫瑰的柳腰.
"生命是條拋物線,巔峰之後,必是落幕."
"這是金錢帝國最後的瘋狂啊……"
莊世楷深吸口煙,隨後吐出長長的一道白霧.
最後,他側頭看向漆黑的角落,目光越過女郎的大腿,定格在拉上的黑窗簾處.
他仿佛在那個漆黑的角落里,看見一個正在拍攝他們的鏡頭,這是一個曆史的鏡頭.
豬油仔,林剛等人則滿臉通紅,只以為莊世楷女人在身邊,放不出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