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三八?嘖,好久沒用了."莊世楷坐在車內,輕輕一撥彈艙轉輪.
唰唰唰.
彈艙發出一陣聲轉動聲.
他在確定槍械無誤後,反手用力一甩.
咔嚓!
彈艙合並.
莊世楷雙手握槍,槍口朝下,眯起眼睛.
三點化為一線!
等等的槍法交鋒,槍械一定要做好萬全准備.
……
"快快快!"道路上,東九龍重案的車隊一路飛馳,連闖數個紅燈,最終停在目標地點樓下.
苗志瞬推開車門,帶著十幾名兄弟,拔出配槍,大步朝爛尾樓沖去.
"止步!止步!"十幾名港島區反黑組,馬上便一擁而上,與東九龍重案的人馬撞在一起.
"上去抓人!"苗志瞬表情冷靜,態度堅決.
因為他早就預料到眼前這幕,果斷拿出魄力下達命令.
這時要是不進去,等等更多莊系人馬圍攏上前,他們就一個人都進不去了.莊系人馬現在只是分散在爛尾樓四周,進行全面警戒,可不是沒人.反而莊系人馬人數極多,輕輕松松就能把他們東九龍重案拿下.
因此,他們的機會也很短暫,就只有剛剛抵達的這一刻.
"嗙嗙嗙!"十幾名東九龍重案成員,當場被莊系人馬撲倒在地.爛尾樓底,警車旁,仿佛變成一個街頭相撲的現場.
剩下四名東九龍重案,則是成功掙脫莊系人馬的阻攔,隨著苗志瞬沖破警戒線,飛奔進入爛尾樓內.
只見他們五人襯衫不整,領口還有被撕扯過的痕跡.踩著碎石,身影一下就躥進樓內.然後立即止步,抬高槍支,開始慢慢向樓上摸索.
"干!他們是怎麼回事!"黃偉耀站在旁邊抽煙,突然看見幾輛警車沖到左前方的一個地點,一隊人馬接著從車內殺下,還真就沖進爛尾樓里.
這下他立即意思到什麼,把香煙丟在地面,滿臉憤怒,破口大罵.
"黃sir."
"有隊同僚沖進去了!我們只攔下一部分,剛剛搜出證件,全是東九龍的人."一名警長當即趕來此處彙報.
黃偉耀一掌拍在車頂,砰的一聲巨響,大聲吼道:"你怎麼做事的!還真讓人進去了!剛剛那個是不是苗志瞬!"
"是,長官."警長慚愧的低下頭.
黃偉耀則是掏出配槍,一拉槍拴,出聲話道:"什麼東九龍?什麼證件?我都沒聽見!這些古惑仔亂闖警戒線!給老子把他們好好招待!"
"是!長官!"警長重新抬起頭,大聲怒吼.
隨後,警長立即轉身做事,一個個被拷在角落的東九龍成員抬起頭,只見十幾名港島反黑組,已經從地面上撿起木棍,將他們團團圍起.
莊系人馬的身影將他們籠罩,接下來則是一頓淒慘的喊叫聲.
反黑組的好好交代,就是凶惡的混棒招待.
爛尾樓內,頂層,水泥樓板上的彭奕行,一個人站在一個水泥圓通旁,戴著一幅眼鏡,單手搭在腰間,靜靜開始默數時間.
一個女人昏迷的躺倒在隔間里…
一個男人持槍帶著人馬靠近頂層……
"READ!"
男人的腳步踩到一根樹枝.
"GO!"
彭奕行0.1秒完成拔槍,雙手舉槍的快步向前殺去.
"砰砰砰砰!"
爛尾樓內的槍聲咋響!
正在痛毆對手的港島反黑組,手中的棍棒也不禁一頓.
蔡元琪同時伸手按住黃偉耀的手掌,眼神凝重,出聲話道:"別亂動!"
"等莊sir來!"
"琪哥!我們不動,就看著東九龍的人上去?"黃偉耀顯得有些憤怒,大聲喊道.
"這是莊sir要殺的人!只是莊sir能殺!"黃偉耀眯氣眼睛,語氣極度爆裂.
蔡元琪反而冷靜起來殺,就這麼直勾勾看著黃偉耀說道:"我就不信苗志瞬帶著幾個人能把彭奕行拿下!"
"彭奕行的槍法,我們都見識過的!"遇事要冷靜,這是成大事者的首要風范.不知什麼時候,當年軍裝阿琪,現在已然有一絲大將之風.
