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與莒拜見仙長!"自己剛做了那樣的夢,醒來就看到這般神奇的景象,不是神仙下凡還能是什麼?趙與莒趕緊起身行禮.
沈隆側了側身子只受了他半禮,然後將他扶起,"人間帝王自有尊崇,無論見到誰都務須大禮."他先用魔法讓趙與莒做了一場夢,然後又用熒光咒裝了個逼,趙與莒現在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那還能咋呼不住?
"仙長,方才在下夢中所見可是真的?"趙與莒還是有些疑惑,自己雖然是宗室,可和官家親緣關系遠得實在是不像話,朝廷也沒把他當皇親國戚看待,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投靠舅舅來了,你現在告訴他他日後能當上皇帝,他怕是也很難相信.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且隨我出來."趙與莒現在的日子很是苦逼,他舅舅不過是個保長,又能有多大家業?這邊說話隔壁很容易就能發現.
趙與莒跟隨沈隆出門,就見天上飄來一朵黃云,沈隆施施然站在了云上,招招手示意趙與莒上來,趙與莒大著膽子站上云朵,隨即赫然飛了起來,黃云飛上半空中,圍著紹興城轉了個圈,然後向城外飛去,一直飛到鏡湖之上方才停下.
只見鏡湖的水面上赫然浮著一所房屋,在夜色中燈火通明,赫然如同水晶宮一般,直看得趙與莒傻了眼,他在夢中也是住過皇宮的人,可臨安的皇宮同眼下這座屋子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愈加篤定沈隆是神仙了,要不是神仙,怎能會飛,又怎麼可能有這般居所?他在寺廟道觀里見到的仙宮也不如這座屋子吧?
進到里面,到客廳坐下,沈隆給趙與莒拿了點糕點,趙與莒小心翼翼地嘗了嘗,果然美味異常,他不敢多吃,只吃了一塊就再次向沈隆行禮,"敢問仙長,我大宋真的要亡了麼?"
咦,這話有些熟啊?之前王安石父子也說過吧?既然救了一次,咱也能救第二次,來到《射雕英雄傳》的世界,最後難免要面對鐵木真這個大BOSS,沈隆固然能殺了他,可鐵木真死後就算蒙古四分五裂,也不代表南宋可以平安啊.
打鐵還需自身硬,沒有足夠的實力,大宋在誰眼里都是肥肉,而要想改變這一命運,就得先壯大自己才行,之前沈隆幫了王安石,現如今他把希望寄托到了趙與莒身上.
"若是大宋繼續這麼下去,也就只有幾十年時間罷了!"沈隆歎道,現在距離襄陽城破,郭靖,黃蓉殉國也只有五十年時間而已,但只要能改變趙與莒,那麼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請仙長救救我大宋!"趙與莒再次施禮,楊璉真迦用他的頭骨做飲器可實在是把趙與莒給嚇到了,這也太慘了吧?
這次沈隆並未阻攔,"也罷,這一禮就當是你的拜師禮好了,今後每天夜里你都跟我到這里來讀書,只要你肯用心,鐵木真和忽必烈倒也不算什麼."
"在下……徒兒遵命."趙與莒馬上改了稱呼,規規矩矩做好,等候沈隆給他上課,沈隆將他帶到書房之中,從書架取下一本書來遞給趙與莒,"那麼,就先從這本書開始吧!"
趙與莒定睛一看,卻是一部《韓非子》,他不禁心生疑惑,為何仙長所要傳授的竟然只是人間學問?而且還不是時下流行的儒家經典,于是開口問道,"師傅,為何不學聖人經義?"
"呵呵,儒家學說是給讀書人看的,卻不是給官家看的,你要學的是帝王學,而不是那些沒用的東西;你且記住了,不管儒家也好,法家也罷,都是用來統治天下的工具,你可以用它,卻不可完全信它,你要是徹底信了,就會成為文官的傀儡."沈隆冷笑道,其實他原本是想給趙與莒教《君主論》來著,不過想了想,《君主論》終究是西方的玩意兒,倒不如《韓非子》更好一些.
當年嬴政都對《韓非子》贊不絕口,趙與莒要是能學進去,日後肯定不會再被史彌遠,史嵩之他們忽悠了.
這些說法可是有些顛覆趙與莒的觀念,他好歹是讀過些書的,眼下南宋又是理學的天下,突然聽到這種說法可是有些接受不能,要不是沈隆此前展示的種種不俗,說不得趙與莒就要大聲呵斥轉身離開了.
可眼下麼,他也只能靜靜聽從沈隆的解說,"今日我先教你什麼是皇帝,皇帝因何而成為皇帝,又掌握著什麼樣的權力,能如何應用這些權力."
然後沈隆從皇權的誕生,繼承流傳開始講起,然後以大宋為例子,給趙與莒解說,大宋的曆代皇帝是怎麼樣應用皇權,而那些文武百官又是如何同皇權博弈,來為自己撈取好處的.
這些東西趙與莒可是從未聽聞過,從來沒有那個老師敢如此直白透徹的講述這些東西,但和他此前看過的史書對應起來,趙與莒卻覺得這些東西簡直說得太對了,沈隆的話為他擦去了眼前的迷霧,讓他看到了隱藏在曆史背後的脈絡.
怪不得祖龍可以一言九鼎,輪到我天水趙氏了卻是如此為難,如今朝政又全部落入史彌遠手中,原來都是這般緣故啊.
對應起自己夢中當皇帝時所遇到的種種事情,趙與莒才意識到自己那時候到底犯了多少錯,他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皇帝.
"那麼,敢問仙長,弟子又該如何去做?"沈隆剛一停下,趙與莒就趕緊問道.
"今日時辰已晚,你還是回去歇息吧,明日我再接你來此處繼續上課."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好的.
沈隆帶著趙與莒出了屋子,重新坐上筋斗云回到全家,把他送回自己的臥室之中,然後叮囑,"此事萬不可讓人知曉,在你沒有坐穩皇位之前,一切都按照此前一般行事,萬不可露出變化."
"是,弟子記住了."趙與莒明白,自己要是流露出變化,史彌遠肯定不會讓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