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就是莊世楷."莊世楷輕笑著回頭,留下一副自信的笑容.
……
半小時後.
總署.
行動處,高級助理處長辦公室.
莊世楷推開門,帶著鞏偉走進房間.
"老爸!"
一個小孩在沙發上站起身,表情激動,沖到面前,又站在鞏偉身前,努力克制著情緒.
"小固!"
鞏偉目光驚訝,望向自己的孩子.
鞏固個子不高,臉頰圓潤,長相靈動,而且身手很敏捷,一看就是練過武的孩子.
鞏偉則身材高大,長相帥氣,兩人非常神似,擺明便是親生的.
不過由于鞏固剛來港島尋親不久,便給警方帶回警署,並沒有影響到警方辦案.
當然,警方好吃好喝招待著,對孩子也很不錯.
"你怎麼來港島了?"
鞏偉摸著鞏固小腦袋出聲問道.
兩人是標准的是傳統父子,一個崇拜父親,依賴父親,一個不懂表達,只會做事.
兩人往往一年見不到一面,每次見面都只有短短幾天,無論是父愛還是崇拜,兩人都以很含蓄的方式表達.
要不是鞏偉外出執行任務前,曾經回家呆過一晚,鞏固也不知老爸會到港島.
這時鞏固只是干站著,雙目含淚道:"你走後的第二天,母親就病重了……"
"秀芳!"鞏偉眼神動容,終于有些激動.
他知道自己老婆前幾年身體不好,患上肺癆,一直有嘔血的症狀.
不過,鞏偉薪水不夠做手術,只能寄錢讓老婆抓中藥,在家休息養病.
而他也不好意思向上級開口,要求政府負擔他的家事.
這件事情政府有責任承擔!可是鞏偉連口都不開,根本沒領導知道.
"你媽媽怎麼樣了?"鞏偉再度擔心的問道.
鞏固抹掉眼角的淚花,輕啜兩聲道:"好了."
"嗯?"鞏偉有些意外.
莊世楷繞過辦公桌,拉開沙發靠椅子坐下,雙手合十放好,饒有興趣看著父子團圓.
鞏固講道:"莊叔叔讓醫生去北京給媽媽看病了."
"媽媽打電話來說做過手術正在休養…"
鞏偉感激的抬起頭:"小固? 你去外面等爸爸? 我和莊警官聊聊天."
鞏固乖巧的點點頭:"好的,爸爸."
"莊叔叔再見."他又和莊世楷告別? 最後離開辦公室.
"再見."莊世楷輕笑著應道? 看著鞏偉走到面前,起身伸出手道:"你好? 請問是稱呼您為鞏警官,還是許正陽先生."
許正陽面色肅穆? 伸出輕搭一下莊sir手掌? 然後立正挺身,敬禮講道:"中南海警衛連,少校許正陽!"
"多謝莊警官伸出援手!"
這"援手"兩個字里,既然包含對鞏固的幫助? 又包含妻子的救命之恩.
要不是? 莊世楷先前收繳文物的時候,便已經表現出高風亮節的分寸感.
許正陽都要開始害怕莊世楷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要私下扣押文物了.
當然,莊世楷想要扣押有太多機會,根本不需要許正陽幫忙? 更別奢求覺悟極高的中南海保鏢會幫你做壞事.
莊世楷站起身,非常莊重的抬手回一個軍禮? 接著才放下手,舒聲講道:"不用謝? 舉手之勞."
"同胞兄弟,該幫的我一定會幫!"
許正陽表情正色:"我每個月都津貼寄到港島? 希望莊警官不要拒絕."
莊世楷有些無奈? 旋即又想起抽屜里? 小富寄回的一封獎金,心道:"怎麼回事?"
"好."可他卻不再拒絕,而是說道:"等等去找我秘書那地址,或者寄到警署就行."
"多謝莊警官幫助."許正陽這才松出口氣道:"小固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莊世楷笑笑道:"小孩子能添什麼麻煩?你不要多慮了."
許正陽點點頭:"那就好."
當然,有些熊孩子,古惑仔也很煩.
不過這種"二流子"在軍人家庭沒有生存空間,鞏固明顯不是那種孩子,相反還非常乖巧,懂事.
"噠噠噠."這時芽子輕叩三下玻璃門,再推開門講道:"莊sir,楊科長到了."
"請她進來."莊世楷朗聲帶笑說道.
隨後一個穿著女款西裝,紮著馬尾,英姿颯爽的女人便走進辦公室,穿著平底鞋,朝莊sir打招呼道:"莊生!"
這位女中豪傑也學會用港島口語了.