只能眼下蔡元琪,黃偉耀兩人不同的表現,便能看出兩人誰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黃偉耀則這時間攝于蔡元琪的眼神,漸漸放低槍口,出聲講道:"好!等莊sir來!"
"嗯."蔡元琪點點頭,一個身穿白衫的身影,轟然從高樓墜落,狠狠砸在地面上.
反黑組警員動了起來,兩位高級督察冷靜的看著這幕,聽著樓上更加激烈的槍聲,表情一時定格.
兩分鍾後,樓上槍聲一靜,樓下警員仍舊不動.
第三分鍾,一輛平治轎車抵達樓下.
莊世楷穿著西裝,表情冷靜的邁步下車.
"莊sir!"
"莊sir!"
蔡元琪,黃偉耀立即帶著人馬迎上.
莊世楷則是用手松松領帶,出聲講道:"說說情況."
現場有尸體,有傷員,看起來不是很平靜的樣子,剛剛應該發生過狀況.
莊世楷一眼就看出不對勁,自然要開口問問.
蔡元琪跟在莊爺身邊,有條不紊的出聲答道:"五分鍾前,東九龍重案有一批警員沖線進入樓內,在頂層與標人物彭奕行發生交火,現在槍聲已經停熄,內部情況不明."
"結果."莊世楷問道.
"一名東九龍重案組警員墜樓,苗志瞬以及兩名警員生死不知,另外我們扣下了一批東九龍的人,有些小摩擦."
"我懂了."
莊世楷點點頭,停下腳步,環顧四周一圈,最後看向蔡元琪講道:"不動如山!安排的很好!"
他拍拍蔡元琪的肩膀,心里確實感到滿意.
琪哥是個能杠旗的人.
至于苗志瞬那個撲街?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帶兄弟們送死有意思嗎?可想而知,這絕對是李樹堂下達的命令.
不過,李樹堂這個人真是欠缺一點大氣,適合當堂主級的高等打手,卻真不適合做話事人.他這種人不夠資格!
"多謝長官誇獎."蔡元琪是表現的很含蓄.
莊世楷也不再交談,拔出配槍,迅速沖進爛尾樓內.
"里面的事情交給我解決!"
"你們負責警戒!"
"警戒!"蔡元琪大吼一聲,莊系人馬重新高度警戒,隨時准備撲進樓內……
樓內,莊世楷雙手持槍,腳步一頓,目光快速在一樓地帶掃過一圈,隨後便迅速舉槍,沿著樓梯向前上走去.
一樓沒有交戰過的痕跡,地點也沒有彈殼.再加上蔡元琪說過,槍聲是在頂樓,又有警員墜樓.因此,很快就能判斷出彭奕行的位置是在樓上,自然要向上搜索.
當然,不排除彭奕行轉移地點,在其他樓層埋伏的可能.所以莊世楷上樓時緊貼牆壁,每每邁上一個台階,動作都顯得非常謹慎.
他幾乎是邁出一步,就要停頓一秒,觀察往附近的狀況,再度抬起腳步,繼續向上邁出一節.
要是彭奕行傻仔一點,找一個開闊地帶的話.莊世楷說不定就跟他玩點暴力的,開個嘴炮直接把他轟死.
可惜,彭奕行腦子特別醒目,選擇爛尾樓與警方交鋒.一能化解警方人多的優勢,二能把槍法發揮到極限.
這就是借助各種牆壁,鐵桶,形成障礙,在與警方交鋒時占盡地利.既有迂回射擊的空間,也有躲避隱藏的好處.
槍法玩多的人真是不一樣……
不過也好,莊世楷可以好好用槍法和彭奕行過過招,讓彭奕行知道誰是槍王!
這時莊世楷忽然收住腳步,雙手抬槍,低頭看向地面.
地面上有一根被踩碎的樹枝.
整根樹枝比較老舊,但是中間斷開的地方較新,一看就是剛剛踩斷,有人留下的痕跡.
這里已經是樓梯盡頭,爛尾頂層六樓,往前一步就是六樓曠闊的空間.
莊世楷立即意識到什麼,調整好呼吸,心里開始默數.
"一."
"二."
"三……"
六樓,一個水泥桶旁,一個戴著護目鏡的白衫男人,將手搭在腰間槍袋,同樣開始默數.槍袋的扣子則早已解開,槍口尚有溫熱.
