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岳之顛.
聞人升在一處開闊地上,布置著招魂儀式.
除去吳連松父女外,還有兩個人在一旁看著.
這兩人不是聞人德他們,而是巡察司派來的兩位,其中一位是靈魂領域的大師,另外一位是結界領域的大師.
沒錯,就是結界領域,聽起來很有魔法的感覺.
其實就是聞人升所使用的異種之力防護的專業版本.
這種專業版,一直沒有推廣--原因很簡單,異種不會浪費太多力量用于防護異種者的.
而結界本身就是消耗異種之力,來抵抗外界傷害.
這顯然與異種本身的目的,南轅北轍.
所以這種技術就不可能發展起來,只有極少數真正的強者,才能讓異種做出讓步,允許他們使用這種技能.
那兩位大師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聞人升,並且做著自己的准備.
聞人升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是被當成了小白薯,最大的作用就是收集數據.
當然巡察司還是挺厚道的,派來一位稀少的結界型大師,來提供保護.
聞人升自己還沒有學過相應的技能,可見這位大師的難得.
從上午忙到下午,他終于將儀式布置完畢,材料安放齊全,儀式圖形也繪制完畢.
這時,那位看了半天的結界大師才突然道:"一切神秘儀式都是不穩定的,無論進行任何儀式,都有失控的風險.而抵抗這種失控風險最好的方法,不是各種高明的技巧,而是控制自己的貪婪."
三人聽到這里,默默點頭.
他們也正是因為貪婪,才去做這種逆天之事.
畢竟其他人的至親死後,也只有接受一條路.
他們有了更高的力量,卻開始不知足,一如古代那些皇帝般,擁有人間極致之後,就要追求更多.
但等待他們的,全部都是悲劇收場,英明一世的皇帝最後史書上多了昏庸的筆墨.
"謝大師的指點,我們會牢記在心的."聞人升誠懇地道謝道.
"不用謝我,我見的多了,無論我說的多好,你們總是話照聽,事照做,沒有一個能收斂自己貪婪之心的."那位結界大師搖頭道.
他這樣說著,也在一旁布置起來儀式.
聞人升敏銳地發現,對方布置的儀式,完全是針對他已經設好的招魂儀式,可有會出現的一些意外.
難怪對方一直沒有動作,直到他完成後才開始布置.
不過他對自己有自信,無論是他對異種之力的操控力,還是父親的預言,都能保證這次儀式頂多是無功而返,不會出現風險.
他耐心地等著,等著那位結界大師繪制好防護儀式後,才向對方道:"大師,我准備開始了."
結界大師看看頭頂的彎月,時值半夜,微微點頭道:"好自為之."
聞人升灌注進入自己的異種之力,一個個儀式節點,相繼被點亮.
一開始兩個大師,還都是很平靜地看著.
但看著看著,兩人相視一眼,露出一絲震驚,而那位結界大師,更是眼神直亮.
這兩人的表情放在吳杉杉眼中,她臉上閃過一絲高興.
莫非儀式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苦心人天不負.
臥薪嘗膽,終于功成.
隨著最後一個節點點亮,只見半空中出現一片漩渦.
無數個綠點,相繼投入儀式,然後又被排斥而出.
很顯然,這些都是來蹭飯的……
靈魂散去,也過得不容易.
前世有給先祖祭祀的禮儀,然而普通人的祭祀是毫無用處的,只有異種者的儀式才有用.
但是想要將力量供給自己想供給的先祖,難度太高了.
就像現在,聞人升設立的儀式,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篩選和識別,找到和吳杉杉的靈魂相近者,找到對方的母親.
這個儀式的難度不是大海撈針,而是宇宙里撈小行星……
幸好聞人升的能力足夠強大,做的准備也足夠充足,因此將幾率提升了不少.
然而還是撞大運.
其實很多科學實驗,同樣是撞大運.重複的次數夠多,遍曆的次數夠多,最後碰到一個有效的結果.
青黴素,燈泡材料,都是這樣碰出來的,在理論滿足的條件下,進行遍曆.
而神秘領域的諸多技術,也是仿照著現代科學的模式進行研發的.
畢竟科學是人類最大的發明,是人類真正能掌控自己命運的工具.
月亮升起又落下,半夜開始,到得黎明,仍舊沒有符合條件的綠點出現.
聞人升還是在供應著力量.
吳杉杉心中已經蒙上失敗的陰影.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母親的靈魂碎片,可見難度之高.
而聞人升竟然能堅持六七個小時的高強度力量輸出.
可笑她還想著自己成為異種專家後,就開始這個儀式.
現在想想,她能堅持半小時就不錯了.
而儀式之所以會出問題,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舉行者力量不夠,無法穩定地操控儀式,就像舉重運動一樣,一旦力量堅持不住,那重物就會成為危險的來源.
她咬咬牙道:"行了,就這樣吧,我們再想辦法."
吳連松跟著點頭,他也震驚了,那個儀式有多消耗力量,他非常清楚.
他還差一些就要晉升大師級,然而也沒有自信能夠堅持幾個小時.
聞人升搖頭道:"我還沒有問題,感覺過濾的速度更快了,再等等."
這時,那兩位大師已經走到一邊,竊竊私語.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來這里是多此一舉,以聞人升表現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會出現儀式失控的現象.
"老張,你這是後繼有人了啊,你的結界秘術,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弟子,眼前這個不就是最好的傳承對象麼?"那位靈魂大師羨慕道.
"唉,學習結界,那是給別人做貢獻的,沒有一點覺悟,是學不會的,自身異種不會支持寄主學習這種能力,壓制異種,就會造成進步緩慢."結界大師有些擔心道.
"我看過這位後生的檔案,是個立場分明的人物,而且結界之術,還能夠庇護家人,他有很大的可能學習."靈魂大師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唉,有很多很好的神秘技術,可惜就是後繼無人,導致不得不束之高閣."結界大師搖頭道.
"沒有辦法,人力缺乏,異種是罕見的資源,異種者受制于異種,自然也不夠用."
"我倒是聽說麥肯人那邊造出了仿制的異種,可以擴大勞動力的來源."
"哼,哪有這樣好的事?那種仿制版本的異種,我們已經研究過,不僅僅不能延長壽命,還要將人的壽命大大折損,這就是代價."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這邊沒有跟進,這是突破底線的技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