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大吃了一驚,心里暗罵,你這個皇帝老兒,我就知道你給我升官准沒有什麼好事,我這才回來好不好?你還讓不讓我造人當爹了啊!
急忙問道:"建文帝在東海珊瑚島上?"
曹公公點頭說道:"雖然建文太子把他的那些造反的人全都驅散了,但是錦衣衛暗中還是抓了他們的頭目,並暗中將他們拘捕了.經過審訊,找到了建文帝的下落,就在東海珊瑚島上,但是沒有得到最終確認."
"所以皇上的口諭是讓你到島上去尋找建文帝,這是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皇上事先想好,覺得交給誰都不放心,唯獨交給你,因為你既會醫又會破案,又是一名武將,除了你還真沒有第二個人適合."
秋無痕暗忖,讓人辦事的事情,什麼好聽的話都可以說出來,說的自己好像無所不能一樣,其實不過就是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替死鬼罷了,萬一找不回來死在外面,別人又有幾個人知道這個才到京城已經被皇上給派出去無數回的倒黴鬼啊!
撓著頭說道:"可是我怎麼知道哪個是建文帝呢?"
"這就要發揮你的才能了,因為皇上也不知道,應該說天底下沒人知道.因為這都已經過去差不多五十年了,當初建文帝逃出京城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年輕,現在都應該有七十來歲了,樣貌早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聽說你破案非常擅長人臉識別,就算是具骷髏你都能夠把它複原,找到他本來的面目,還能知道誰是誰,准確無誤,滴血認親的本事天下無雙.這是皇上為什麼確定你去的重要原因,皇上不能找一個假的建文帝來,這種事情這些年已經發生多起,這次消息很准確,應該能找到.但是他需要秋大人你親自確認是不是?因為你說的才是最有權威的."
秋無痕一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原來自己身邊一直有錦衣衛或者東廠的人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莫非是那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雷牧?唉,算了,哪里還有皇上老兒不知道的事情呢?
皇上都知道,不然自己破案的本事皇上是怎麼知道的?看來皇上的錦衣衛和東廠還真是效率非常高,連自己這個錦衣衛的人都逃不出錦衣衛本身的盯守.
秋無痕點點頭說道:"這個倒沒問題,只要建文帝在珊瑚島上,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秋無痕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他之前已經提取了邋遢和尚的DNA.邋遢和尚是建文帝的兒子,由此確定建文帝就更准確了,可以通過親子鑒定來進行.
秋無痕又問他:"這珊瑚島是一處什麼樣的所在?您跟我交個底,我心里有個數."
"珊瑚島是一座不算大的,只因為四周到處都有珊瑚,故而得名.這島上住的有幾萬人,都是當年擁戴建文帝的大臣家人什麼的,成祖皇帝不忍心殺太多的人,把這些人都流放到了珊瑚島,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承諾一輩子,包括自己的子孫都不踏回陸地一步,他們便可以在島上自生自滅.他們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可以通過專人定期給他們送,他們需要用錢財金銀來加以購買,他們要到島上自食其力生存下來,能不能活下來全靠他們的本事."
"這五十年過去了,你還別說,這些人打魚種田種地還真就活下來了,而且人還越來越多,成了一個還算繁華的小島.只不過上島的人都發了毒誓,他們和他們的子孫都不允許踏上大陸一步.所以他們都一直在島上的,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些江洋大盜,被海捕通緝的也偷偷跑到島上,因為那是番外之地,沒人管,當地官府也不會去管他們,也就成了一個世外桃源了."
"皇上的意思,你就要以個人身份悄悄的偷渡上去,然後暗中尋找建文帝,而不能以官方的名義.至于原因你是知道的."
秋無痕點頭,又說道:"那我找到之後呢?把他帶回來嗎?"
"找到建文帝,他如果願意跟你一起回京城,就把他接回來.皇上非常愧疚,想彌補以前明成祖奪走他江山的遺憾,會供奉他,讓他安享晚年,彌補心中的愧疚.但如果他不願意跟你走,那也無妨,皇上的意思讓你代替皇上在島上伺候建文帝,直到他歸西你再回來,皇上不會虧待你的."
秋無痕一聽嚇了一大跳,我擦,讓我一直呆在島上,有病吧,皇上老兒,你自己倒是三千佳麗伺候,可是我只有一個妻子,而且你還不讓我時時陪在她的身邊,你真的很過分,有木有?
