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太過心軟



金熙妍看出雷牧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意,突然就說道:"讓她們跟著自己的孩子一起吧,孩子不能沒有娘."

雷牧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道:"你就是太過心軟."

金熙妍輕笑,低聲道:"我是為我們未來的孩子積福."

雷牧的心里一軟,點頭:"好吧,就聽你的.對了,你去表叔那邊,都告訴夫人了嗎?"

金熙妍點頭,雷牧不禁輕歎,道:"所有的事情都壓給國公爺,也真是難為他了."

金熙妍也嗯了一聲,道:"是啊,表叔不想讓夫人擔心,而且夫人也不是擔心和可以擔事的性格."

雷牧卻是輕哼,有些不屑的樣子,道:"這樣的亂世,把她保護的那麼好,未必就是好事,她自己到底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也應該擔起一起事情來,總是靠著你們,早晚要出事."

金熙妍趕緊伸出自己的手將丈夫的嘴輕輕地捂住,道:"別這麼說,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夫人那樣的好命."

雷牧看了金熙妍一眼,金熙妍則趕緊說道:"我也很好的命,因為遇到了你和表叔一家."

雷牧笑了.

與此同時,國公府.

蘇勁松躺在秋無痕的懷里,她哭了很久,哭到已經沒有了力氣,便只有靠在自己丈夫的懷里,只是她的心里此刻十分的踏實和安心.

"相公,對不起."這時她今天不知多少次這樣誠心的像秋無痕道歉,因為秋無痕告訴了他和雷牧還有劉辰甚至皇上的計劃,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可以告訴自己的妻子了.

"小松,以後等我們去了蜀地,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蘇勁松點頭,秋無痕道:"你只是聽我說,你怎麼什麼都不問,有什麼疑慮你可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比如說王晗……"

秋無痕的話還未說完,便見蘇勁松將自己的嘴捂住,蘇勁松輕聲說道:"我不想問了,什麼都不想問了,只要你別殺了她."

"你不恨她?"秋無痕問.

"從前是真的恨的,可是後來就不恨了,她也是可憐人,說到底,她也只是你和皇上的一枚棋子."

"你放心,她不會死,她只是和心愛的人離開了."秋無痕欣慰地說道.

蘇勁松點頭,"以後,我會振作起來,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都在做事,我發現只有我一個人在胡鬧,大家還要為我擔心,為我善後,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秋無痕不忍,輕輕在妻子的頭發上吻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後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啊,只是,你可以嗎》"


蘇勁松連忙點頭,雙眼碎芒閃爍.

"無痕,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和大家操心了,我想當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女兒,我想要站在你的身邊,為你分擔,就想張奇和麗娘,像熙妍和雷牧,而不是總是讓你保護我."

秋無痕很心疼,他擁緊了自己的妻子,喃喃道:"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一個月後,朝廷突然有不少的人上奏,說是國公爺目中無人,將之前王晗毓之事再次吵得沸沸揚揚,秋無痕仿佛也是蓄積了很大的怨氣,剛毅恢複上朝,就在朝堂上和幾個言官大吵起來,一點兒也不像他平日的作為,甚至還含沙射影說皇上和貴妃娘娘,一個眼光不好,一個王家教養不行.

沒有多久,秋無痕便傳出被外放,這個消息很快得到了證實,大家都很意外,紛紛議論,覺得這一次秋無痕是真的將皇上得罪很了,因為他被派往蜀地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蜀地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甚至土匪橫行,而且這個布政使司不過是一個二品官,雖然皇上說了是正二品,但還是又降了兩級.

皇上派人去國公府宣讀聖旨,甚至都不讓秋無痕進宮謝恩,更讓不少從前和秋無痕關系不錯的官員遠遠避之不及,生怕殃及池魚.

秋無痕倒也迅速,三天後,全家搬離了京城,金熙妍也跟著一起離開,雷牧請旨,皇上也很痛快答應,仿佛他再也不想聽見和看見于秋無痕有關的人和事,只是雷牧走不了,因為他又沒有犯什麼錯,而且還是錦衣衛的一把手,不過在金熙妍和秋無痕離開後,雷牧也很快將自己的兩個姨娘和孩子送到了母親身邊,說是金熙妍不在,他太忙,照顧不了,他母親只要有孩子,別的可沒有多想.

一年後.

