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陳敬慈站在旁邊,豎起兩根手指,接著大言不慚道:"由我擔任ICAC廉政專員,我有三個請求,一:赦免全部參與暴動的華人調查員之罪名."
"這些華人調查員都是遭受到前任廉政專員亨利的裹挾,蒙蔽."
"他們會犯下錯誤是有前提的,他們也是港島法治之基石,港島離不開他們."
"二:解除廉政公署保安部,未來廉政公署的保安部門,將抽調廉政公署的華人擔任,且人員編制與武器配備不能變."
"港督先生,我的要求不多,請您考慮考慮."
陳敬慈的兩個要求確實不算多.
而且不算過份.
第一個要求,是為保證參與第二次警廉沖突華人調查員們,事後不會再遭遇追究.
否則,留給港督府起訴糾察的權利.
那麼第二次警廉沖突的成果便可能被動搖,等于是給鬼佬們翻盤的機會,傻子都不可能這麼憨.
第二個要求,則是徹底淨化ICAC內部的英系勢力.
雖然,ICAC向來是由港島華人組成,但是保安部門里的槍杆子,一個個可是由鬼佬拿著.
而且,這些槍杆子的威力還很大!
不把這批勢力打掉,ICAC很容易受制于人,就算把ICAC劃入華人政壇勢力,未來某些關鍵行動鬼佬也有肘制的機會.
每一次政治事件的流血沖突伴隨一次特赦.
而乘勝追擊,刮出全部利益.
則是每一位政客的必修課.
第二次警廉沖突的成果,也必須乘勝追擊,但凡在ICAC內部留下一點鬼佬的種子,或許就會給鬼佬勢力留下"複辟"的機會.
這兩點都是莊爺和陳敬慈商談過的!
"這兩點要求……"麥理斯扯扯嘴角,抬手收束一下領結.
怎麼感覺.
這個廉政專員.
是我求你當?
說實話,當莊世楷帶著陳敬慈出現之後,麥理斯才徹底明白莊世楷的打算……原來盯的不是亨利,而是整個ICAC!
不過,眼前麥理斯知道斷無拒絕的可能.
因為,兩千多名拿著槍的ICAC華人調查員,確實還拿著槍占據著廉署大廈.
他只有一個選擇.
就是認同!
最終,麥理斯輕點兩下頭道:"我答應你的兩點要求,不過限你兩個小時內,搞定廉記大樓里的華人調查員."
"不用兩個小時."
莊世楷突然插嘴道.
"一個電話就足夠."
陳敬慈點點頭.
"啪嗒."
他掏出一個翻蓋手機,甩開蓋子,按下一串號碼.
嘀嘀嗒嗒.
嘟……
"阿廉,做事."
"讓兄弟們靜下來."
"等我回去."
陳敬慈盯著麥斯里,出聲說道.
他語氣不輕不重,卻十分有把握,對面也響起一記回答:"好的,陳sir."
陳敬慈放下電話,望向麥理斯港督.
麥理斯盯著他幾秒,開腔說道:"陳sir,明天你拿著報告來向我述職."
這句話.
陳敬慈ICAC廉政專員的位置穩了.
而麥理斯能夠輕易答應陳敬慈上位,以及兩項補充條件,最大原因就是ICAC的動亂.
特別是有槍的ICAC!
如果ICAC目前還沒有配槍,這場動亂最終只會是場鬧劇.
可現在ICAC有槍!
一切都變得大為不同.
另外,港島目前缺少學曆,能力足夠的人,直接頂替兩千名ICAC的華人調查員.
若是不特赦ICAC,廉政公署會出現癱瘓.
一個政府部門的完全癱瘓,則是執政者的最大敗筆,麥理斯不可能令其發生.
而ICAC保安部的鬼佬死的死,傷的傷,一場動亂下來保安部給打垮,替換成華人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是!"
"長官!"
陳敬慈立正敬禮,抬手喊道.
"恭喜你."
"陳sir."
莊世楷當場拿起桌上的兩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遞給陳敬慈,面帶微笑,舉杯相邀.
"莊sir."
"多謝."
陳敬慈接過咖啡杯,叮當,兩人輕輕碰杯.
這就現場慶祝了!
莊世楷,陳敬慈兩人飲下一口咖啡,接著都回頭看向麥理斯道:"多謝您准備的咖啡,港督先生."
"呵呵."麥理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您覺得滿意就行!"
這兩杯咖啡是麥理斯讓秘書給自己和莊sir泡的,現在卻給莊世楷和陳敬慈獨享,可明明喝咖啡的是莊世楷與陳敬慈,為什麼麥理斯覺得嘴巴很苦?
"goodbye,sir."
啪嗒.
莊世楷放回咖啡杯,鞠躬講道.
"goodbye,sir."
陳敬慈鞠躬說道.
兩人達成目的以後,不再留念,很快便離開港督府.