讓我到島上去替皇上伺候老皇上,什麼鬼?建文帝雖然已經七十來歲,可是他要活一百歲,那自己不是要在島上待三十年嗎?雖然說人到七十古來稀,在古代到七十歲的少之又少,畢竟醫療條件,生活條件都遠遠低于現代社會,人均壽命質量不高,但是能活到百來歲的人也是時有耳聞的.
更何況他是修道之人,已經出家為僧了,這種人更注重養生,整天沒事干琢磨的就是這個,興許能活到二三十年也未可知.那自己在島上待上二三十年,整個青春都全浪費了.
曹公公見他臉上陰晴不定,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太皇太後還有一道懿旨,是口諭,我私下跟你說,你聽完就不用擔心了."
顯然曹公公知道秋無痕在擔心什麼,這句話勾起了秋無痕的好奇,忙強笑道:"卻不知道太皇太後有什麼吩咐?"
"建文帝在珊瑚島的事太後也知道了,她讓我私下里跟你說,長大之後務必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所以你不需要在島上待上十年八年,甚至幾十年,找到了你可以選擇執行皇上的決定,勸他回來,或者在那伺候他.你也可以選擇執行太皇太後的口諭,把他一刀殺了,干干淨淨回來複命."
秋無痕心頭一冷,人家都已經當和尚五十年了,從來沒有興風作浪,除了這次他的舊部起兵,那也不是他的意思,只是那些人不甘心.沒想到他的後人居然還是不願意放棄,還是不想讓建文帝好好活在世上,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來跟他們爭.
這太皇太後居然能下出這樣一道懿旨,也真是夠狠毒的.而且她用的是口諭,無憑無證,就算外人知道也沒有證據.
秋無痕心想,這倒也是,反正也沒人知道建文帝在島上,而且那個地方又沒有衙門在管,自己就算把一個人殺了,衙門也是不會理睬,只要自己能從容脫身就行.當然,要讓他下手把建文帝殺掉,他是不干的.他不想討好太皇太後去把一個可憐的老人給殺掉,老人已經夠可憐的了,江山都被他奪走了,又這麼多年被朱棣追殺.
而現在風燭殘年之際,太皇太後還不放過,還把人家殺了.還有什麼可後悔的,連揭竿而起都被建文帝的兒子阻止了,都已經用事實證明他們不會再跟當今皇帝一脈爭奪皇位了,這女人心思可真是……夠歹毒的啊!
當下秋無痕拱手說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謹遵皇上聖旨,一定會找到建文帝,給他養老送終,已盡到皇上的一片心意.另外也請太皇太後放心,如果找到了建文帝我會跟在他身邊盯著,不會出任何簍子,等著他自然歸西那天我再返回,不會有這個麻煩,否則我把腦袋賠給太皇太後."
曹公公非常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這樣處理再適合不過了,實際上咱家也覺得太皇太後跟皇上的旨意有沖突,你執行任何一家都不合適,像你這麼處理兩邊都能兼顧,是最好不過的了.我這就去回去回稟他們,你就早點擇日啟程."
說到這兒,他將一個錦盒放在了秋無痕面前打開了,里面滿滿一箱子的金葉子.
曹公公微笑說道:"皇上讓我把這一箱金葉子賞給你,並且要明確告訴你,這是給你拿去伺候建文帝用的花銷,否則你身上沒錢,拿什麼伺候他呢?再者說了,這是你的任務,你自己掏腰包顯然不合適.另外皇上說了,如果你覺得這箱銀子還不夠,你要帶多少銀兩,皇上說的直接到戶部去支取,戶部已經打了招呼,多少都可以."
秋無痕當然知道,這是皇上拿給他去照顧建文老皇上開銷用的,而且不給他限額.顯然是想用這個辦法給他一個賞賜,他想虛開就多虛開吧,用多用少剩下的都是他的.
秋無痕卻笑了笑,說道:"既然是珊瑚島,島上估計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大把花錢的,而且建文帝出家為僧都過五十年了,風燭殘年,他還能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因此我就算推出金山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錢就不要了,替皇上伺候建文老皇帝也是我的一份榮耀,至于花錢嘛應該花不了什麼,假如真的花的錢比較多,回來我再找皇上討還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