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心里有愧
秦羽帶著人在正殿里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見到謝歡帶著拂月攬秋從內殿走出來.
她換了一身黑色繡彼岸花的衣裙,發絲披在身後,只用了一根黑色木簪固定,並未有多少裝飾和改變,但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曾經的大帝真正的回來了.
連擎和君離身份特殊,在進來後,秦羽還讓人給他們布置了兩個座椅,待瞧見謝歡走進來,君離便下意識地站起來,戳了戳連擎的肩膀,小聲道:"你別說哈,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有大帝的氣場了,看著不輸給幾千年前那個老頭啊."
連擎沒動,只望著謝歡.
"參見殿下."
秦羽心里激動,帶著人再次朝謝歡見禮.
謝歡抬手,"都起來吧,我說過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無須客氣."
聞言,其他人這才站起來.
秦羽望著謝歡,神情激動,謝歡沖他笑了笑,然後躍過他,朝連擎走過來,"等久了?"
"無事."連擎這才起身,握了握謝歡的手掌.
瞥見這一幕,其他人只覺得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們跟隨謝歡很久了,不是不知道,謝歡和連擎之間有感情,尤其是那場大戰之後,大家都明白他們倆之間的感情.
可是,酆都之主和魔界之主,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是以看到他們倆這般,眾人還挺意外的.
秦羽抿了抿唇角,卻沒說什麼.
他對謝歡更多的是欣賞和感激,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或許有些異樣的感情,但在他知道謝歡心里只有連擎的時候,這份感情就淡了,他這麼多年已經習慣將這份感情,全部轉化成了守候.
謝歡反握了握連擎的手,兩秒後松開,走到正殿前方的鐫刻了彼岸花花紋的軟塌上坐下,朗聲道:"大家也都坐吧,我們好好說說話."
其余人聞言,應了一聲,分列坐在兩邊.
謝歡見狀,才道:"我這次走的時間是有點太久了,讓你們久等了,是我的錯."
秦羽:"殿下言重了,我們都是甘願等候殿下歸來的."
其余人也都紛紛點頭.
謝歡淡笑:"沒什麼甘願不甘願的,說來總是我對不住你們.其實,這麼多年間,你們完全可以另外推選大帝,不必一直等我這個罪人."
連擎蹙了一些眉頭.
秦羽立即道:"殿下怎麼能這樣說?殿下從來不是罪人,當年的大戰變故實屬意外,我們都知道,何況最後大戰平息下來,也有殿下的功勞."
君離也道:"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 ,往自己身上攬錯了.你要是再自認是罪人,那連擎豈不是要愧疚死當年沒護住你?"
謝歡聞言,倒是愣了一下,看向連擎.
連擎倒是沒什麼神色變化.
謝歡想了一下,沒在這件事上繼續打岔,"說起來,酆都這麼多年無主,難為你們了,也難為天道帝君竟沒插手來管."
"殿下可能還不知道,大帝這位置之所以一直空出來,天道也是同意的."秦羽道.
謝歡挑了一下眉.
連擎:"確實,是他自己說過,要讓這位置空出來的."
謝歡側目看他,"怎麼會?"
"大概是他心里有愧疚."連擎道.
謝歡不解.
君離道:"其實很好理解,他一直以為,風居無和昭夜是因為他,才會挑起大戰,也是因為他,昭夜才將魔氣灌入你體內,若不然你也不會有那樣的下場,所以他在彌補."
謝歡愣了一下,倒是不知道她死後,還發生了這麼多事.
不過說起昭夜……
謝歡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她看向秦羽問道:"昭夜如今還在酆都?"
"是,還在封印之柱下,百道符咒鎖鏈加身,應該逃不掉."秦羽回答道.
謝歡卻搖搖頭:"不是他逃不掉,是他不想逃,如果想逃的話,我那些百道符咒根本困不住他."
秦羽抿著唇,想起上次昭夜確實跑過一次,也不好說什麼.
謝歡用自己的神力凝結成的百道符咒,實際上對昭夜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麼.
畢竟他是父神天尊下的三子之一,混沌初蒙後的第一代神尊之一,實力非同小可,除非父神在世,否則誰也不敢說,能夠一定肯定百分之百的困住昭夜.
君離:"不管怎麼樣,昭夜現在還在酆都,就是一件好事."
起碼證明他和風居無,現在還沒有聯手.
兩個第一代神尊加一塊,總沒有一個好對付.
謝歡點點頭,再次問道:"近來可有風居無的消息?"
酆都的人,大多都知道上師又跑出來興風作浪了,聞言倒是沒多少意外.
秦羽:"暫時沒有.殿下近來可遇到了上師?"
"在邙山,遇到過一次."謝歡道.
秦羽連忙問道:"殿下沒受傷吧?"
謝歡淡聲,"那倒沒有,不過沒抓住風居無,讓他跑了.而且我和連擎,水神一致認為,他這次出現的目的,只怕不是簡單地向天道帝君報複."
張鬼帝訝異地道:"上師不是一直想顛覆天道嗎,怎麼現在改主意了嗎?"
"風居無這人心思詭譎,手段狠,在最後之前,誰都沒辦法猜對他要做什麼也正常."君離晃了晃手里的扇子道.
其余人皆皺起眉來.
"現如今上師下落不明,咱們又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這一仗豈不是比三千年前的還要難打?"
"那倒也不至于."君離道:"起碼這次風居無少了昭夜這個幫手."
昭夜一人,可抵過千軍萬馬,眾神加在一起.
沒了昭夜,風居無一個人單打獨斗,倒顯得沒有這麼可怕了.
眾人也不知道該不該因此放松一些.
謝歡道:"說起昭夜……我應該去見見他."
連擎聞言,朝她看過來.
謝歡觸及他的目光,淡笑道:"我和他同宗同源,既然回來了,總要去告訴他一聲."
連擎沒說話,卻微微皺起了眉,並不是很贊同.
他仍舊記得在龍泉迷心里,謝歡提起昭夜時失望乃至絕望的神情,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知道,這時候阻攔謝歡也是沒用的.
謝歡這時候去見昭夜,也不會是簡單的和昭夜敘舊,一定有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