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聞人升讓大貓伸爪抓過一只貓,按倒在天花板上.
他接著使用異種之力,對其毫不客氣地進行探查.
結果一無所獲.
但是聞人升再看看周圍那群貓,總覺得還是有些異樣.
過一陣,他終于看出一些端倪,這些被遺棄的貓,在黑貓經過之後,眼神中都有一絲仇恨出現.
而這絲仇恨,就是異樣所在.
被一群仇恨的視線盯著,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感覺渾身不舒服,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那只黑貓毫無疑問是一個災異,它毫不留情地殺死了花貓,又將仇恨帶給其他貓.
它要做什麼?
借助貓這個媒介,去殺人麼?
聞人升沉思著,然後就接到了趙總打來的電話.
"有事嗎?趙總?"
"嗯,當然有事,最近有股風向,希望所有民間異種者聯合起來,共同對抗越來越頻繁的災異……"趙總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語氣頗有些複雜.
有興奮,又有猶豫.
"難道這事不應該是上面先發起麼?怎麼會輪到民間做主導?"聞人升疑惑道.
"嗯,好像是因為諸國征戰,仇恨太大,彼此之間信任度太低,于是先在民間機構進行嘗試性的聯合."趙總開口道.
聞人升聽到這里,沉吟片刻.
他對這種聯合的前景是不看好的,因為前世經驗告訴他,一開始目的再好的聯合,最後還是要屈服于局部勢力自身的利益.
人性使然.
簡單來說,有N個地方都可以作為災異的轉移區,你是會選擇自己的家鄉,還是會選擇別人的?
而聯合只是聯合,並沒有強力約束,決策者自然會有所偏向.
這樣的事情一多,所謂聯合,不攻自破.
古代有三國,近代更多.
前世很多局勢就是這樣發展的,沒有一個例外.
但聽老趙的語氣,對方似乎很心動.
于是他問道:"那趙總您是怎麼想的?"
"現在的災異往往遍及全球,不像以往,只局限于某地.想要徹底解決,必須全球聯動,而且要有很強的執行力,不能僅僅是一個聯絡機構,這是聯合出現的基礎需求,只要這個需求還存在,聯合就是大勢所趨."趙總仔細說著.
聽到對方這樣說,聞人升就明白了老趙的真實心理--對方是傾向于聯合的.
其中的利益顯而易見,如果真能順利辦成聯合,就可以得到全世界的資源和知識,而且得到全世界的業務.
災異未起之前,東西兩處互相封閉,只是普通商品可以自由來往,涉及到神秘之物和各種高科技產品,都是嚴密封鎖.
老趙想要突破到大師級,他可不像自己一般,只要神秘度到了,自然而然就是大師.
對方需要瀏覽各種知識,來打磨技能,提升異種--見多識廣,走萬里路,看萬卷書,這是各行各業最基礎,也是最通用的提升之法.
想到這里,聞人升當然不會強力阻攔,他只是提醒道:"趙總,無論何時,都要以我為主,切不可輕信他人."
前世里,吃這種虧太多了.
他完全能夠想象得出,里面會有多少雞毛蒜皮的事情.
在東洲之地,大家打斷骨頭連著筋,還會互相給些面子,在外面,可就沒有這樣的感情基礎.
到了外面,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放心吧,"趙總聽到這里,心下一喜,然後道,"我自然不會輕信別人."
"巡察司知道這種事情麼?他們會默許麼?"聞人升再次問道.
"嗯,這事他們是默許的,當然有些底線是必須要守的."趙總立刻回道.
聞人升點點頭,這事對他自然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他可以從中獲取更大的神秘事件樣本集,供他來挑選.
…………
次日,到公司上班後,聞人升就參加了一個會議.
會議其中一個內容,就是關于天行俱樂部接到邀請,一個剛剛出現的民間聯合機構--災異消除聯合會,向他們公司發出邀請,希望他們能夠參加這個組織.
"這個組織的宗旨是聯合起來,放下心中的傲慢與偏見,秉持道德與正義,將災異從人類世界中驅趕出去."趙總給眾人講述著.
"他們說的很好聽,但如何保證這一點實現?"吳連松提問道.
"我仔細研究過,他們有著一套複雜的條例和架構來保證這點,其中有一個道德評審機構,就是用于評判每次行動的,而其中的人員,都是經過挑選的道德高士."趙總耐心介紹道.
王翠雁聽到這里,然後轉頭對旁邊的魏一晴道:"魏經理,您怎麼看?"
"無聊."魏一晴頭也不抬地說著.
區區兩個字,完全體現出發言者的理智客觀中立.
然而王翠雁卻是點頭道:"沒錯,我覺得這事也挺無聊的,既然是民間機構,他們就不應該提出那樣大的目標,完全就是欺騙.因為要實現那樣的目標,需要極大的犧牲,極大的犧牲就需要極強的執行力和極大的強制力.然而一個民間機構若是擁有這兩者,還是一個國際性組織,它還能被各方勢力容許存在麼?"
"所以這就是一個大騙局,我們萬萬不能加入其中."她最後強調道.
趙總聽到這里,臉都黑了.
他沒有想到,只是試探性地吹吹風,就遭到了這樣強力的反對.
還好昨天提前和聞人升通過氣,不然的話,此時他只會更加尷尬.
看來再有這種事,還真不能貿然拿到會上來說,得挨個溝通好,這次是有些急躁了.
趙總將目光投向聞人升,看來是希望他說兩句.
聞人升卻是眼觀鼻,鼻觀心,表示我不反對,也不贊成,就是看看.
"唉,看來是我考慮不周,那就先放一放,等等看."趙總這樣說著,將這次的主題暫時擱置.
眾人微微點頭,這種事情,先參與其中,未見其利,先見其害,當然不會多熱情.
隨後又是一個新話題.
"公司要裁員了."趙總這樣說道.
"現在遇到的事件越來越危險,已經不是普通員工能處置的,甚至看到資料就會有危險,所以裁員的第一步是普通職員,其次是一些經驗不夠豐富的新人異種者."趙總歎氣道.
聞人升聽到這里,當下明白對方想要參加聯合的另外一個原因--老本行干不下去了,只能窮則思變.
老趙說的沒錯,就他目前解決的幾次災異來看,普通職員完全是送菜的,只要沾上邊就逃不掉.
新人異種者職員,基本也是送的--參考之前的冰刀剝皮事件,兩個巡察司的異種者,想盡辦法,最後也沒有逃脫.
不是他搭了把手,就要栽進坑去.
"看來以後再有什麼事,只能我們五個出手,這樣一來,根本干不了多少活,"吳連松歎氣道,"巡察司的固定任務,恐怕也完成不了."
趙總搖頭道:"那個倒不用擔心,解決一個災異事件,就可以延長很久的許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