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試一試
呂揚帶回來的東西,多而雜,但更方便一一排除.
謝歡仔細地一一查驗,本身的藥材,沒什麼,全部是一些簡單的補藥,融合在一起,頂多變成個十全大補丸,要說長生不老,那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至于禍害身體.
半成品和成品中,也沒有異常,都是簡簡單單的藥丸,吃不死人.
見謝歡查驗半天不語,李衢著急地問:"怎麼樣,哪里出了問題,是不是這些丹藥里,被人加了東西?"
"不是."謝歡搖搖頭,"這些都是一些尋常的補藥,害不了人,也沒蠱毒的影子."
李衢聞言,有些怔住,"照你這麼說,問題不在這些丹藥和藥材上?"
"你父皇的飲食,應該一直有人照看吧?"謝歡忽然問道.
李衢,"是,有專門的試毒內監."
"那試毒內監現在在哪兒,有沒有換過人,或者中途有病過?"
"我不清楚."李衢哪里清楚這些事無巨細的小事,他頓了一下,看向呂揚,吩咐道:"你去問問,再把給我父皇試毒的內監帶過來."
呂揚應了一聲,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在這些丹藥和藥材上,找不到文章,謝歡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皇帝的平常飲食中.
在等待呂揚帶人回來的過程中,謝歡也沒閑著,她問了一下李衢,平素皇帝的飲食規矩.
李衢說,他們這是新朝百年,大約是怕被人暗害,當朝皇帝的飲食,都是在朝德殿單獨的小廚房內准備的,禦膳房只負責一些嬪妃和宴飲的食物.
從小廚房出來後,有專門的試毒內監,吃過之後,半個時辰內無恙,再送去給皇帝,而這過程,都由值殿大監,也就是總管內監監管,不允許出一絲一毫的紕漏.
如果有一星半點的紕漏,參與者,全部都得株連九族.
所以在飲食中下毒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內宮,尤其是皇帝身上的.
但蠱毒不易被察覺,李衢不敢保證,一定萬無一失.
謝歡微微點頭,算是有了個淺顯的了解.
很快.
呂揚就帶著兩名試毒內監和值殿大監回來了.
謝歡檢查了一下那兩名試毒內監,身體全部正常,沒有任何異樣,才問道:"一直都是你們倆,為皇帝試毒嗎?"
聞言,兩人對視了一眼,小心地看了謝歡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李衢見狀,便冷聲道:"她問你們什麼,就老老實實答什麼,若有隱瞞之詞,本太子要你們全家陪葬!"
兩人立時腿軟地跪在地上,顫巍巍地乖乖回答道:"是,這十來年,都是我們為陛下試毒的."
試毒內監,不僅要試毒,為了保證,他們的體魄,他們每月都要定期在太醫院檢查,以防生病,傳染給陛下.
因此,兩個人平常連風寒都沒得過,身體素質倒是一個比一個好.
當今陛下,也就上位十來年.
也就是說,從當今陛下一登基,就是由他們倆從小負責試毒.
兩個人到現在還好好的,可見飲食沒問題.
謝歡又看向旁邊的值殿大監,"確定這兩個人,一直沒換過?"
有了兩個試毒內監被教訓的先例在,大監倒是痛痛快快地回答道:"回姑娘的話,是,這兩個內監從小便服侍陛下,一直未曾換過."
"那就怪了."
謝歡摸著下巴,都覺得驚奇.
食物沒問題,丹藥沒問題,那皇帝體內的蠱毒,是怎麼進入體內的?
總有個由頭吧.
想了想,謝歡又問,"那陛下之前,有沒有受過外傷?"
大監道:"不曾,陛下有專人伺候,便是破點油皮都不可能,又怎會輕易受傷?"
謝歡懷疑,若是受傷的話,在服藥或是外力介入的時候,有可能將蠱毒帶進去.
但現在,卻連這點可能都沒了.
李衢看到謝歡沉默下來,就知道她都想不通,卻還是忍不住問,"是不是查不出來了?那我父皇……"
"只能讓你父皇吃點苦頭了."
謝歡對著李衢帶著哀求掙紮的雙眼,有些怪不是滋味兒的,只能另想別的辦法.
李衢:"還有什麼辦法嗎?吃點苦頭是什麼意思?"
"蠱毒既然在你父皇體內,那就想辦法,將其逼出來,再確定是什麼蠱毒."謝歡道:"但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
聞言,李衢立即道:"保住命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只要告訴我,我要准備什麼."
"烈酒,匕首,蒜頭,夾生糯米,公雞血."謝歡一聽,也沒再客套.
李衢立即看了呂揚和大監一眼.
兩人立時明白過來,當即退下,去准備這些東西.
在他們准備的過程中,謝歡讓李衢掀開皇帝的褲管,再脫掉上衣.
"等會兒我先從腿部開始試,看看蠱蟲藏到了哪個地方,如果腿部逼不出來的話,只能一點點往腹部靠近."
謝歡這話,算是給李衢打個預防針.
直接從腹部開始,損傷太大,萬一腿部能夠逼出來那麼一兩只蠱蟲的話,相對而言損傷會小很多.
這種事,只能賭這個萬一.
一旦成了,就不必剖腹.
要是不成……就得多挨一刀.
這就是謝歡說的,過程痛苦.
李衢聞言,定了定,他看看父皇的身體狀況,有些擔憂,父皇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最後他並沒阻止謝歡.
現在,只有謝歡有辦法,救父皇了.
無論過程怎麼痛苦,他都得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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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揚和大監,將該准備的東西,帶回來之後,謝歡就用烈酒在匕首和皇帝的腿上清洗消毒,又取了旁邊的一根蠟燭,燒紅了匕首的尖刃,在皇帝的左腿上,每隔一段距離,劃上一刀,鮮血頓時流出來.
謝歡讓李乾將殿內的銅盆拿過來,接著鮮血,然後她用公雞血畫了一張驅邪符,裹上糯米,貼著傷口的地方,燃燒起來,一點點熏染著那些刀口.
很快,刀口里就飄出來一陣陣腥臭的味道,且越來越濃郁.
謝歡凝著眉,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些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衢就看到,父皇的左腿刀口周圍,開始有些東西在扭動,一條一條地在皮下,像是一根根蚯蚓,緩緩蠕動,頗為嚇人,李衢當時便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