接著,陳敬慈驅車回到ICAC,半個小時內,便擺平廉署內部的華人調查員.
陳敬慈畢竟是首席調查官,他上任廉政專員順理成章,為華人調查員爭取利益,華人調查員都能服他.
何況,華人調查員的最大怒火,僅僅是沖著"亨利"個人.
深層次原因,則是對ICAC高層的不信任.
現在由華人自己當家作主,升任ICAC廉政專員,自然符合華人調查員利益,令華人調查員能夠再度相信ICAC的理念,原則!
而陳敬慈為華人調查員們爭取到的《特赦令》,則是他能壓服ICAC,瓦解緊張局勢的根本.
莊世楷則驅車前往警務處.
伴隨著第二次警廉沖突結束,財政司"鄭茂林",城建署"上官興"等華人政要都已安全.
莊世楷回到警務處長的第一項工作,便是解除警隊的一級戰備狀態,接著再批准結束對"鄭茂林","上官興"等十數名華人官員的調查,等同于是宣布釋放.
"多謝莊生."
"多謝莊生."
一群衣著干淨,穿著便服,發型干淨的華人官員們,站在O記會客區里,伸手相握,向長官道謝.
"這段時間委屈大家了."
"不過,我莊世楷向來說到做到!"
"我已經搞定廉署了."
"大家可以安心回家."莊世楷握了兩三人的手,便止住動作,笑著看向眾人.
雖然,十數位華人官員在O記羈留室內享受著超級VIP禮遇,但是一周多的"牢獄生活",也令一干養尊處優的行政官員們面露疲色,狀態顯然都不太好.
也對,沒有紅酒喝,沒有雪茄抽的日子能好嗎?
就算羈留室里吃得好,穿得暖,偶爾還能散個步.那也沒有舞池里的靚妹舒服啊!
"我們一直都很信任莊sir."
鄭茂林作為華人官員的代表,率先出聲表態.
這群華人官員們坐監也沒斷絕與外界聯系,兜里揣著電話,深深知道近期警隊與廉記的交手,更知警廉沖突的殘酷性!
無人敢對莊爺有意見!
就算坐監,個個也要感恩戴德的坐!
而他們確實很感恩.
"好了,多謝各位配合警隊的調查,既然警隊調查已經結束…各位早點回家探望妻兒吧."莊世楷擺擺手,話里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鄭茂林卻順著話說道:"身為市民配合警隊調查是義務,以後警隊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請莊sir盡管只會一聲."
"我們都很願意為港島穩定做貢獻."
"是啊是啊,我們都很想做貢獻."其余的華人官員們附和道.
"多謝."莊世楷微微一笑,轉身離開O記辦公區,鄭茂林等人這才步伐匆匆的離開總署,邁步走下階梯,躥進一輛輛早已等候的高檔轎車.
第二天.
港督發布由英女皇簽署的《行政公署特赦令》,新聞向市民轉播第二次警廉沖突簡報,陳敬慈首度以廉政專員身份前去港督述職,ICAC公布對李樹堂調查結果……
隨著,李樹堂舉報材料失真,ICAC撤銷調查檔案,第二次警廉沖突結束.
而當陳敬慈以華人面孔出現在新聞畫面上時,則是代表由華人自己執掌ICAC的開端,警廉合作正式成為曆史主流,"警廉沖突"四個人則被塵封進曆史當中,不再會有人提起.
一周後.
中環.
飛虎隊,駐地.
莊世楷穿著白色制服,背負雙手,與一眾行動處長官聊著天,說著話,登上辦公樓階梯.
"莊sir."
"要不要來杯奶茶?"
周星星跟在旁邊.
抬起右手說道.
只見他一身黑色訓練服,手槍,望遠鏡,煙霧彈,一眾裝備穿戴的整整齊齊.
左手,右手,卻各拿著杯咖啡.
"不要."
莊世楷搖搖頭.
"那要不要來杯咖啡?"
周星星抬起左手.
又說道.
"謝了."
"不用."
莊世楷繼續搖頭.
"那換成一杯鴛鴦呢?"
"啜……"此刻,周星星先低頭把左右手的兩杯咖啡,奶茶各自吸掉一半,然後再討巧的倒成一杯,抬起手得意道:"很好喝的."
莊世楷低頭瞥他一眼.
這個高級警司,飛虎隊長,還是那麼不著調!
混雜在白制服的長官中太紮眼!
"望遠鏡給我."只見莊世楷抬起手,張開手掌,出聲講道:"我是來參觀演習的,不是來喝下午茶的."
"這杯鴛鴦…我獎勵給陳sir."
"不是吧!阿sir!!!"陳家駒在旁瞪大眼睛,驚聲叫道.
這時一群行動處長官站定在五樓的走廊邊,而辦公樓對面,兩支飛虎隊中隊正在舉行一場關乎"上位"的反恐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