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請給我滿分



其實,錢佩英都沒有干完活.

這些夫人們來的時候,她還沒有算完帳.

打算送走這些人,再合一會兒賬的.

昨夜沒睡好,她總怕算錯.

但是,陸畔忽然來了,那帳就不重要了.

孩子說接她,必須上車.不能磨磨唧唧又取包又要讓等一會兒之類的給孩子丟面兒.

錢佩英坐穩後,掀開車簾,一邊對傻在當場的夫人們揮揮手,以示歉意,一邊還操心地問:"珉瑞,你和米壽也上車吧,要不你倆咋回啊?"

就在這時,順子帶著一眾人馬,從遠處拐過彎來了.

王爺車架亮相.

車架旁是兩隊騎黑馬的親衛軍.

身高全為一米八,騎在馬上齊刷刷.

親衛頭盔上那一簇毛為紅色盔纓,紅色軟甲,黑皂靴.

腰配劍,劍身圖案:"海水江崖".

因為親王朝服的下擺繡有"海水江涯",所以親衛軍亮劍,親衛軍的服裝紅色,天子近衛軍為黃,王爺為紅,處處說明隸屬王爺,隸屬煜親王陸畔.

順子打頭騎在馬上,英氣十足,引領車架.

他的表情看起來嚴肅,鄭重.

但心里卻是:一天天的,我太難了.

帶車架來早了,少爺還沒裝完.

來晚了,要是沒有車接少爺,少爺會尷尬,會對他不滿意.

搞得他天天算命,少爺話少,掐算說話的時間,在該出現的時候及時出現.

而這面,陸畔看到順子來了,對錢佩英說:"岳母先行."

然後就指揮車夫,很少這麼操心:走啊,在前面走.

親衛軍們下馬,跪迎一地.

陸畔看到岳母的車動了,這才一手搭在米壽肩上,像摟著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對米壽說,"上車."

米壽從單膝跪地的親衛們身邊路過.

等待車夫放腳踏.

米壽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陸畔等待米壽坐進去後,一身富家少爺寶藍色服裝,佩飾只頭上插白玉簪子和腰間白色玉佩,黑色玄紋腰帶,坐進車里.

他看起來還沒有王府親衛們著裝打眼.

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王爺服裝的標識.

順子懂.

順子認為誰都沒有他了解少爺.

看破不說破.

他家少爺自小就喜歡這個調調,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自己無需多說什麼,讓外人看到少爺的身邊人就知曉,被伺候的主子爺,不可侵犯.

他能從一眾小厮中脫穎而出,靠的是忠誠嗎?

不,國公府養出的家丁,各個忠誠,這個,誰都不少.

他靠的是揣摩得透徹.

這不嘛,陸畔坐穩後,順子看了眼親衛首領.

這些親衛軍們齊刷刷站起身.

順子和親衛們連上馬拽過缰繩的動作都是一樣的,傲然的坐在馬上,目視前方.

車架動了,護送在車架旁的前兩排親衛軍輕輕一夾馬腹.

後面等待的親衛們,拽緊馬繩原地不動.

直到間距拉開,中間兩排的親衛軍也輕輕一夾馬腹.

方陣一般,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齊刷刷的.

各府夫人們是先目送錢氏那台相對不太起眼的車離開,聽到煜親王說"岳母先行",紛紛心頭一梗.

哪怕和錢佩英平日里關系不錯的劉守備劉夫人,也心里一動.

她要是有位王爺女婿,女婿要是讓她的車輛在王架前,她都得……


實在是太……

緊接著,這些夫人們又行禮目送王爺上車.

王爺旁若無人的,就像是她們不存在一樣,從上車到落座,連看她們一眼都沒看.

只顧指揮岳母的車,關心宋知府的那個侄兒.

這一出出,一幕幕.

今日在場的夫人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情太複雜.

亂麻一樣.

尤其是曾講究過宋知府女兒高不成低不就的夫人.

而此時,那車隊,早就走遠了,馬上就要拐彎,夫人們還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提出咱們也走啊.

目之所向,全是在望著離去的王爺車架.

今日,沿街開鋪子的百姓們也傻眼了.

知府夫人的車輛,她們認識.

宋知府,那沒說的,百年難遇的好官.

宋福生這口碑啊,黃龍官員啥都不羨慕,一向最羨慕宋福生在百姓中的威望.

他們就納悶了,宋福生又沒怎麼和百姓接觸,百姓們是靠想象的嗎?愣說宋知府親民.

由于宋福生的好口碑,百姓們自然也認為,知府夫人,人也非常好.鴛鴦配成雙嘛,好人配好人.

他們還舉例呢,在茶鋪子里說話,說知府夫人在哪里買東西,從來都不擺官太太的譜,而且打門前過,從來都是車速慢行.

老百姓們就說:哎呀,你看,多體諒咱們,少有的好夫人.

這不嘛,此刻認出知府夫人的車輛了,後面跟的卻是看起來比宋知府還牛逼太多的車架.

有那腦袋活的老百姓就尋思:

媽呀,傳聞王爺來啦,這是王爺吧.

可王爺咋後行.

為啥呀?

除非有一種可能,受儒家思想,你甭管啥身份,你也得注意一些,敬重長輩.

知府夫人能是王爺的什麼長輩?

有老百姓一拍大腿:明白啦.

急忙滿臉興奮與身邊人耳語幾句.

"能是嗎?"

"指定的!"

而且老百姓們可不覺得宋知府的千金配不上王爺,壓根就沒往那上面琢磨.

他們認為,都知府了,官多大呢,管理他們這麼大一個城的父母官.那知府家的千金是很珍貴的,真正的千金難求.

配王爺好哇.

配王爺.

這才是理想中的一對兒.

莫名的有些興奮,好般配.

就是,王爺,您能賞個臉露面呢,想看看是長啥樣的王爺配俺們黃龍知府的千金.這樣想象起來才能更有畫面.

錢佩英坐在車里,忍啊忍,到底沒忍住,笑了.

柳夫人側過身看她一眼,也憋不住臉上浮出笑意.

有些默契,不必言說.

倆人對視一眼,後來,索性笑出了聲.

"佩英,與我說說心里話,感覺怎麼樣,不准再糊弄我."

錢佩英捂著心口,滿臉笑意扭頭看向柳夫人,"說真話啊,那我可說了.我為老宋,說實在的,為了讓他能好好做官,總不能都得罪了吧,好些事兒都忍.今兒,姐姐,我得張狂一把."

錢佩英忽然昂揚起脖子,一句一字道:"揚眉吐氣."

痛快極了.

高不成低不就,這話,她可沒忘.

說她什麼都行,可講究她家茯苓,是刺痛一位母親的心.

今兒,她的女婿要什麼有什麼.

看誰還敢說,她女婿就能撕爛她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