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晁天王竟然是死于花榮之手?難怪乎當日晁天王遺言,若那個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而不是說捉住史文恭者為梁山之主!"
"是了,當日史文恭就說自己不曾害過晁天王,他原本就是我梁山的死對手,若此事是他做的,他又何須抵賴!"
"不對啊,縱使當日晁天王曾輕視花榮,花榮也不至于去害了晁天王啊!此事定有蹊蹺!"梁山眾好好議論紛紛,或是憤怒,或是懷疑,大都聚在了晁蓋的墳前.
"好我的晁蓋哥哥,究竟是何人害死你的,你倒是給兄弟們說一聲啊!我等至今還蒙在鼓里呢!"阮家兄弟,劉唐等和晁蓋一起劫生辰綱的老班底齊齊跪在晁蓋墳前哭道.
"當日我等跟隨晁天王攻打曾頭市,遇到的伏兵可不只有一人,料想那些必是花榮的親信下屬,拿來一問便知!"有那機靈的嘍啰當下說道.
"正該如此."阮小七性子火爆,聽了之後馬上就要去拿人,非要將害死晁蓋的幕後凶手逼出來不可.
"公明哥哥和軍師那里去了?如此大事何不找他們做主?"有人看了一圈兒,卻沒有看到宋江和吳用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依我看,此事怕是和宋公明脫不開關系,試想梁山之上,還有誰能讓花榮做出這般事情來?"甚至有人直接懷疑到了宋江頭上.
"公孫道長,你可以要為我們做主啊!晁天王可有對不住兄弟們的地方?如今晁天王冤死,我等豈能不給他報仇?"劉唐聽了這話同樣心有疑惑,若真是宋江做得,光靠他們幾個可頂不住,趕緊找到了公孫勝.
公孫勝現在已經猜到了七八分,若花榮說得都是真的,那這件事絕對和宋江脫不開關系,但如此以來梁山豈非要陷入火並當中?要是宋江死了,山寨又該以誰人為主?日後兄弟們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休得冤枉我公明哥哥."正猶豫期間,已經有親信宋江的好漢准備找那幾個懷疑宋江的嘍啰算賬了.
"方才可是花榮親口所說,晁天王死得冤枉,難道還不讓我們查麼?"阮小七上前護住了那幾個嘍啰,一把把矮腳虎王英推開.
"爾等要查便查,為何冤枉我公明哥哥?"王英原本退後了兩步,見燕順,鄭天壽過來,又重新鼓起了勇氣.
"我等非是懷疑公明哥哥,現如今不過是打算先找來花榮兄……花榮的親信過來問問罷了."公孫勝終于站出來了,一來他早先就對晁蓋的死有所懷疑,二來麼,經過沈隆的分析解說,還有自己搜集到的消息,他覺得跟隨宋江一起歸順朝廷未必是好事.
眼見公孫勝出馬,樊瑞,項充,李袞等人也站在了他身後,見王英這邊人單力薄,孔明,孔亮,呂方,郭盛等人趕緊上前.
"都是自家兄弟,何苦鬧得同仇人一般?"相對比較中立的魯智深,柴進等人趕緊上前將他們分開.
這時候,人群中傳來一陣兒響動,一張黑臉變得煞白的宋江終于和吳用一起過來了,宋江一見這幅景象,趕緊上前抱著花榮的尸體哀嚎,"花榮兄弟啊!昨日不過是喝了些酒,你為何就醉成這般模樣?"
吳用則在一邊給眾人解釋,"昨日散去之後,花榮兄弟多喝了幾杯,許是喝多了說胡話,當不得真,當不得真……"都到了這地步,他二人依舊試圖糊弄過去.
"宋公明!我哥哥如今已經死了,你二人還要給他潑髒水麼?枉我哥哥如此信任與你!"聽到這話,旁邊有人忍不住了,花氏帶著一臉的傷痕上前,跪倒在花榮面前,指著宋江怒罵道,"晁天王去後那幾日,我哥哥一直神思不屬,總說自己對不住晁天王,我問他究竟,他卻又不肯說!"
"想我哥哥和晁天王並無太大恩怨,想來除了為你,還有何緣故能讓我哥哥做出這等事來?我哥哥把命都賣給你了!黑三郎你就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麼!"說完花氏俯下身子趴在花榮尸首上哭了起來,"好我的哥哥啊,你為何如此命苦啊!"
宋江一時木然,吳用趕緊用眼神暗示王英等人,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卻聽見病尉遲孫立指著旁邊幾人說道,"這幾人不就是花榮兄……花榮的親信下屬麼?"
眾人回頭一看,那幾人正是平日里鞍前馬後跟隨花榮,為他牽馬提槍的親信,阮小七等人當即圍了上去,將他幾人帶到晁蓋墳前.
公孫勝厲聲道,"如今可是在晁天王靈前,晁天王的在天之靈看著你們呢!爾等究竟知道些什麼!還不速速一一道來!"
"呸!"那領頭的親兵先朝著宋江啐了一口,然後恭恭敬敬對花榮的尸首磕了三個響頭,方才道,"當日我家主人帶我等去伏擊晁天王,我等心有疑惑,我家主人則說晁天王非有一寨之主的氣魄,為了山上的兄弟們著想,他唯有背上這份罪孽了!"
"于是帶著我等裝作曾頭市兵馬埋伏了晁天王,以刻有史文恭名字的毒箭射殺晁天王;此事是我兄弟的不對,然則並非為了我等或者我家主人,全是為了山上兄弟的前途;既然當日林教頭能火並王倫,今日我等射殺晁天王又有何不可?"
"奈何我家主人識人不明!卻是信了你個沒擔當的黑厮!也罷也罷,反正主人死了我等活著也沒甚意思,我這就給晁天王償命了!"說罷這幾名親兵同時自殺,竟是追隨花榮而去.
宋江臉色數變,縱使他也想不到眼下的局面該如何破局,花榮和他親兵死前的話竟是把自己害死晁蓋的事情坐實了,阮小七等人看自己眼神不善,宋清,王英等人被隔開一時不得過來,魯智深等人毫無過來幫忙的意思.
眾多好漢分坐三撥,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稍有不慎就有大火並的趨勢,這時候吳用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