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慢慢來,不急



第624章 慢慢來,不急

謝歡也沒再說話,任由他抱著.

單陽子和徐真人在旁邊遠遠地看著兩個人談話,又抱在一起,根本不敢靠近一步.

尤其是這距離不算遠,他們聽得到連擎的話.

單陽子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他也不能再去譴責連擎,畢竟連擎曾經皎皎如月,天道驕子,為人淡漠,從不知感情為何物,一醒來,無法接受自己的感情,大約是可以理解的.

而謝歡現如今的模樣,他也可以理解.

謝歡這些日子的傷心,郁結,都是真的.

她的放棄,平靜,單陽子都看在眼里,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將一切抹平的.

其實,謝歡的過分理智,一直讓單陽子擔憂和掛心.

一如現在.

謝歡知道自己可能是鑽了牛角尖,但心里那口氣散不去,她沒辦法再回頭接納連擎.

所以她把一切剖白,爭取幾天時間自己去想清楚.

只是這能不能想清楚,能不能從牛角尖里出來,單陽子不敢肯定.

而徐真人,聽到連擎的話,已經從一臉臥槽,變成了一臉平靜.

怪不得一大早,就找不到連擎人.

敢情首尊半夜就出去了.

還有,連擎帶著他和幾個年輕道士出來曆練,原是一直跟在謝歡身後,那所謂為了兩大門派合並的喜事來恭賀,其實也是為了謝歡.

可連擎一直沒說.

徐真人這才明白,敢情首尊還是……悶騷型啊.

嘖.

徐真人不忍直視地撇過頭,又歎了一口氣.

其實感情大多數是修道上的牽絆,無欲無求,才是最好的,如連擎自己所說一樣,他選擇謝歡,基本上就和大道巔峰徹底說再見,可他還是選了.

違拗了他從修道以來,堅定的想法.

就為一個謝歡.

徐真人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

但不管怎麼樣,首尊的感情私事,他們這些人並做了不主,只能任由他們去.

……

過了片刻,還是謝歡主動推開了連擎.

他不想放開謝歡的,但看謝歡堅持,他怕再激進會適得其反,便松開了手.

謝歡已經整理完心情,一派平靜,"晌午一塊吃飯."

連擎猛地看向她,眸光閃動,眼睛發熱.

謝歡卻扯了下唇角:"不是你說的嗎,一塊用飯,把你的猜測告訴我."

連擎面對她的淡然,一顆躁動的心也跟著沉寂下來,他攥著謝歡的手腕,神色恢複如初,只是眸子還有些深黑.

"好."他說.

他明白,兩個人得找到其他可以和平相處的方式.

現在,慢慢來.

不急.


……

謝歡與連擎說過後,便去找了蔣紱,要一塊回屈家,再看看屈廉明的尸體.

猜測歸猜測,總得有些實證.

連擎一聽說她要去屈家,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地蹙起眉,"一定要去?"

"你要是不放心,便跟著."謝歡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啼笑皆非地道.

連擎卻很認真地一點頭,並攥住謝歡的手腕,"好."

"……"

看到連擎現在非要粘著她,就跟個粘人的小孩子似的,謝歡心里喟歎一聲,終究沒再說什麼,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腕,與蔣紱一道前往屈家.

一路上,蔣紱看到連擎握住謝歡的手,就跟老母雞護仔般警惕模樣,生怕別人搶走了似的,蔣紱只覺得見了鬼.

他記得,方才在院子里,謝歡還對連擎愛答不理的,怎麼現在……就好成這樣,難分難舍了?

不止蔣紱不明白,天師府那些小道士,同樣不明白.

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家首尊就換了個人似的,那纏著謝歡不肯松開的模樣,哪里像是往日高高在上的澤甯尊,倒像是個……大型寵物.

只有徐真人和單陽子,一臉的高深莫測,滿臉寫著:我懂,但我不說.

謝歡和蔣紱回到屈家,屈父也隨同帶著屈母回來了.

屈母還在昏迷著,謝歡曾去看過,沒有大礙,只是情緒波動過大,哀傷過度,才沒有醒過來,好好休養即可.

屈父這才放下心來,帶著屈母回家後,便讓下人,將屈母送回房間再去找大夫,而他自己則帶著謝歡和連擎等人,一塊去了屈廉明的新房.

看到滿屋子的紅綢和大紅喜字,屈父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明明昨天屈廉明還在跟為沉夢跟他們鬧,那樣鮮活地准備著新房,而今日他卻已躺在這里,一動不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與房間里的鮮紅,成了最大的反差,仿佛在嘲諷著什麼.

屈父一進來,便癱坐在門口旁的凳子上,怔怔地發呆.

謝歡看到蔣紱在安撫屈父,便朝內室走過去,連擎一直跟在她身旁,抓著她的手不放.

以至于,兩個人一同進了內室.

看到屈廉明的尸體上,蓋著一床被褥,露出心口部分,連擎的眸子沒那麼幽暗了.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謝歡俯身,想要去查看屈廉明胸膛上的痕跡.

連擎眸子一沉,一把將謝歡拉起來,然後低低地道:"我來."

謝歡頓了一下,就看到他湊去床邊,不由輕聲地說了一句:"幼稚."

跟一具尸體吃醋,也是別樹一幟.

連擎置若罔聞,檢查了一下,確定與他在甯家嗅到的氣息是一致的,便朝謝歡微微點了下頭.

謝歡頓時了然,"還真是……"

圖什麼?

如果甯凝真的是為了報複屈廉明和沉夢,才以自己的心髒和魂魄為代價,跟惡魔做了交易,那死前睡一發,圖的又是什麼?

跟一個背叛過自己的男人睡在一起,春宵一度,轉而殺了他,這圖的什麼?

謝歡是真看不懂.

"大約是執念."連擎看出她眼里的質疑,淡淡地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他方才就碰了屈廉明尸體一下下的手指.

見他跟潔癖似的,謝歡嘴角一抽,別過頭,"這種執念,我也是搞不懂."

連擎仔仔細細擦干淨手指,隨手將帕子拋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心中執念也不盡相同,理之自然."

謝歡沉默了一瞬,繼續道:"從沉夢尸體被虐的程度來看,應該就是甯凝動的手,因為她報複心最重,但現在不知道,跟甯凝做交易的惡魔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