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天業小區
王春芳住在城北新區凌海路天業小區,距離謝歡家比較遠,坐公交車得繞好多路,謝歡索性直接打了車,和汪湉一道趕到了天業小區.
順著王春芳給的地址,謝歡和汪湉到了14號樓501室前,謝歡按響門鈴.
門鈴響了一會兒,才有人打開門來.
正是王春芳.
王春芳看到謝歡,大喜過望:"是你啊小大師,快進來快進來!"
"王奶奶."謝歡和汪湉嘴甜地喊了一聲,跟著王春芳身後進了家門.
王春芳拿了干淨的拖鞋給她們倆,"我還以為今天下雨,小大師你不會來了呢."
"這不是答應過嗎?您也沒發消息說不讓我來,我就來了."謝歡淡笑.
王春芳一拍腦門,"是我忙忘了!一瑋今兒早上發燒了,我只顧得照顧他,忘了給你打電話了."
謝歡笑道:"也不妨事,我們倆打車來的,沒關系."頓了一下,她繼續道:"一瑋發燒了?那咱們倒是來巧了."
"剛吃過退燒藥,還在屋里躺著呢,小大師去看看?"王春芳問道.
謝歡點點頭.
王春芳便走在前面,帶著她們去陶一瑋的房間.
王春芳家是個兩百多平的大平層,裝修裝飾看著都頗為華貴,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兒.
汪湉都忍不住咂舌,"王奶奶,這家就你和陶一瑋兩個人住,不覺得太大了嗎?"
"這是一瑋他爸非要買下來的,說是大房子住的舒服."王春芳道.
"但房間太大,陽氣重還好,若陽氣少的話,就容易陰氣重,你們就兩個人,這二百多平太大了."謝歡壓低了聲音道.
王春芳一聽,連忙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當初買的時候,我就說,就我和一瑋祖孫倆住,買個兩室就夠了,一瑋他爸非說要買大的,我也理解他,他常年在外,就想在這些事上補償咱們祖孫倆,可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
謝歡淡聲:"也不是什麼壞事,空的房間里放些陽性植物,或是菩薩像也行."
王春芳,"那回頭還要麻煩小大師,看著給我們家整整?"
謝歡略一笑,"這個以後再說,先看看一瑋吧."
王春芳指了指前面:"一瑋的房間就在這呢."
說著,她推開了虛掩的門.
謝歡和汪湉跟著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伙子,躺在一個大床上,仰面朝天,面上有著病態的潮紅.
感覺到他呼吸粗重濕熱,謝歡道:"還真是發燒了."
王春芳:"可不是?也不知怎麼滴,昨天晚上還精神的很,今天一早就發燒了,我這一大早跑里跑外請醫生上門,好容易讓這祖宗睡下了.小大師,你快給看看,他怕不是有什麼邪症吧?"
謝歡掃了一眼,搖頭:"沒有,氣息正常,沒有邪氣,倒是風邪入肺,發了燒,要好好治一治,免得燒成肺炎."
王春芳連連點頭:"醫生也這樣說的,讓我把他送醫院去,可這小祖宗不願意去啊,非鬧著要在家里,我也沒辦法,只能讓醫生來給他吊了兩瓶水,又服了藥,希望這燒能退下去."
"嗯,應該可以."謝歡點點頭,看了一眼陶一瑋,她繼續問道:"昨天晚上,他有夢游嗎?"
"沒有,昨天晚上他精神的很,打了半宿的游戲,我想著今天是周末,也就沒管他."王春芳後悔地道:"可能就是昨天玩的太久,這雨下下來帶著寒風吹病了,早知道我就應該讓他早點休息."
謝歡安撫地拍了拍王春芳的肩膀,"這也不怪您.陶一瑋生病這事,你跟他家長說了嗎?"
王春芳道:"說了,今天一大早我給我兒子媳婦打電話來著,但他們倆都說忙,走不開,讓我好好照顧."說著王春芳就歎了一口氣.
汪湉一聽,只感覺這陶一瑋,就是翻版的她,連家長的推托之詞,都異常熟悉,簡直一模一樣.
謝歡見說到這兒,那陶一瑋眉頭皺了皺,神色似乎不悅,像是能聽見.
再一聽他的呼吸,已經不像是剛才那麼平穩綿長,反倒起了波瀾,應該是醒了.
謝歡小聲地道:"那咱們先出去談吧,別耽誤他休息."
王春芳點點頭,和謝歡汪湉一道,出了陶一瑋的房間.
出來之後,王春芳帶著她們去了大廳,到了熱茶給她們倆,歎息地坐下道:"其實隔代帶小孩兒,最不好帶了,管得嚴打得多,他爸媽心疼,說我虐待,不管的話,又說我縱容溺愛,這十來年下來,我都帶夠了,可沒辦法,他爸媽都說忙,我也不能撒手說不管."
"十來年?"謝歡抓住個關鍵詞.
王春芳,"自打他四五歲時,他就跟我住了."
"那他爸媽回來看過嗎?"汪湉問道.
"看過,逢年過節也會回來,但住不了兩天就走了."
"那寒暑假呢?"
"頭幾年寒暑假,他爸媽會回來接他去京市住一陣子,但近幾年總說崗位調動忙忙忙,沒時間,也就沒再讓他去過京市,只過年的時候才回來住兩天."王春芳道.
謝歡意識到問題,"那您有沒有想過,陶一瑋的病,可能是心病?"
王春芳一怔,"心病?"
"他也算是留守兒童了,爸媽常年不在身邊,他又到了叛逆期,心里難免會不舒服的."謝歡道.
汪湉插話道:"對對對,要是我,我心里也不舒服."
她那好歹還算是個表面家庭,時不時還能見到沈靜的面,可陶一瑋這是常年不見爸媽一面.
換做是誰,心里都不會好受.
王春芳:"他也沒跟我說過呀."
"有些事未必要說出口的."謝歡道:"剛才在屋里,我們說的時候,陶一瑋就醒了,卻沒睜開眼,反倒是在你說起他爸媽忙說回不來的時候,他皺了眉,很不高興似的."
"有嗎?"王春芳剛才光顧得和謝歡說話了,沒仔細看陶一瑋的情況.
謝歡道:"還有,你想一下,他近來的反應,情緒暴躁,不受控制,易怒,或許也都是心情不好的緣故."
王春芳沉思:"倒是有可能……他的夢游,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才導致的嗎?"
"他沒有夢游症."