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晚又是我值班,這感覺就像是回到警察局重案組時一樣。午夜時,我來到城里東南區的新澤西大道,我很熟悉這個地區,這里大多是白色的隔板聯排房,其中一些早已無人居住了。已經有一群人聚集在凶案現場,包括幾個當地的小混混和幾個這麼晚還在騎車的小孩。

一個戴著拉斯特法里帽的男人正站在黃色隔離線後沖著警察大喊:“嘿,聽到那音樂了嗎?”他用瘋狂而又氣喘籲籲的聲音大喊:“喜歡那音樂嗎?這是我的音樂。”

我在一棟廢棄的房子前見到了桑普森,然後我們就一起進去了。

“就像危險的舊時代,”約翰邊說邊搖著頭,“你就是為這個來這兒的,屠龍俠?還懷念過去嗎?想不想回警局?”

我點點頭,做了個手勢。“是啊,真懷念過去。午夜時的凶案現場。”

“我也這麼想。”

發現受害者尸體的那棟房子正面已經被封上,但這並不影響我們進去,因為這棟房子沒有前門。

“這位是亞曆克斯。克羅斯探員,”桑普森對站在入口處的巡警說,“聽說過他嗎?這可是亞曆克斯。克羅斯,兄弟。”

“克羅斯博士,”那人邊打招呼,邊讓出了路。

“一切都過去了,”約翰?桑普森說,“但很值得懷念。”

我們一進去,就看到了那熟悉而令人發指的現場。走廊里到處都是垃圾,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食物腐臭和尿騷味。也許是因為我已經有一陣子——一年多——沒來過這種廢棄的凶案現場了。

有人告訴我們尸體在頂樓三層,于是我和桑普森開始向上爬。

“垃圾場,”他低聲道。

“對,我知道。我還清楚地記得我們的訓練。”

“至少不用去該死的地下室,”桑普森發火了。“嘿,你來這兒干什麼?我真搞不懂。”

“想你了唄。沒人再叫我‘蜜糖’了。”

“呃—哦。聯邦調查局的人都沒綽號嗎?那你來這兒干什麼,蜜糖?”

我們一路爬上了三層樓,上面已經有不少警察。這一切都讓人覺得那麼熟悉。我和桑普森都戴上了塑料手套。我很懷念過去跟他一起工作時的感覺,這一切讓我傷感地想到了從前,美好的和難過的往事。

一個年輕的黑人巡警從第二道門里走了出來,我們站在右邊讓出了道。他用手捂著嘴,手上還纏著一塊白手絹。我想他肯定是快吐了。一切還是沒變。

“希望他不會吐得這里到處都是,”桑普森說,“該死的白嘴鴉。”

我們走進了屋里。“哦,天啊,”我嘀咕著。凶殺案現場永遠都是這副德行,但你習慣不了,也忘不了那些細節、場景以及留在你嘴里和鼻子里的氣味和味道。

“是他叫我們來的,”我告訴桑普森,“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兒。”

“他是誰?”他問。

“你說呢?”我答道。

我們走近了那具躺在光禿禿的木地板上的尸體。年輕女性,也許只有十幾歲。小個子,很漂亮。除了左腳上掛著的一只厚跟鞋外,全身赤裸。她右腳的腳踝很漂亮。雙手被一條好像是塑料線的東西綁縛在背後。嘴里還塞著一團黑色的塑料袋。

以前我見過這種謀殺手段,就是這種。桑普森也見過。

“妓女,”桑普森歎氣道,“巡警在南國會山路上見過她。18歲,也許還不到。那個他是誰?”

我注意到,那個女孩的乳房好像被人從胸部切了下來。她的臉上也有傷痕。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系列的變態行為,這可是我很久不曾想到的了:面部襲擊(確認)、虐待(確認)、性侵犯(確認)、進攻計劃(確認)。確認,確認,確認,全都確認。

“是謝弗,約翰。是‘鼬鼠’。他回來了。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真希望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