"一."
"二."
"三……"
六樓地面,三具身負彈傷的人影散落在角落,鮮血圓孔已經把他們的西裝襯衫染紅.
男人身旁的水泥桶,幾個嶄新的孔洞,穿透著晚霞的光芒.
男人則是依舊英俊,表情認真,白衫干淨.
看他的姿態就像一個准備比賽的槍手!
"READ!"
樓道,樓面.
兩個男人腦海里都響起同一個單詞.
"GO!"
單詞也在同一秒落下!
莊世楷迅速一個側部,踩中樹枝,正面對相前方.
彭奕行0.1秒拔槍,白衫衣角飛舞,仿佛只剩一道殘影.
"砰!砰!砰!砰!"
點三八短促的聲音率先響起.
"砰!砰!砰!砰!"
改造賽槍清脆的槍聲奏響.
樓下的警官們猛然抬頭,表情一陣緊張.
莊世楷則腳步不停,砰砰砰,不斷扣動扳機,直線向前快步殺去.
彭奕行亦是直線沖前,連續不停的按下扳機,激射子彈,一路向前趕來.
兩人就這樣左右間隔不到一米,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繼續向對方貼近.
最後兩人在中心點彙首,就這樣愣愣看著對方.
莊世楷聽過彭奕行的名,彭奕行亦知道槍王莊的名.
槍王之間的對決,是0.1秒以下的比拼!
任何浮誇的躲閃,射擊都是多余.
快快快!
誰快誰才是贏家!
這時莊世楷站在原地,收起配槍,開始報數:"比賽結束!3秒!莊世楷勝!"
"嗙!"身中十數槍的彭奕行猛然趴倒在地.
他的胸膛早已被十數發子彈貫穿,後背多出一圈彈孔,死的不能再死.
而莊世楷名貴的西裝依舊整潔,渾身無事且干淨.
雙方都開了十幾槍,這不是莊世楷速度能躲過子彈,而是他的第一槍就率先命中彭奕行.這一槍直接打掉彭奕行的准度,接下來再以他的速度,正好能躲過子彈.
而彭奕行在被第一槍打中心髒後,思維立即就開始發散,剩下的十幾槍與速度,全都是臨死前的肌肉運動,無法影響最後的結局.
決定勝負的!
始終是剛開始的那一槍!
"呼…"
"其實你也挺厲害的……"莊世楷呼出口氣,低頭看著是彭奕行的尸體,給出一個高度評價.
能被"槍王莊"誇一句厲害,足可見彭奕行的射擊水平.
可惜,距離真正的槍王還差那麼一點.
這麼一點的距離,就是生與死,存與亡區別.
真正的槍王只有站著的這位!但凡趴不下去的都不再算是槍王!而只有站著的人,才有資格評價別人!
"莊sir!莊sir!"樓上槍聲一停,蔡元琪,黃偉耀便帶著大批人馬沖上樓頂.
當他們看見莊世楷站著,眼神都流露出一絲喜色,並且開嗆大吼.
莊世楷則是回頭看向他們,隨意的擺擺手道:"call白車吧."
"受傷的送去醫院,掛的掉送殮尸房."
地上包括彭奕行在內,可是躺著好幾個人.其中彭奕行是死定了.不過,苗志瞬那三個撲街,身上中的槍都是單發,或許還有槍救的希望.
大家都是華人警員,活著的時候可以爭,但對方都要趴下快掛了,該搶救還是要搶救一下.
"是,長官!"蔡元琪等人肅聲應命,馬上指揮兄弟做事,同時兄弟們也主動開始清理現場.
很快,白車到達樓下,傷員都被送進車內.經過醫生檢查,三個人里只掛掉一個,苗志瞬和一名警長都還能存活.
加上墜樓的那一個,四個沖線警員,兩個能活下來.丟!東九龍的人命挺硬啊!
這時一名警長清理著現場,突然出聲喊道:"報告長官!里面有一個女人!"
"是名叫郭麗怡的目標人物女友,"
莊世楷點點頭,感覺那名警長有點眼熟,隨口問了蔡元琪一句,知道對方叫作"李鷹"後,心中也算記住這名警長.
但他現在沒空和小警長拉關系,只是隨口講道:"把她帶回警署,按照程序處理吧."
然後便轉頭朝著蔡元琪說道:"阿琪!開車!"
"我要去醫院探望下李樹堂總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