朝廷出了一樁很大的事情,王貴妃被人暗殺與自己的宮中,後來東西二廠全力派人去查,發現這件事情和錦衣衛有關,然後便傳出了錦衣衛指揮使雷牧帶著幾個親信逃跑,後來在居庸關的時候,讓人追上,親信有死有傷,因為皇上當時正好痛失太子,不由大怒,派出三百個東西二廠頂尖的好手去追,所以,窮途末路,雷牧和兩個親信,被這些人逼迫到了一處懸崖,只得跳了下去,而下面則是深不見底的河流,這些人想找也找不到,想著,雷牧和那兩個人也定然是活不成,便回去交差了,那兩個親信里,其中一個便是王剛.

景泰八年的十月,保甯府沒有京城那麼熱,剛剛過了中秋,已經是十分的涼爽了.

蘇勁松一早起來,親自照顧了兩個兒子洗漱吃飯,如今慕霆也已經快要二歲,十分的可愛,比自己的哥哥可是要調皮很多,多多蘇鼎每天都要上學,不能陪著弟弟玩耍,所以,每次吃完飯,都是要悄悄的走,若是讓弟弟看見,慕霆必定是要哭鬧一場,兩個孩子的感情很好.

"小松,你一會兒是不是要過去看看熙妍?就這幾天了吧?"秋無痕出門的時候問道.

蘇勁松微笑點頭.

"是的,昨天金芝過來說,就這一兩天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雪花急匆匆跑來,大聲說道:"夫人,金姑娘那邊要生了,要您和麗娘姐姐趕緊過去."

蘇勁松聽罷,趕緊讓雪花給自己換衣服,那邊秋無痕剛走到門口,便看見張奇也是一臉焦急的走過來.

"你也是過來告訴夫人,熙妍要生產的事情嗎?"秋無痕問道

張奇一愣,想了想,這才說道:"不,不是的,大人,是……是皇上……不,應該又是郕王了,郕王他……"

秋無痕突然覺得不安,他停下腳步,仔細的看著張奇臉上的表情,半晌才聽張奇說道:"郕王去世了."

秋無痕的腦子嗡地一下,快要站立不穩,而此刻,蘇勁松和雪花從門里出來,看見自己丈夫臉色慘白,十分傷心的樣子,便趕緊上前,道:"無痕,你怎麼了?"

蘇勁松最近很少叫秋無痕為相公,而是喜歡叫無痕,她覺得這樣更加的親切.


"沒……沒事,你先去看看熙妍,回頭我們再說."

蘇勁松又看了張奇一眼,張奇便也說道:"夫人,您還是先去看看表小姐,那邊也著急."

蘇勁松無奈,便只好帶著雪花先走了.

秋無痕扶著張奇,半晌才說道:"那……那娘娘呢?"

張奇的表情更是難過,低喃道:"也……也跟著去了."

秋無痕便閉眼了半天,艱難的睜開時,嘴里喃喃道:"五天前才過了他的生日,他才剛剛三十歲啊."

張奇道:"大人,您千萬節哀."

秋無痕再也沒有力氣,跌坐在地上,一旁的門房看見,趕緊找了椅子,和張奇將秋無痕扶在椅子上坐下,給他端著水,讓他喝了.

兩個時辰後,就收到了金熙妍已經誕下了一個七斤三兩的大胖小子的喜訊.

"張奇,你過去看看,給雷牧和金熙妍說一聲,就說我說的,既然是個兒子,就叫雷念珵吧."

張奇心里一痛,還是小心問道:"大人,那個珵?"

秋無痕告訴了張奇,張奇會意,畢竟秋無痕還是四川布政使司,雖然當年走的時候,說的是貶黜,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皇上該給的,一點兒也沒有少給自己這個大哥.

可是終究怕有心的人挑撥,這算得上是自己的大人對郕王的思念之情了吧.

晚上,蘇勁松回到家中,她在雷牧的家里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的布政使司府邸和雷家不過一條街上,比鄰而居,走路也就十分鍾的樣子.

她問了秋無痕書房里的小厮,得知,秋無痕拿著一壺酒在房頂上喝酒,她不擔心自己的丈夫,因為張奇也在陪著,她知道秋無痕的心情一定十分的不好,她找到了他們,果然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張奇在房頂上,好在這個房頂十分的平坦,不用擔心.

"需要下酒菜嗎?"蘇勁松大聲的問道

秋無痕坐起身子,看著下面的妻子,不禁咧嘴一笑,道:"好啊,有好酒,自然要有好菜才不辜負這樣好的月亮."

蘇勁松聽罷,便轉身去准備,只聽見身後秋無痕大聲說道:"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干杯,小弟!"

聽罷,蘇勁松不禁潸然淚下,淚落衣襟.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