莊世楷則哈哈大笑道:"今天什麼好日子,竟然能把兩位同志都請到總署,看來我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楊建華莞爾笑道:"要不是莊處長坐鎮總署,我也不敢來草木皆兵,戒備森嚴的總署啊?"
"許正陽同志."楊建華先轉頭對身邊的同志打個招呼.
許正陽也敬禮道:"楊科長."
"幸苦了."楊建華微微頷首,兩人都看過對方資料,認得出對方.
"呵呵."莊世楷輕笑一聲,朝門口招招手:"小芽子,泡兩杯咖啡."
"是,長官."芽子轉身離開.
楊建華回頭向莊sir說道:"莊生,我是代表祖國前來港島接收文物的."
"這是文件……"楊建華掏出一份文件.
由于這次行動是雙方警隊內部,且在政治上有利的合法行動,所以一切流程都有文件審批,是非常規范,且負責國際法的行動.
就算某些英資大老板,或者是港英高層心里不爽,也挑不出毛病,只能捏著鼻子配合.
莊世楷沒看文件,滿意的點點頭:"稍等一下,文物正在清點."
"楊警官,鞏警官,咖啡."這時芽子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把兩杯咖啡放在兩人面前,收起托盤,輕輕鞠躬再離開.
芽子不知道許正陽的真正身份,自然是以鞏警官來稱呼.
莊世楷揚起下巴,示意道:"嘗嘗咖啡."
楊建華,許正陽兩人都端起咖啡,輕輕品嘗.
雖然內地還是更流行茶葉,但是兩人都位于高層,見識廣闊,怎麼可能沒見過咖啡,喝過咖啡?
像茶葉,咖啡這種具有成癮性,刺激性,且能令精神亢奮的東西.
說實話,根本沒有國界分別!
人類動物,天生就追逐此類享受.
只有喜好味道不同,沒有不喜歡的.
所以,茶葉,咖啡都很好打入對方的文化圈.
現在咖啡對于內地而言,還是件稀罕物,價值較高,種類也較少,不容易喝到.
"嗯?"這時許正陽喝下一口,便皺起眉頭:"這和我以前喝過的不太一樣."
楊建華笑著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比領導的咖啡香點,醇點,可怎麼有股屎味?"許正陽念道.
楊建華面露輕笑.
莊世楷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是港島很火的貓屎咖啡!當年滯銷到沒人買,現在卻成為廉記特供,幾千塊一斤豆子!"
"這麼貴!"許正陽面露驚詫,連忙把剛放下的咖啡再拾起,重新喝下口咖啡,繼續品嘗.
他是一個勤儉的人,不管好喝不好喝,首先不能浪費物資.
何況他多喝兩口竟然覺得屎味淡去,還挺好喝?
"是挺香的."許正陽點點頭道.
"莊sir!"這時馬軍拿著一份文件夾,站在門口抬手敲著玻璃門:"噠噠噠."
門敞開著.
莊世楷直接講道:"進來."
"是,長官."
"這是繳獲文物清單,一共三百四十五件文物,其中包括圓明園馬首,先秦青銅禮器,唐三彩等物品……"
馬軍跨步向前,把文件擺在桌面.
由于文物貴重,易損壞,港島警隊特意請來文物專家,負責對文物的清理,盤點.
這是秉著做事負責的態度,專業的人做專業事.
港島拎那麼一兩個專家團隊出來還是能有的.
現在通過文物專家的清理,盤點,文物數目精確到每一件,也初步評估過樣式
當然,這不是鑒定報告.真正鑒定還是交給內地專家.
而在三百四十五件的文物當中,圓明園馬首象征意義最大,可實際上價值卻排在很末位.除去一些湊數的近代物品外,還有些價值奇高,從未面世過的稀世珍寶.
莊世楷翻看著清單報告,心中歎氣道:"甫光他們祖上是什麼人?跟著洋鬼子洗劫皇宮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從宮里流出來的,好多件都能成為一省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更有能選入國博展覽的超級文物.
"楊科長,這次車得慢點呀."莊世楷把清單報告遞向對面,楊建華接過報告瀏覽片刻,眼神又喜又驚,甚至還帶著絲絲恨意.
最終,她啪嗒一聲合上文件夾,肅聲講道:"放心吧,莊sir,我絕對不會讓老祖宗的東西再出事!"
"這次…"
"我代表祖國感謝您,同時我個人也向您致敬!"
莊世楷擺擺手道:"客氣!"
"那我們走了."楊建華朝許正陽打個眼色,兩人便退出辦公室,來到樓下帶著人馬遠走文物.
當然,許正陽沒忘記帶走他的仔.
莊世楷親自把兩人送到電梯口,然後回到辦公室走廊,芽子端著杯溫水上前遞給他,面帶忐忑的問道:"莊sir,你在總署接見內地的人…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