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真厲害,分析的絲絲入扣,事實的真相應該就是這樣."歐陽玲隨後誇獎道.
"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樣想的."聞人德裝模作樣地點頭.
"好了,該去拆穿那位大師的真面目了."聞人升唏噓道.
他這拜師還只剛剛開了個頭,為什麼不等到學完之後,再出這事?
只能說婁小仙太過心急,對異種的渴望,蒙蔽了她的雙眼,忽視了腳下的危險.
這就是常人所不可避免的弱點,貪婪會讓人主動去忽略那些可以輕易察覺的風險.
隨後聞人升就控制著如意傀儡,在山間別墅中,將眾人召集到一起,來到婁南和婁小仙的冰棺之前.
"現在我要向大家公布一個真相……"聞人升剛剛起了個頭,話音就被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坦白,我交待,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所致."婁南突然道.
他一臉死灰色,短短幾個小時不見,竟然就像一個臨終的老人.
"我是一個早就該死的人,只是戀棧人世,徘徊不去,犯下了無法饒恕的罪孽,其實我早年間修煉防禦術,對軀體損傷過度,壽命上限不是兩百五十年,而是一百七十歲時,就瀕臨死亡.那個時候……"
一個讓人驚魂動魄的故事,在他口中緩緩道來.
眾人目瞪口呆,個個震驚非常.
"不過,聞人大師,你應該還是弄錯了一件事,雖然你沒有說出來.其實我已經得到了更好的延壽之法,並不需要再讓小仙作為那血樹的祭品.不然的話,我早早就該培養出更多的嫡系後人,不必等到今天.我是將所有的愧疚,放在她身上,想要將自己的異種傳給她.如果提前培養出更多嫡系,只會給她帶去危險.只是她太傻了,太傻了."
婁南一臉灰白地說著:
"她發現了我的秘密,卻沒有檢舉我.我以為她理解我,沒想到她是去找了你,想拿秘密從你哪兒換取異種."
"等等? 既然你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為什麼不阻止她?"管義突然疑惑道.
"這是我的報應,我吃了那樹生的延壽果實? 染上了樹木的一些弊端? 每天晚上都會有一段時間,和樹一般? 不能有任何行動,只能看著聽著……"
眾人再次悚然? 難怪婁南老頭會起的那樣晚? 按說老人都少睡眠的.
而且他們細想之下,只覺更加恐怖.
這意味著婁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血脈斷絕,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唉,真是人間慘劇."龐巡察突然從一旁掏出一副金色鐐銬? 上前准備鎖住婁南.
突然一個怪笑聲從別墅之外傳來:
"哈哈哈? 無聊的人類啊,不就是死個後代麼?有什麼好值得傷心的?竟然還束手就擒,你掙了一輩子命,難道今天就這樣認命不成?"
那個聲音聽在眾人耳中,只覺得分外怪異? 像是木石之間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落下,就見婁南原本灰白絕望的臉上? 突然又出現一絲精神.
"不好,是那棵怪樹? 大家快離開此地."聞人升控制著如意,趕緊喊道.
眾人微微一怔? 季正皓和管義兩人? 卻是當先就竄出別墅.
其他人也隨即反映過來? 跟著離開.
聞人升控制著如意,走在最後.
眾人退出了山中別墅,就在別墅門外,看著里面.
只見那懸崖旁的雪杉,此時迅速生長,根系彌漫,石頭碎裂.
沒過多久,那雪杉樹就覆蓋了整個別墅,一張人臉隨後出現在杉樹的樹皮上.
那人臉儼然就是剛剛還處于絕望中的婁南.
人心最易變.
聞人升搖搖頭,所以從來就不要相信什麼人心,要相信物質和條例約束.
人心是很容易被外界的物質和信息所改變的.
"這就是你所說的更好的延壽之法吧?將自己變成一棵樹,倒也沒錯,樹中壽命最長的能活8萬多年,而且還遠遠沒有達到死亡的邊界."聞人升淡淡道.
眾人驚駭.
但是聞人升利用五感,敏銳地察覺到季正皓和管義兩人,眼中都露出一絲貪婪.
唉,即便有了異種,成就專家,也改變不了那點心思.
不過倒也正常,前世四大帝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里面前三個都是有明確記載老年為求長生而昏聵不堪的,最後一個還是突然死亡,疑點重重.
"沒錯,老杉說的沒錯,不就死個後代麼?大丈夫就要絕情絕義,斬斷凡塵.其實我知道,我當時是有可能制止小仙的,只是那要中斷我向樹木轉化的過程,會讓我功虧一簣."婁南狠狠地說著.
"好,老友,你就不能坦誠一點?不要再給自己找亂七八糟的理由,你其實就是故意看著自己最後一根血脈死去的,因為只有斷絕所有人類的牽扯,你才能轉化成異類成活.保留人的思想和感情,又怎麼可能化成異類?只是兩者意念上的沖突,就會讓你發瘋到死."那棵雪杉樹的怪聲,再次響起.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你就是!"
一人一樹旁若無人地爭吵起來,荒誕可笑又驚悚.
"聞大師,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管義悄聲問道.
"靜觀其變,龐巡察,先去通知你們巡察司更高層的人吧."聞人升沒有貿然動手,殺了對方很容易,但他不會自己動手.
常治安官和龐巡察,也躲到聞人升的身後,聽到這里,兩人各自去打電話.
只有四位仆人中的廚子,一臉擔心道:"老爺,您沒事吧?您不要拋下老奴啊."
聞人升聽到這里,轉頭看向廚子.
其實之前他就有點奇怪,為什麼婁小仙死了,四個仆人沒有第一時間想起報警.
那是因為他們早就明白,婁小仙肯定會在某個時候莫名暴斃.
現在看來,他們至少是知情者.
偌大一個別墅,只有寥寥四人服務,這不僅僅是婁南喜好清淨,還是對方不想讓更多人的知道隱秘.
一切的細節,都對上了.
"好了,老羅,我要和大地同在,你們拿著我給你們的錢,下山去吧,好聚好散."雪杉樹中的人臉溫和地說著.
"好吧,老爺,我們走了."四個仆人齊齊向婁南鞠了一躬.
然後他們轉身下山.
只是剛剛走出幾十米,四支樹根從山石中破出,將四人穿成了糖葫蘆.
"啊!"四個慘叫聲響起.
"你,你在做什麼?"婁南大怒道.
"他們伺候了你一輩子,當然要繼續去伺候你,人還是熟的好."雪杉樹淡淡地道.
其他人嚇得緊緊圍繞在聞人升的如意傀儡身邊.
他們都不傻,此時已經隱隱感覺出來,只有聞人升這個同是異種者大師的人,才能對抗那棵怪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